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气,故意这样说刺激他。我说的其实也是心里话。昭明洁身自好,从不会轻易沾染女色,哪里像他到处沾染,令人厌恶。
我这番话让他恼怒异常。他用说不出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揣摩我心里在想什么。
“莫离,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和昭明的确在你眼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不过你有一点没说对!我看着美艳无比的,在昭明那里视如粪土?这话不对!我看着最美艳无比的是我的夫人!她在昭明眼里可不是粪土,是至宝!他做梦都想得到!可惜!他来晚了一步!他的意中人已经到我手里了!”
世子大人说这话的时候,他不怀好意地望着我,他也在报复我。我想还是不要犯了他的忌讳,就收住话,不再多说了。
“夫人,你和昭明真的是知音。你们不需要书信来往、情诗表诉,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通晓他的心意。你不去就知道他在弹奏什么曲子,不见祁音公主就知道他不会喜欢那样的人。你们没有成夫妻,真是可惜了!连我都替你们惋惜了!”
“世子大人!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只是随口说两句你就这样拉筋扯秧的!非要把我和昭明扯进去!以后在我面前你不要提昭明两个字!我也再不说!”我截断他的话。
“我说什么了?你恼什么?动不动给我脸色看!这么长日子不见我,一点不想我是吧。别生气!让我看看,好久不见了!”
我被他抓了起来,放在床头。他仔仔细细看了看我,笑道:“难怪昭明忘不了你!你可比祁音公主美多了!”
“你再说我恼了!”我冲他喊道。
“别生气!夫人!让我慢慢哄哄!”他在我耳边说道。
他把我拥在他怀里,轻轻爱抚我。“快想死了!”他说道。
他每次说想我的时候,都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我的身体。我不知道:一次次的得到和满足是不是能够缓解他对我的思念的痛苦。但是对我而言,一次次的得到和满足却让我感觉越来越和他亲密,越来越感觉离不开他。
我不是不爱昭明。我的内心里依旧是很爱他。但是自从成为世子大人的女人,自从身体一次次被世子大人拥有,我觉得我已经不配再爱他,也不配再得到他的爱。
我只能把那份记忆里最痛最留恋的东西,深深地埋在心底,让它成为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铭记。
名心虽然受了点委屈,可也没吃亏。昭华殿却得了世子大人的话,要世子大人亲自管理,其他的人谁也管不着了!
名心、名琴愤愤对我说:“这个老妖姬我们绝不会放过她!终究有机会要报这个仇!”
纪耘说道:
“你们两个省省吧。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现在世子大人宠着夫人还没什么,可是一人得宠下面多少人怀恨呢!这宫里多少人巴不得出人头地讨世子大人的欢呢!都嫉恨着夫人。表面上都堆着笑脸谄媚不尽,心里是什么样阴毒谁知道?还是多长心眼保护夫人才是!”
我听纪耘这话,倒是一个明白人。纪耘出身寒微,在宫里无依无靠,她为人处世的想法做法、见识识度又和名心、名琴两个趾高气扬无所畏惧的人不同。
纪耘和我的心态倒是有点类似的。我也是出身于民间,总感觉身微言轻,行事也不张扬的。因此倒有些欣赏纪耘。
我说道:“你们好好的就是了!只要她不来烦咱们,就离她远远的!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纪耘背后也劝我,“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世子大人宠着什么都好,可是哪一天世子大人翻了脸,总归要居安思危才行。要是被那些人怀恨在心,将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呢。”
我听她这话,正应了我的心事,反而觉得她知己知心。从今以后对她更加信任,一如对当初的紫陌。
世子大人回来以后就一直忙忙碌碌,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有时候出去几天,也只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回来。国中的事情他就不给我说,似乎是怕我给他惹麻烦,也或者被那个召关大人说了什么,把我当成牝鸡司晨红颜祸水了。
他不说,我也懒得问。他见我闷着,让我给他做衣裳。说:“你再做件我穿呗。还夸耀自己是采桑女,连件衣裳都不给我做。”
“我女红笨的了,你也看不上!有那么多好绣女给你做衣裳,你哪里还记得我?就说上次给你做的那件,从来没见你穿过!必然是扔到哪里赏人去了!”
他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把天子赏赐给你的东西给奴婢们?还好人家都知道你救了昭明太子,要不然现在多少文书告到京城去了!你也早被问罪叱责了多少次了!你看看,”
他把外面的衣服解开来,让我看他里面的衣裳。我看了一眼,里面贴身子穿的正是我做给他的。我笑道:“我做的衣裳是见不得人的?针线粗苯,穿在外面丢你的脸,所以穿在里面外面看不见!”
他捏我的嘴说:“你个小妖精!我贴身穿着舍不得风吹日晒,还说我不是?毕竟是夫人做给我的!穿上感觉真好!那么多线都贴着心呢!”
这又是取笑我了!我笑着打他,他握着我的手:“再给我做一件?好不好?”
“看我高兴不高兴。”我说。
“夫人!我要到南边去一趟!几天就回来了!你好好在宫里。还有,朝会的日子马上到了!我已经让礼仪部准备朝会的礼品了。这次我要带着你去了!”
“我才不去呢!”我说。
“你是新封的圣德公主,要去朝廷谢恩的!”他说。
“我真的不想去。你找个借口帮我推辞了吧。”我说。
“夫人,我能不能听我两句话呢?给你说什么都不行!如果能不去,我早帮你推掉了!朝会是周室最隆重的聚会了!诸侯国的国君和夫人都会到场,还有很多世子公子和公主妃嫔,你可以开开眼界。顺便见见父王和母后,他们来信让你过去呢。还有,你这次可以看到天子和王后娘娘了!当然,也有你不愿意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