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儒看见我嘴里流血了,又是一阵惊慌失措,他惊恐地看着我半晌,这才颤颤巍巍的递出了手帕,“殿下,擦一擦吧。”
我有些潦草的擦了擦嘴巴上的血,舌头是真的疼,我说不清楚话,大着舌头问他,“里……盖各里干、干很么?”
说完我就痛苦的闭上了嘴,我他么想要问的可是你在这里干什么,说出来的话乱七八糟的。
好在鸿儒听懂了,忙不迭的说,“殿下,这里是珍宝局啊。”
“……”翻墙的时候没在意,竟然一不小心摔在了张掌事的地盘,我有些小小的崩溃,这百八十年来不了这里一次,一会儿碰上张掌事我可该怎么说啊!说我在墙头上晒太阳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这么扯的话也太胡来了吧!
我心里有些叫苦不迭,看见鸿儒正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想要张口说话,舌头又有点疼,忍着痛我一字一句有些艰难的说清楚了,“你,在,墙根,干、干什么?”
鸿儒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这才小声说,“这里有只猫,奴才每日这个时候都会喂它吃的。”
呵,原来罪魁祸首就是那只猫!却没有想到是鸿儒放养的,我冷笑一声,又有些艰难的开口说,“喂、喂完了……猫、猫就、走了?”
鸿儒说,“是。”然后有些担忧的问,“殿下,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一动腰就一阵撕扯的疼痛,我扶着腰跟他小声说,“你,你可别,告,告诉别人我,来,来了。听到,了没,有。”
兴许是我说话太过于结结巴巴了,鸿儒低着头却是惹来他一阵肩膀乱颤。我顿时目露凶光,“你,你嘲笑,嘲笑我!”
鸿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斗了狗胆跟我说,“殿下嘴巴疼,还是先不要开口说话了,奴才不会告知于别人的,这里是珍宝局最偏僻的地方,除了奴才没有人会在晌午路过的。”
我哼了一声,“你,你肩膀都,都快抖,成筛子了!”
鸿儒原本还是想要笑的,他看了我一眼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殿下,奴才带您出去吧。”
“……”我望了望头顶有些炽热的太阳,一边扶着腰一边靠着墙缓慢地坐了下来,正好旁边那棵树将我给严严实实的挡了个彻底,就算是有路过的人也不会被发现。
“走,走什么走,我现在,走走不了。”舌头尖儿又流血了,我吐了一口血唾沫,又拿着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我一看见上面的花纹整个人都僵住了,我惊恐又愤怒的看着鸿儒,“你、你拿擦过粪,粪水的帕子给,给我擦嘴?”
我把刺绣的那一面放在他跟前,这不是小八的那块儿帕子吗!
鸿儒说,“不,不是。不是小八姐姐那一块,是,是奴才连夜绣出来的要还给小八姐姐的。先前那块帕子是锦子,这,这块帕子是丝,丝缎。”
“……”这我倒是没有注意,我只看到了上面一模一样的花纹,仔细摸了摸这帕子,确实是光滑又细腻的丝缎。
然后我有些怀疑的看向他,“你,你那里来,来的丝缎?”
鸿儒垂了头小声说,“是张掌事一个高兴赏给奴才的。”
这个张掌事可真是豪气,这么好的丝缎一个高兴就赏赐出去了?我皱了皱眉头说,“怎么,怎么一,个高兴法?”
鸿儒听到我这么问,当即就羞红了脸,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跟个蚊子似的,“张掌事……张掌事她说奴才,说奴才恭桶刷的不错就……就赏赐给奴才了。”
要说这个张掌事没有看上细皮嫩肉长的又俊俏的鸿儒才怪!我表面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衣袖内兜,摸出来一块银子,“鸿儒啊,麻烦你,去医师那,里拿个止血,止疼的药来,我的舌,舌头疼的厉害。”
鸿儒将银子还给我说,“奴才那里有药,若是殿下不嫌弃,那奴才就给殿下拿过来。”
我倒是省钱了,我将银子收起来,然后点头说,“那,你快,些。”
鸿儒点了点头一溜烟儿的小跑出了我的视线,我这才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这真是牵着骨头拉着筋,我轻轻一动腰上就疼得厉害,这还只是皮肉而已。
真是活受罪了我!果然偷听墙角是要遭报应的吗?可是沈未晞又做错了什么啊?他也太惨了吧,那么中意白蓁蓁,结果白蓁蓁给了他一顶巨大的绿帽子,被喜当爹了还特别憋屈的被蒙在了鼓里。
我都替沈未晞心疼,他也太惨了。这样一对比,很明显我就不太惨了。
我为什么不直接回寝宫要瞎溜达啊?这下好了还狠摔了一跤,快要把腰给摔断了!我现在是肯定不能动了,只能等到缓解一些等到天黑趁着人不注意再从珍宝局出去了。要不然白菁菁那个大嘴巴一定会知道,她知道了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白蓁蓁肯定就顺藤摸瓜的知道我窃听了她惊天的秘密,那到时候我还活不活啊!
这鸿儒速度也太慢一点了,怎么还不来?我胡思乱想着脑袋就有些发昏,缓缓合上了眼睛,闭上眼睛之前我还在想可千万别被人发现啊。
等到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冷冰冰的玉枕,我竟然未着寸缕的趴在了床榻上?!腰间还有犹如火烧一般的灼烧感,我瞬间就清醒了,刚想要挣扎着起身,耳边就传来李赦的呵斥,“别动!”
“李赦?”我有些疑惑的问了一遍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听错,我更疑惑了,“李赦怎么是你啊?”
李赦语气冷冷的,“不然还有谁!”说着他加重了为我按揉腰间的力气,疼得我直抽了一口凉气,五官都团在一起了,我皱着眉头抱怨说,“哎哎哎,疼疼疼,李赦你好粗鲁啊!”
李赦说,“你还学会爬墙了,爬到了珍宝局?”
“……谁,谁说的?还有我怎么在你……你这里啊?”
“珍宝局的一个小奴才说的,若不是他通知于我,你想在墙角坐到什么时候?”
想要坐到天黑来着,我当然不能这么说了,“是,是鸿儒告诉李赦的?他不是去给我拿药了吗?”
李赦说,“你真该感谢他!”
这个鸿儒看着蔫不拉几的,倒是个机灵的小奴才。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难以接受的大叫一声,“李赦你干嘛不给我衣服穿?!”
李赦冷冰冰地说,“不然怎么给你擦药?倒是你舌头好了?”
“伤口凝结了,不,不太疼了。”我心想我可真吃亏,竟然这么早就便宜李赦了!亏大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