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美艳绝伦的绛白伊兰夫人过来奉酒的时候,竟然把眼光热烈地投给了襄王,忍不住对他笑了笑。襄王问我笑什么。
我说道:“这样的好日子,臣婢不能笑吗?”
襄王说道:“你个不怀好意的贱婢!你那点小心思还瞒得过我?
我说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伊兰夫人如此看重襄王,臣婢怎能不为襄王高兴?”
襄王悄悄说道:“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伊兰夫人可是昭明天子的夫人!我把这话传给昭明听!”
“随便你好了!”我笑道。
正说着,齐国国君过来攀扯襄王:“襄王!如今运势好得很!做了太子殿下的太傅了!不尊你都不行了!来!敬你一杯!”
襄王笑道:“你已经是皇亲国戚了!谁敢不尊你?来,喝一杯恭贺一下!”
这时随国的国君大人见了,也过来敬酒。几个人被请到一边一起饮酒说话去了。
昆仑来到我身边,兴奋地脸发红,“义母!义母!我有三个娘了!”
我笑道:“是不是三个娘都很美?”
昆仑说道:“是!三个娘都很美!”
“你最喜欢哪一个?”我问他。
昆仑说:“我最喜欢义母!义母最像我墙上的娘!”
我说道:“太子殿下,你要喜欢三个娘,她们都会照顾你,爱你,你就不会孤单了!”
昆仑说道:“是!义母!”
我说道:“乖乖吃点东西吧!”
昆仑说道:“我不想吃。明天让义父带我骑马吧。”
我说:“好啊!明天给你义父说一声。”
蒲棠女御过来叫昆仑:“太子殿下!陛下让你温书去!快点跟我下去吧。”
我惊愕说道:“这样的日子,温什么书啊?让殿下玩一会儿不行吗?”
蒲棠女御说道:
“娘娘千万不要如此说!陛下已经下令:太子殿下从上个月开始天天都有功课要做!有两位授业师傅管着,不得有缺!即使今天也不能例外!倘若缺了课,两位师傅、跟随的女御,还有太子殿下自己都要受罚!陛下一个都不饶的!”
昆仑想必也知道是如此。他恋恋不舍看看我,跟着蒲棠女御乖乖地走了。
我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觉得挺心疼。
正巧这时候,昭明手里端着一杯酒过来了。他顺势坐在襄王的位置上,跟我说话。我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让昆仑殿下去读书呢?”
昭明说道:
“今天是朕册封后宫的日子!关他什么事?不让他去读书,让他在这里跑来跑去做什么?况且读书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恒久专一,一日不可荒废!如果开一个先例,他得了安逸的好处,下一次他又想办法逃避了!所以这个先例绝不可以给他开!”
我说道:“陛下有时候看着那么温和,可是有时候却严苛得不近人情!”
昭明笑道:“朕向来严苛,朕只对一个人温和。因为她总是触动朕内心里面最柔软的地方。一句话,一个笑容,一个怨嗔,总算能打动朕。所以,朕只是没办法对她严苛而已!”
我说道:“臣婢明白了!当初在虚宇城臣婢认得的陛下,只是陛下最简单的一面!臣婢现在倒是感觉:越来越不认得陛下了!”
昭明说道:“这些话朕感觉不是好意!载启聿明将军今天怎么没来?今天是朕的册封大典,他不像是那种会失礼的人吧。”
我说道:
“他这次怎么都不肯来!襄王恼怒骂他他都不听!臣婢想:可能因为襄王给他娶亲的缘故,他心里还怨恨着。如今陛下成婚,他怕触景生情,所以躲避开了事!希望陛下恕罪!”
昭明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怪:聿明将军和我倒是有相同的命运!我们两个还是有点同病相怜!不怪!”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会是同病相怜?娶亲是大喜事!难道娶亲是生病吗?”
“娶心爱的人是大喜事!娶的是陌生人,就是生病!”昭明说道。
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有点疑惑地看看他。
昭明似乎并没有在意,他感慨说道:
“今天的情形,让朕想起了当年你第一次参加宴飨的情形:你当时穿着世子夫人的礼服,看上去那么典雅美丽,让人如痴如醉!为了一个东海宝珠,竟然处心积虑想要赢了朕!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很可笑!损坏了襄王的一颗宝珠,竟然还想着要还给他!”
“不是这样的,”我笑起来,
“陛下有所不知。当时臣婢的两个丫头打碎了襄王的宝珠,臣婢担心襄王一怒将她们赶出宫去!后来还是聿明将军帮忙才免了罪!襄王的脾气陛下岂不知道?他一恼起来不分青红皂白,一点道理也不讲的!他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不比陛下性情温和,处处思虑周全……”
我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我失言了,连忙止住。
昭明笑了笑,说道:“莫离,今天朕很开心啊!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笑道:“今天是陛下大婚的日子,自然是因为册封了三位美人啊!”
昭明摇摇头,得意洋洋笑着说道:“错了!不是因为册封了三位美人,而是因为册封了朕的青桐仙子!朕终于如愿以偿,把朕的青桐仙子册封到朕的中宫了!哈哈!”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册封到中宫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张画?又不是真的!”
昭明望望我,“王后在取笑朕吗?”
我说道:“臣婢不敢!臣婢怎么敢取笑陛下?”
“你明明在取笑朕!你取笑朕只能把朕的王后挂在墙上!”他不高兴地说。
“臣婢真的不敢!”我说道。可是他真的在朝廷上册封了青桐仙子,把一个看不见的飘渺无踪的仙子封到了关雎宫。这让整个朝堂都感到惊讶。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什么心情?”他似乎有点醉意,歪着头问我。
“臣婢自然是为陛下和昆仑殿下高兴!”我说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了?”他问道。
“别的?臣婢不懂陛下的意思!”
“你不觉得朕的夫人很美丽吗?”他问道。
“是!陛下!伊兰夫人美艳绝伦,世间绝无。臣婢以为配得上陛下!”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