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
楚岁岁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感觉得到你生气了!”
燕离止停下了脚步,抓起了楚岁岁牵着他的那只手的手腕猛地拽了一下,楚岁岁没有防备猛地被拽了一个踉跄扑到了燕离止的怀里。
燕离止受了些冲力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另一只手不自觉的便搂上了楚岁岁的腰。
两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些呆愣,楚岁岁的脸刚巧埋到了燕离止的脖颈处,其身上的竹香不住的往楚岁岁的鼻子里窜去。
“咳!”不远处的一声咳嗽惊地两人回了神,急忙各朝后退了一步。
“岁岁,我找你有些事情,去书房等我!”
楚承奕冷声说道。
“是!”
楚岁岁为自己默哀了一下,先是落水后玩失踪,再是偷溜出去喝酒逛花楼,如今又被看到与男子搂搂抱抱在一起,如果今天自家皇兄还不对自己发火那她就得考虑一下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了。
“七皇子在本王府上呆的可好?”
看着楚岁岁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他的视线内,楚承奕向燕离止的方向走了几步轻声问道。
“很好!”
燕离止凭着声音向楚承奕的方向转了转说道。
“那就好,不过七皇子不良于视且身子虚弱还是少出院门的好!免得磕碰到。”
楚承奕看见燕离止那副不温不火温温柔柔的样子便觉得自己的火气压不住的往上窜。
“劳摄政王惦念了,不过这满园花色实在勾人,吾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脚。”
“可这花色七皇子既看不见也难摸到,若是一不小心折坏了便太可惜了。”
楚承奕毫不客气地说道。
“虽看不见但能闻见花香,从地上慢慢朝上摸索便不会折坏。”
“虽是这样,可是你还是看不出这花什么时候需要浇水,那里又爬上了惹人厌的虫子,或者花还正开着,人已经没了。”
楚承奕的这番话可是说的又狠又不留情面,说到最后两人已经不知道是不是在说那花了。
“吾还没试过,王爷怎的就会知道我只能伤了那花而不是让她开的更好呢?”
“可这是本王府里的花,本王不同意你便碰不了。”
说完楚承奕便转身走了。
“送离公子回院子。”
“是。”
婢女朝楚承奕的背影行了一礼便向燕离止走了过去。
就在即将要碰到燕离止的时候,燕离止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姑娘走在一旁帮吾说着路便好。”
“是,公子先向前直走。”
婢女见状朝后退了两步,与燕离止拉开距离之后恭敬地说道。
摄政王府的婢女其实是很少的,因为府里没有女眷,楚承奕又不让女子近身伺候,所以诺大的摄政王府婢女不过聊聊十人而已,皆由赵嬷嬷一手调教,很是懂规矩和分寸,礼仪举止放在外面能将一众官家女子比下去,所以看到燕离止的动作便明白了这位公子也不喜他人近身,不得不说其察言观色很有一套。
“皇兄!”
楚岁岁看着楚承奕冷着一张脸进了书房,本来就提起的心此时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回去将礼仪典要抄十遍,好好的理解一下什么叫非礼勿动,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
楚承奕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吃楚岁岁撒娇的这一套。
“是。”
楚岁岁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讨价还价。
“可是皇兄,昨日的事情不能怪清妙,是我自己酒量不行酒品不好,你能不能别赶她走。”
“你现在想起求情了,你们偷溜出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呢?”
楚承奕都快被楚岁岁气笑了。
“皇兄,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玩了,真的不关清妙的事,她一个女孩子又没钱,又没住所,她只有我这一个朋友了!她离开了这儿也没别的地方去了,皇兄大度也不忍心让一个女子流落街头吧!”
楚岁岁说着说着还真的觉得沈清妙挺可怜的。
“我不会赶她走的。”
楚承奕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本奏折瞥了一眼楚岁岁说道。
“可是她昨天晚上都没回来,皇兄确定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楚岁岁孤疑的看着楚承奕。
“她受伤了,在飞白院。”
“在飞白院?”
楚岁岁惊呼道,眼里满是八卦,他皇兄最是不喜女子接近,居然容许沈清妙入住飞白院,可随后楚岁岁便看见自家皇兄看自己那凉凉的眼神忙闭了嘴。
“那她伤的怎么样严重吗?为什么会受伤了?皇兄你不会让人打她了吧!”
“礼仪典要二十遍!”
