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刚说明日坤宁宫设宴?”
“回公主,是。”
王嬷嬷被这话题的跳转弄得呆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的时候楚栖暮又在认真的吃着馒头没了下文。
“公主身边现在就兮荷一个伺候不够全面,公主要不提两个一等女使?”
“嬷嬷看着办吧!”
王嬷嬷听到这里刚刚的郁气消散了几分,她还以为自己得多费口舌才能把自己的人安排上,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能近了二公主的身,虽说那人给自己的信息不准确,可是有一点却是没错,就是这二公主没什么脑子。
晚膳王嬷嬷没打什么岔子按时的给楚栖暮上了,晚饭后便带来了三个女使让楚栖暮选,楚栖暮抬头看了看随手指了两个比较顺眼的便再没多说些什么,她知道这几人不干净,可是她也没法子,只能告诫自己小心些。
“公主还不睡?”
兮荷进来吹灯的时候才发现楚栖暮虽然躺在了床上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床顶。
“就睡了。”
说着楚栖暮便闭上了眼睛,不过右手却一直抚摸着左手手腕上的串珠。
她记得她和楚岁岁每日最多只能换一次灵魂,今日已经换过了,明日便是宫宴了,她不知道楚岁岁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公主该起床了。”
楚栖暮睁开双眼愣愣地盯了一会儿床顶便坐了起来,手在身后撑身子的时候却被什么垫了一下,回头向后方看去才发现枕头下面居然压着一封信,可昨日睡觉时自己竟没注意到,楚栖暮思索了一番觉得恐怕是自己睡觉的时候将枕头移了位才将信封漏了出来。
信封上写着四个字:楚栖暮启
楚栖暮笑了笑,这字迹像是楚岁岁的。
有老巫婆的时候别叫我。
楚栖暮看到这句话实在没忍住轻笑了出来。
“公主醒了。”
守在门外的兮荷听到里面的声音便推门走了进来。
楚栖暮赶忙将纸塞进信封里压到了枕头下。
“几时了?”
楚栖暮一边穿鞋一边问着正在忙着摆洗漱用具的兮荷。
“刚过晨时,公主今日没起迟。”
兮荷调侃道。
楚栖暮并不特别喜欢说话,所以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公主,您今日宫宴准备穿哪件衣服。”
楚栖暮正用早膳着兮荷便带着几人捧了几件衣服走了过来。
楚栖暮放下手中的筷子细细的端详着托盘里的衣服,叠着也看不出什么样式,不过宫装也大抵就是那些样式,选的不过是个颜色罢了,一件桃红,一件青蓝,一件淡紫。
“就那件青蓝色的吧!”
楚栖暮想了想说道,楚嘉沁喜粉喜红,自己便穿素些吧!
“今日的宫宴会有很多的人去吗?”
楚栖暮拿起刚刚放下的筷子思索了一番问道。
“是啊!各宫的娘娘想来都会去的,不过曾祖太后想必不会去。”
“曾祖太后?”
楚栖暮疑惑的看着兮荷,这宫里还有曾祖太后?
“就是公主的祖母啊!之前的太后。”
楚栖暮听罢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现在的皇帝是大皇兄的嫡子,之前的太后便直接成了曾祖太后,这样想倒也是没错。
宫宴设在了午时,所以刚用完早膳的楚栖暮便要开始梳妆打扮了。
楚栖暮坐在镜前,看着身后的兮荷不断的拿着珠钗在自己的头上比划着但又总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笑了笑。
“那两支浅绿色的绒花不错。”
“真的啊!跟公主的衣裳很是相称。”
兮荷拿着楚栖暮说的那绒花比划了一下惊喜的说道。
“可是会不会太素了啊?”
没等楚栖暮表态,兮荷却又纠结了起来。
“不会,就这样吧!”
兮荷见楚栖暮已经这样说了,便也没再说什么,将那两支绒花簪进了楚栖暮的发髻里。
“兮荷,你还记得宫中的各位娘娘都长什么模样吗?”
“记得啊!”
“能将人和封号对上吗?”
“应当是可以的。”
兮荷想了想说道。
“宫里的人我都不太记得,等会儿谁要是跟我说话你便悄悄的告诉我那人是谁。”
“都要说吗?”
“都说吧!”
