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要再连累他了,在梦里所有的事情都是虚拟的,他与我相伴百年,所以我便忘记了,他是个人类,是我沉浸在他给的爱里不可自拔,自欺欺人,终究是害了他,这是我为自己的自私付出的最惨痛的代价!”
沈清妙说完这句话,靠着一旁的墙壁,眼睛迷离,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里的酒瓶也滑落到了榻上,而楚承奕那副冷硬的面孔上一滴晶莹的泪水没入了他的鬓角。
楚岁岁端起茶杯,轻泯了一口茶水,看向窗外依旧郁郁葱葱的景色,回想起了几个月前崔泽文刚刚回京的时候,那时的她怎么都没想到,那居然成了自己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自己皇兄是一个面上冷漠但骨子里温柔的人,不过鲜少有人愿意走近他,了解他。
沈清妙面上大大咧咧,还有些玩世不恭的痞气,看似非常的好亲近,其实却是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人,这两个人能相识,相知,相爱,在她看来其实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不要说沈清妙如今为楚承奕所做的种种一切,爱情原来真的可以将人变得如此不同。
楚岁岁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离开了。
“皇兄有些累了,你们暂时别去打扰她!”
楚岁岁轻轻地将门关上之后,转头对着守在门外的孟左说道。
出了摄政王府,楚岁岁带着十三沿街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驿馆门口。
“殿下?”
十三看着依旧失神的楚岁岁,轻声地唤道。
“怎么了?”
楚岁岁有些无意识地问道。
“到驿馆了,殿下要去寻辰王殿下吗?”
十三抬手指了指,然后悄声的问道。
楚岁岁顺着十三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了驿馆二字,这才回了神。
楚岁岁看着驿馆的方向,还在纠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燕离止已经从里面快步地走出来,然后朝着楚岁岁的方向走了过来。
“来找我有事情啊!”
燕离止对楚岁岁说话自始至终都是温柔的。
“燕离止,若是有一日,我离开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楚岁岁原本是没有什么事情找燕离止的,但是她刚刚站在这里,看着燕离止快步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突然间多了这么一番话,然后她就说出来了!
“你说的什么傻话!”
楚岁岁这样一番话没头没脑的话,任凭燕离止再聪明也没有在这句话上看出不妥,他只是以为婚期将近楚岁岁有些焦虑。
“你答应我!”
楚岁岁执拗的说道。
“我答应你!”
燕离止看着楚岁岁认真的样子,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你刚刚去哪了?”
燕离止面具下的鼻子微动,然后轻声的问道。
“刚刚去了皇兄哪里!”
楚岁岁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的说道。
“二姥姥说我们婚前不能见面的,我让隐送你回去好不好!”
按照往常,燕离止一定会套路楚岁岁,与楚岁岁多呆一些时间,但是今日他并没有这么做,他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一个秘密。
“不用,十三陪着我呢!”
楚岁岁摇了摇头:“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点!”
看着楚岁岁离开的背影,燕离止的面色有些复杂!
“去查查之前呆在摄政王身边的那个女子!”
燕离止要知道,为什么楚岁岁今日会没头没脑的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他对于其他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可是涉及到楚岁岁的事情,他一定都要查的清楚。
楚岁岁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走在回公主府的路上的时候,她突然间想起来了,她刚刚与沈清妙商量的计划,然后果断地朝着崔家的方向走去。
“兄长,你是因为安愉公主要和亲去了才想要来京都城吗?”
姜谨苑掀开马车的帘子,望着外面还算熟悉的景色,然后问道。
“我是想来看看那个所谓的摄政王是不是真的楚承奕!”
姜谨尘一边说话一边凝视着面前黑白交织的棋盘,手里摩挲着一枚黑色的棋子,稍显颠簸的马车里棋盘上的棋子却没有任何的移动,也不难看出姜谨尘是一个极其喜欢下棋的人。
“没有一点点安愉公主的原因吗?”
姜谨苑向来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若你再捣乱,我就让人将你带回淮北去。”
姜谨尘依旧没有给姜谨苑一个眼神,只是异常淡漠的说道。
听到姜谨尘这么说,姜谨苑果断地禁了声,安安静静的看起了街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而刚刚被询问的姜谨尘却出了神。
他其实很忙的,核实楚承奕身份这件事,他手下多的是人能胜任,但是他还是亲自来了。
他是知道楚岁岁与净安辰王的事情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楚岁岁会嫁去净安,有净安五皇子和楚嘉沁的和亲婚约在前面挡着,辰王与楚岁岁的事情应该是无稽之谈才对,可是这件事情却偏偏就这样成功了,甚至谈的上顺利。
这原本对于姜谨尘来说影响不大,可是他就是鬼使神差来到了京都城,他也说不清楚他来想要做什么,或许就是想要看看吧!
看看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坏他事情的女子,看看她最后作为安愉公主骄傲的模样。
“殿下,淮北王世子来京都城了!”
楚岁岁去崔家已经与崔家家主谈好关于王洵的事情,崔家家主是个聪明人,楚岁岁能亲自上门来向他们寻求帮助,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荣耀,而且对付一个王洵对于崔家来说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所以崔家家主答应的很是爽快,甚至不到一刻钟,已经想好了全盘的计划,这让楚岁岁的心情变得很不错。
“姜谨尘?”
楚岁岁反问道。
对于姜谨尘,楚岁岁是有些复杂的,她与姜谨尘在平州相遇,回京都的半路上又碰到,一路相伴到了京都,虽然当时是楚栖暮在控制身体,但是她如今也承接了那时候的记忆,后来他又救了楚栖暮,算起来,两人也应当算是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