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午餐,昭明和我告辞叶犁玄霜,他坚持要回来住在馆舍里面。我只得把我们的住址告诉叶犁玄霜,推说道:“我兄长向来守礼,不肯越轨,希望公主能够谅解。”
叶犁玄霜一直把我们送到馆舍里面,给我留了一把碎金子说道:“我也看出来了!欧公子是一位守规守矩的人!倒是令人心生敬慕!婚事我父王已经叫人筹备了!妹妹安心歇着,先把妹妹送回去再说!”
我点头送她,拿了一把碎金子高高兴兴回来。
我看着昭明沉着脸。
我问他说:“怎么了?”
昭明说道:“谁叫你做主给我定亲的?”
我委屈说道:“不是你说的要招亲!要我们称兄妹,不要称夫妻吗?”
昭明说道:“我是担心称夫妻,如果不允婚他们会对你下手!怕他们伤害你!不是让你给我定亲的!”
我说道:“那种情景,不定亲成吗?定了亲,我们才好回华亿洲!要不然他们不帮忙,我们根本回不去!市井上连张地图也找不到的!”
昭明说道:“我是天子!说话要算数的!定了亲就不能反悔!”
我说道:“不能反悔就不反悔!我看嫂子挺好的!人长得美艳,身材高挑,性格也是爽朗的,咋看咋喜欢!”
昭明说道:“你是不关你的事你不着急!”
我说道:“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好歹是你封的王姬吧。你找了好嫂子我不开心吗?”
昭明瞪瞪眼没话说了。我哄他说:“反正你宫里一大群了!多一个也无所谓嘛。你多封一个不就行了!”
昭明说道:“我多封一个?哼,你说得还真轻松!你怎么不让襄王多封一个?”
我最讨厌有人说这个话题。我悻悻说道:“襄王惧内,陛下又不惧内!陛下跟襄王比什么?”
昭明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惧内?”
我冷笑说:“陛下怕过谁?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陛下害怕的东西!”
昭明冷冷看了看我。他这眼光冷得让我只想打寒颤。怪不得人家说他冷面冷心,他冷起来真的很吓人。
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有点紧张不知道那句话冲撞了他。我解释说:“我不是为了能早点回去嘛。”
他说:“我们有了那五百金就能够回去了!没有必要答应他们的婚事!”
“可是不答应他们会强迫我们的!看那形势我们根本出不来!”我说道。
“所以你只管答应,不管后果。你觉得我娶一个夫人像买一个手串那么简单,是吗?买回去放在宫里就可以了,是吗?莫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没有感情没有心,是吗?”昭明有些气愤问我。
“不是的。现在我们真的没办法!”我可怜巴巴看着他,“况且,叶犁玄霜公主真的也不错啊!配得上陛下啊!”
“配得上陛下!莫离,你这话说得多轻松!像说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本来,这和你也没有关系!你现在心里也只有襄王!我的事情对于你来说,无关痛痒……”
昭明简直说不出话来。他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怨艾。
“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
他再也没有说话,躺在床上休息了。我们之间的空气再度变得紧张起来。我熟悉这种紧张的空气,他每次生气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空气。每次他都这样不做声,一直到我给他道歉为止。
有时候一会儿,有时候几个月,只要我不道歉,他就不会理睬我。
“陛下,您别生气!”我去哀求他,“我只是希望,陛下能过得好一点嘛。”
我想起他的病刚刚恢复,怕他又起了病,连忙拉着他的手安慰他,给他道歉。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我倒是怀念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又要多少日子看不到你了!”
我们就那样偎依着。他眼睛里面深情的光华让我沉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离不开我,这么爱我。他用情怎么这么深呢!
第二天一早叶犁玄霜就带着人来接我们了!
我们也已经早早起床,梳洗好,昭明换上了他刚来时穿的那件衣裳,我也换上了原来的衣裳。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天子,穿异族的衣裳有失身份。我是穿什么都可以,看他换,我也跟着换过来了。
坐上马车行进了两三天,白天走晚上住宿。然后是渡船。
有他们的熟门熟路,回去就省了很多闲路与折腾。叶犁玄霜一路上很照应我,当然我也能看出来她真正用心的是昭明。她似乎很喜欢昭明,有事没事和昭明说说话。昭明一直淡淡的,看不出来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为了打圆场,不让叶犁玄霜感觉尴尬或者受冷遇,我只好在中间多说了许多好话,向叶犁玄霜公主解释我兄长是个怎么拘泥礼法的人,一直到昭明斜着眼睛瞪我。
第四天的时候,我们的大船上岸了。对面就是华亿洲那个宏大壮观的城门。叶犁玄霜有点犹豫,是不是要进城。
我说道:“嫂子,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怎么能不进去喝一杯茶?认一认亲眷?一起进去吧,到我夫君家里坐一坐才好!”
叶犁玄霜似乎很信任我。或者说她们吐火罗的人缺少疑心,或者缺少心眼,她们似乎一是一,二是二,不喜欢阴谋诡计的那种。叶犁玄霜还有点羞赧的样子,红着脸答应下来。她命随从带着给我准备的礼品,跟着我们进城了。
双脚踏进城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才彻头彻尾松了一口气。我们终于安全了!
自从我们失踪之后,这边还不知道怎么找我们呢!我不由得看了看昭明,他看都不看我,一直往前面走。我悄悄问他:“我们去哪儿啊!”
昭明说道:“去洲府衙门找你的夫君啊!”
“哦,”我明白了,先到华亿洲的洲府,洲府大人自然知道朝廷的人在哪里。昭明还真是有算计。我们一路打听着往洲府这边来。叶犁玄霜他们一行的衣裳很扎眼,人数又多,行人都纷纷停下来注目他们。叶犁玄霜感觉有点不自在了!
“文妹妹,你的夫君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叶犁玄霜问我。
我笑着说道:
“嫂子!我夫君做什么不关你的事!只要我兄长对你好,就是嫂子的福气,对吧。马上就到了!你把我送过去,就把我兄长带走好了!我兄长那是有名的冷面热心,有你的好日子过!”
说着我就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