楚承奕这句话一出楚岁岁果断的闭了嘴,朝楚承奕行了一礼,转身便出了书房的门。
燕离止站在窗前,左手摸着被楚岁岁拉过的衣袖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刚刚他和楚承奕你来我往的,可是他心底是没有想要那朵花的打算的。
他曾经养过一只兔子,听言煦南说是只雪白的兔子,养了很久,可是有一天却被他自己踩死了。其实楚承奕说得对,若他养那花,估计花会很快枯萎吧!
“咳咳!”
燕离止从怀里取出来了一方手帕,细细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和手,雪白的帕子便仿若绣上了一丛梅花。
楚岁岁看着眼前厚的出奇的礼仪典要恨不得昏过去,抄二十遍,这得抄两年吧!楚岁岁心想。
抄着抄着楚岁岁便有些迷糊了脑袋不住的发晕。
“那二公主整日拿个鞭子上窜下跳的也不晓得哪点比的上琴棋书画绣舞礼样样精通的大公主,那么得陛下偏爱。”
“还不是赵家手里握着军权,陛下为了安抚赵家才这样做的。”
两个低等嫔妃坐在亭子里讨论着,完全没发现躲在假山后的楚岁岁。
楚岁岁听着两人又讨论别的事情去了便转身向回走去。
“拜见皇祖母!”
“嘉沁嘉吟最近又长高了啊!来,到祖母身边来!”
年纪尚小的楚岁岁跪在了那冰冷冷的大殿中央,看着高位之上的众人,看着楚嘉沁坐在软乎乎的垫子上,吃这皇太后递给她的糕点,看着楚嘉沁玩着皇太后赏的稀奇玩意儿,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
每每皇太后想起她时她双膝已经肿痛不堪了,自然有些东倒西歪,便会得到一句她礼仪不佳,她便真的以为是她礼仪不佳,私下习礼便习到分毫不差,后来她可以端着礼仪跪上三四个时辰,却每每还有别的错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不讨皇太后的喜欢,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她看到皇太后晚上便会梦魇。
“你们在干什么啊,可以带我一起吗?”
小小的楚岁岁看见书房里的其他人都聚在一起很好奇地上前说道。
淮安皇室的公主皇子自小便是和一些重臣家的小姐公子一同由当朝大儒教习的,所以皇室子女与臣子家的小辈并没有那么多规矩在。
“可是我们不喜欢你!”
一个长的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一把将楚岁岁推到,随后一群人都做鸟兽散了。
“楚岁岁,你和你那贱人娘亲抢了我父皇还想讨我身边人的欢心,想都别想。”
落到最后的楚嘉沁狠狠的说道。
从那以后楚岁岁开始慢慢的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喜欢自己。
后来楚岁岁便很少去书房了!整日拿个鞭子耀武扬威的,其实也不过是小女孩儿在笨拙的想要别人关注她罢了。
不过遗憾的是她上一世到死都没能交到一个朋友。
楚岁岁猛地惊醒了,然后便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
“怎么又会梦到这些事啊!”
说着抬起手胡乱的抹着脸,可是梦里的悲伤却不住的泛滥,脸上的泪水也总是擦不干净。
窗外已近是黄昏,没有暖阳,没有微风,一切都静悄悄地,楚岁岁恍惚间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殿下,院门外有一位公子找您,自称姓离。”
若兰敲了敲书房的门说道。
“请离公子进来。”
楚岁岁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擦干,用正常的语气冲着若兰吩咐道。
“若兰,直接让离公子进来吧!”
听到门外的动静,楚岁岁猛然想到她忘记给若兰交代让她叫自己小姐了,便先发制人的开口说到。
“公子请!”
若兰走至门前对着燕离止说道。
“若兰你去沏壶茶来!”
“是。”若兰将书房门大开,福了福身便转身下去了。
“来找我有事吗?”
楚岁岁起身将燕离止的衣袖拉起朝着座椅走了过去。
“你兄长训斥你了?”
燕离止顿了顿答非所问。
“没有啊!为何这样问?”
楚岁岁笑道,她皇兄罚她了但好像倒是没训斥她。
“我感觉你好像哭了!”
燕离止话虽说的不是很肯定,但是语气却很是笃定。
楚岁岁惊了惊她有一瞬间怀疑燕离止根本是能看见的。
“你的声音有些不太对,我说过了,我的听觉较常人好一些的。”
久久没等到楚岁岁的回答燕离止便解释了起来。
“刚刚在抄书,结果睡着了,梦到些不好的事情。”
楚岁岁随意的说道,仿佛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