襄王要杀郭颖,我拼命阻止他。
“郭颖夫人已经嫁给滕国的国君了!她又关你什么事?”我质问他。
“当然关我的事!她是我驱逐的夫人!当然,你也是我驱逐的王后!惺惺相惜呢还是同病相怜?”襄王讽刺道。
他竟然敢这么侮辱我。我真后悔没有带上我那把承影宝剑。我对他命令说道:“你马上把剑放下!”
“你凭什么身份过来命令我?王后娘娘?”襄王问我。
“你没有必要杀她!她只是一个女子!何况还服侍过王爷!王爷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呢?”我说道。
“服侍我的女子多了!我杀的也多了!谁该死,我就杀谁!离我远点,不要把这个贱女人的血溅在王后身上!否则臣还得专程去给陛下赔罪!”他歪着头说道。
襄王的脾气我知道。他说杀谁就杀谁,我根本拦不住的。当年当着我的面杀的美人还少吗?他的世妇,魏炜公主,他对谁留情?
我看了看他身边的擎月王后!不管怎么说,郭颖夫人也曾经是襄王的女人!同病相怜也罢,兔死狐悲也罢,擎月王后也许能说上话。毕竟她现在正在襄王身边,能够左右一点襄王的心意。
“擎月王后是贤明通达之人,必然通晓道理。郭颖夫人是个有口无心的人,纵使有罪也罪不至死!王爷正在气头上,请擎月王后劝阻一下!让王爷把剑放下!”我对擎月王后说道。
我说话的语气不是命令,也不是乞求。我用了一个比较中间的语气,不让她感到不舒服,也不丧失我的尊严。
擎月王后看了看郭颖,冷笑说道:“王爷让谁死,谁就得死!到了阴间好好反省一下,看看那种不知贵贱的嘴,还敢不敢乱说!”
她竟然说出这么阴毒的话来,简直火上浇油。
我气愤地质问她:
“郭颖身为公主,骄矜自傲,口无遮拦,可是她并不曾犯什么大错!何必一定要她死?王爷诛杀自己曾经的夫人,传出去也不是好的声名。身为王后怎能如此?”
“王后娘娘难道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话吗?她竟然敢说王爷把自己最爱的王后献给天子,以此保全夏宇国!谁不知道王爷是废了王后驱逐出宫的?如此污蔑诋毁王爷,不死还想做什么?”
擎月王后反唇相讥说道。
她又一次居心叵测提到了废后!废后是我的奇耻大辱啊!我感觉到热血上涌,羞愧难当!我听见襄王对我说:“王后娘娘,真的不怕这贱人的血溅在娘娘身上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魔鬼。他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热血,他就是个冷冰冰的杀人野兽。我质问他:“王爷,杀一个女人,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是啊!对于该杀的女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襄王说道。
随着这句话,一道红色的血腥已经扑面而来。我听到郭颖惨叫了一声,襄王的剑已经收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地下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倒在血泊里。
一股殷红的带着热气的血一下子飞溅在我的脸上身上。
我已经被他吓呆住了。我根本没想到襄王这么快就下了手,防都来不及。襄王看都不看我,收了剑,扭身就走了。
擎月王后得意洋洋,看着血泊中郭颖的尸体,还有郭颖没有闭上的眼,狞笑了两声。说道:
“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做过襄王的夫人就敢大放厥词!死得太容易了!要是本宫,非折磨你三天三夜,让你生不如死才行!”
这个歹毒的女人,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愤懑指责说道:
“擎月王后!郭颖曾经是王爷的夫人!王爷诛杀她,王后为何不阻拦还火上浇油?王爷脾气暴躁、肆意杀人,身为王后劝阻王爷才是!为何还要助纣为虐、煽风点火?”
擎月王后冷笑一声,放肆大胆说道:
“王后娘娘!那个贱人说出那样的话侮辱王爷,王爷杀她是应当的,臣婢为什么要劝?对了,王后娘娘也公开侮辱过王爷,怪不得要救她!同病相怜啊!都是废妃,都在背后诋毁王爷,王后娘娘是不是害怕了?”
因为她是世子的嫡母,我对她说话一直是有顾忌的,尽可能不去沾染她,得罪她。她竟然也这样出言不逊!她的性情真的跟襄王有得一拼!
我冷冷说道:
“是,本宫是有点害怕了!襄王今天能够杀这个女人,明天就能够杀另一个!本宫还好是废妃!远离襄王!擎月王后身边服侍,可真要当心了!”
我说着吩咐陆风,叫下面的人收拾郭颖的尸体,选择地方埋葬了。然后上马车去换掉我身上的血衣——郭颖的鲜血从上到下溅了我一身,头发上都是黏糊糊的鲜血。
我找个馆舍先洗了头发,换掉衣裳。想到郭颖的死,忍不住放声哭了一回儿。我命令陆风将随身的血衣也就地掩埋,带着陆风和随从赶回宫里去了!
我回到关雎宫里,什么话也没说。昭明回来的时候,看见我闷不做声在床边靠着。
“已经看到襄王和襄王后在,就应该回避然后回宫来,为什么非要去制止?不是说过,不让你干涉他们的事情吗?”昭明说道。
看来陆风已经老老实实、原封不动交代清楚了。昭明已经知道了天平山发生的全部事情。
“看着郭颖在臣婢面前哭着求救,臣婢怎么能袖手不管?况且郭颖一介女流能有多大的罪过?臣婢觉得要杀她的不是襄王,而是那个残酷的擎月王后!她一句好话不讲,专门挑唆襄王杀人!”我说道。
“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要管襄王的事。你这样已经得罪了擎月王后了!”昭明说道。
“不是臣婢要得罪她!她简直是个人面兽心的女人!她简直不像个女人!她跟襄王真是搭配,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我气愤说道。
昭明笑了笑,
“王后不要生气!襄王请罪的文书很快就到了!我叫他亲自给王后赔罪,一定煞煞他的威风,给王后出气,好不好?”
“臣婢希望再也看不到他才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