兮荷觉得有些怪异,公主虽说总是不操心,可宫里的人她都是认识的啊!但随后又想了想公主做事肯定有她自己的用意便也没在疑惑。
“公主可真好看。”
兮荷将宫装一层层的给楚栖暮换上之后退了一步由衷的赞美道。
今日的楚栖暮画了柳叶眉,整个人突然就温柔了不少,也大抵是两个灵魂性格的不同,明明是同一副面容,可总有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楚栖暮听到兮荷的赞美也是轻轻的笑了笑,她总觉得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好看。
兮荷看着楚栖暮那轻轻柔柔的微笑,配着这本就素雅的衣裳竟然觉得自家公主仿佛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站在那里柔柔弱弱的像是能被风吹倒。
可随后便想到了在皇陵楚栖暮拿着匕首刺进了周嬷嬷肩头的样子,一时间竟觉得眼前之人十分陌生。
“兮荷?”
楚栖暮发现兮荷有些出神后便叫了叫兮荷,虽然她也觉得今日自己有些好看,但也不至于就看呆了啊!
“啊!公主怎么了?”
“有什么心事吗?怎么走神了?”
“没有,是公主太好看了,我都移不开眼了。”
兮荷回了神忙说到,可是这件事情到底是在她心里留下了跟。
“皇叔,今日太皇太后在定安宫设宴,你去不去。”
楚初尧畏畏缩缩地蹭到了楚承奕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堂堂皇帝本不必这样,可是,没办法,谁让他背地里说楚承奕坏话的时候被抓了个现形呢?为避免他今日被罚功课只好伏低做小奉承着自家皇叔了。
“宫宴?”
“说是要为三位皇姑接风洗尘。”
“那便去吧!”
“可之前这种局皇叔不是不去的吗?”
听着楚承奕语气平常楚初尧便又翘起了身后的尾巴。
“今日奏章看完了?”
“完了。”
楚初尧自信的说道。
“那就再将《为君之道》抄三遍吧!”
“皇叔,那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律法典要》十遍。”
楚初尧以身试险,成功的证明了什么叫做不作不死,明明很和谐,可非要去调侃自己皇叔,本来抄三千字就行,非要顶嘴,这下好了,十万字,看来他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睡觉了。
楚初尧幽怨的看了自家皇叔一眼,怎么就如此不近人情呢!
楚栖暮到定安宫的时候已经来了一部分人了,刚进殿门便有宫女领着坐到了属于她的席位,可坐下来之后便发现有很多人都在偷偷的打量她。
“兮荷。”
楚栖暮轻轻地碰了碰跪坐在自己身后的兮荷。
“公主,怎么了。”
“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怎么她们好像都在偷偷看我。”
兮荷抬眸看了看四周。
“公主没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她们估计是好奇,而且他们都是些低位份的妃嫔,公主无需理会。”
楚栖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兮荷便后退了些跪坐在刚刚的位置上,不过却疑惑的看着楚栖暮的背影,她总觉得自从公主落水醒来后变得很奇怪。
楚栖暮轻轻地执起了桌案上的茶杯,她记得前世在这之后没过多久便传来楚嘉沁和亲净安国的消息,想来这一世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可是依照着吴芳宛对于楚嘉沁的宠爱,她为什么愿意将楚嘉沁远嫁他国呢?自古和亲是用来维护两个国家的安稳和平的,可上一世两国明明一直很和平。
“太皇太后驾到。”
一声尖锐的声音将楚栖暮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随后回过神来便依着众人的模样起身行了礼。
“行了,坐吧!这就是家宴,大家无需拘束。”
众人应了声是后便齐齐的坐下了。
虽然吴芳宛是这样说的,可是没一个人不谨恪着礼仪,毕竟能在宫里混到现在,来参加宫宴的人那个没几分听话听音的本事,也都晓得吴芳宛不过是客气一下。
“栖暮?”
众人坐定之后吴芳宛便看向楚栖暮的方向唤了一声。
“见过太皇太后。”
楚栖暮赶忙起来朝着吴芳宛行了礼。
“瞧瞧,你这孩子不过两年没见怎么与母后生分成这个样子了。”
楚栖暮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笑了笑,所幸吴芳宛也没等着楚栖暮的回话。
“你看看这脸瘦成什么样子了,母后可是听你大姐姐说你这两年在皇陵总是生着病,不是这儿磕了就是那拌了,是不是那些奴才照顾的不周到了,给母后说说,母后给你出气。”
吴芳宛慈爱的看着楚栖暮,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都以为楚栖暮才是她的亲女儿了。
“娘。”坐在另一边的楚嘉吟听着吴芳宛的话拉了拉一旁自己娘亲胡昭仪的衣袖,有些害怕的轻叫了一声。
“闭嘴。”
胡昭仪当然知道楚栖暮三天两头的受伤是她女儿的手笔,可是她一时间有些摸不来吴芳宛提这话是想要做些什么,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她想要借着楚栖暮惩治自己。
这大殿里的众人心里各有各自的算计和想法,不过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都聚集到了那一身青蓝衣裙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