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岁岁脑子里不断的闪过她和尹青黛相处的画面,她趴在床上,尹姑姑给她扎针,她嫌疼,止不住的叫喊,尹姑姑平日里那样一个冷冷的人,居然扯着一抹笑安慰她。
还有尹姑姑晾药材的时候问自己要不要学医,她教她,还说等她百年之后就让自己去做不死谷的谷主,她不想让尹姑姑失了寻找大舅舅的念想,说自己脑子笨,不学。
明明知道西南部危险,可就是因为自己的请求还是不远千里来到了西南部。
凡是自己开口,尹姑姑从来没有不答应过,无论是若兰,淳姑姑,西南部,还有燕离止,她那样一个整日里冷冰冰的人,对自己无所不应。
楚岁岁的心突然疼得厉害,像是被什么就揪住了一般似的。
她就那样半趴在地上,将匕首拿出来,朝着自己的左手手腕割了下去,然后将如柱式喷洒的血流滴在了右手带着的串珠上。
须臾,本来洁白如月的串珠突然间变得血红,每一颗珠子都红的妖冶。
“喂喂喂!你这个死丫头,想熏死老头子我吗?”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楚岁岁看见虚虚地飘在半空中的老头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气脉已断了,鬼差估计马上就来了!”
神使朝着尹青黛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你是神使一定有办法的。”
楚岁岁死死地盯着神使,像是抓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似的执拗而坚决。
“我是可以让人还阳,但是用的是以命换命的法子。”
“用我的,我的换给她。”
听到有希望,楚岁岁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说道。
“你确定吗?”
神使的眼底有些悲悯地看着楚岁岁。
“确定。”楚岁岁没有一丝犹豫。
人有时候伟大就伟大在她们可以为了所爱之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这一世,你助神成功之日便也是你消香玉陨之时。”
楚岁岁重重的点了点头。
神使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一丝光晕便从楚岁岁的身体里飘出,缓缓地进了尹青黛的身体里。
有时候,可能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开始让事情向着另一个方向转变,与之相关的人都会牵扯其中,若是知道结局,你还会不会做当初那个选择,说当初那句话,应当是不会的吧!可是在这迷雾里的人没有办法提前知道结局。
“以后叫我,拨拨珠子就好了,别再弄这种事情了。”
神使指了指楚岁岁左手还在流血的手腕说道,随后虚虚晃晃的便回到了珠子里,一霎那,珠子从血红的颜色又变回了白色。
楚岁岁看着尹青黛笑了笑,随后便晕了过去。
“七皇子,可否让您的大夫为殿下和尹少主看一下诊。”
十三是第一次对着除楚承奕和楚岁岁外的人下跪。
其实他本是不想让一个别国的皇子知道这些事情的,可是他们刚来平州,人生地不熟的,再者今日药铺内遭遇了那种事情,他实在是不放心出去寻医的,两厢比较之下,他还是来找了燕离止。
“二公主怎么了!”
燕离止当即便站了起来,一向温和的声音带了一丝急切。
“受了伤,晕过去了”
十三简要的说道。
“隐,去将人带到二公主的房间。”
“多谢七皇子。”
十三也是之前偶然看到马车随行中有一个老头极其喜爱挖草药,便留了心思,如今刚巧便排上了用场。
“这是要干什么去!”
言煦南一向是住在燕离止隔壁的,所以听到响声便走到了燕离止的放门口,刚巧燕离止随着十三要去看楚岁岁,言煦南便搀扶着燕离止快步的走了过去。
“血腥味!”
燕离止刚走了两步便开口说道。
“真是狗鼻子。”
再走了一段,言煦南也闻到了,不由得感叹道。
“这是怎么回事!”
言煦南看着两个血淋淋的人一时间表情立即严肃了许多。
“很严重吗?”
燕离止听到言煦南的话后立刻问道。
“嗯!”
言煦南两人点了点头。
“主子,大夫来了。”
因为燕离止的身体很虚弱,所以总是会有大夫随时呆在左右,来到淮安当然也不例外。
“拜托了!”
燕离止点了点头,急忙的说道。
大夫朝着言煦南和燕离止的方向点了点头时候便向着榻边走去,尹青黛从外面看伤的重一些。
十三看着来人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见到的是一个老头啊,这个大夫为何这般年轻,可是疑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在十三眼里最重要的还是楚岁岁和尹青黛的病情。
“如何!”
看着大夫放下了摸脉的手,十三急忙的问道。
大夫没有回话,紧皱着眉头,伸手去翻了翻尹青黛的衣服。
“可是有何不妥?”
言煦南算是很了解这位大夫的,看到他的表情便感觉事情好像不是多么简单。
“是有些不对劲,此人被伤了两处要害,看伤口的程度按理说是活不了了,可是脉象却很是强劲,有些奇怪!”
听到尹青黛没事十三的心放下来了些,他可是看到当时尹青黛倒下去的时候楚岁岁崩溃的样子的。
“那儿还有一个伤者呢!”
十三不想听大夫废话,毕竟楚岁岁的安全才是他要顾及的事情,明明他们几人将那黑衣人都牵制住了,可是等他们解决那些人以后却发现楚岁岁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
那大夫对于被十三打断表示很不爽的瞪了十三一眼。
可到底也没有再耽搁,转身便朝着一旁的床榻上走了过去。
先前并不在意的神情在搭上楚岁岁脉搏的那一刻开始有些认真了起来。
随后像是有些不相信自己摸到的,抬起手重新把了把。
“奇怪!”
“怎么了!”
十三急切的问道。
“表面上只是有些气血不足之状。”
“你可以说些通俗易懂的话吗?”
十三听着这一段似是而非的话实在是有些气急,不由暗暗在心里琢磨这文人就是麻烦,说话七拐八绕的实在让人听着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