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临抱走那只小狗的时候,还丧心病狂的让我看一眼那只她口中‘可怜兮兮’的呆瓜,那只狗想来是在我宫里吃好喝好了,养肥了好几圈,皮毛油光水滑的不像话。狗屁的可怜,我不过是出去了半个月,连一只牙都没长齐的小狗都比我过得好了!更何况还是李赦的狗,我一时之间就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我说你赶紧给我还回去,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出宫让周十一给你重新弄一只狗来,绝对比李赦的狗好看!
小八不情不愿的抱着呆瓜出了宫门。
奶娘安置好了三姨娘和晴息以后,出来一看狗窝空了,就又忍不住的问我,“殿下,狗呢?”
我说,“送回去了,那是李赦的狗。”
奶娘也很喜欢那只狗没错了,有些埋怨的看了我一眼,“殿下,好好地就在咱们这里养着好了,做什么送回去啊。”
“……”这才半个月啊!区区半个月啊!小八和奶娘就看一只狗看的比我都重要了!我实在是不能理解究竟是李赦给她们两个下了药还是那只呆瓜给她们下了药。
可是还没等我屁股坐热吃完一碗热粥,洁冉就来传唤母帝的口谕,说是要宣我一起去榭轩台吃个饭。
得,饭吃了还没一半就要去见母帝了,早知道我就不这么早吃饭了。我让奶娘和小八多加照顾三姨娘和晴息,更要多教给晴息一些宫里面的规矩,毕竟晴息以后是要留在宫里的。
并嘱托奶娘让小厨多做一些清淡的饭菜,她们二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的痊愈,等到奶娘全都一一的应了,我这才跟着洁冉出了宫门。
坐上了洁冉带过来的步辇,我还有些好奇的问,“母帝宣我去榭轩台吃饭?都和谁?”
洁冉犹豫了一下告诉我,“陛下难得心情好,偕同沈将军宴请了瑾瑄王、平安公主、胥东侯以及永安公主极其夫婿。”
“……”我真是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这明显就他妈不是我跟李赦的洗尘接风宴啊!这他妈摆明了就是家宴啊!他妈的!我都觉得我自己多余了,孤家寡人一个我去凑什么热闹啊?
听洁冉说了,我有些不大高兴,“这都是成双入对的,我去了岂不是不好。”
洁冉说,“没什么不好的,也就一起吃个便饭。难得陛下如此高兴么。”
我真是不明白白蓁蓁快要成婚了,我母帝如此的高兴做什么?想当初白菁菁和张御史的儿子成婚的时候也没这么高兴啊,虽然没得比可到底还是一碗水难以端平了些。说白了就是偏心白蓁蓁呗,我要是我母帝我也偏心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可是一想到还有沈未晞,我这心里就不由得泛起了酸水,真讨厌。
我兴致缺缺的被抬进了榭轩台,一路亭台楼阁行云流水的路过,宫墙上每隔五米就悬挂着宫灯,据说那是取自鲛人泪长明不灭。唯有历年来普天同庆的大宴,这榭轩台才能大开这么一次。
我皇奶奶在的时候就命人着力修葺这榭轩台废了不少的时间和金财,整个榭轩台基本上被重新翻新了一遍,当年这件事震惊了整个上京,请来的还是一等一的上流的木匠和不知道从哪里搬运来各色各类的珍宝,几乎都摆在了这榭轩台。
跟着洁冉过了一处拱桥,此时夜间的小风有些习习的,吹动的桥下嫩绿的荷叶微微摆动,借着垂下来的光我还能隐约的看见清水之间游动的鲤鱼,不知道是谁往里面撒了一大把鱼屑子,便聚集了一群赤色的鲤鱼期间还夹杂着一条黑色鲤鱼,所以分外的显眼。
我有些悲春伤秋的想着我和那条黑鲤鱼有什么区别啊?都是一样的格格不入。我轻轻的喟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可怜了。
我跟洁冉说我真可怜,洁冉笑了一下,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殿下,高兴一点,切莫扫了陛下的兴致。”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榭轩台我总共就来过两次,你说母帝是得有多么的喜欢二殿下,才会特例大开一次榭轩台。”
洁冉楞了一下,有些嗔怒的瞪了我一眼,“小殿下慎言。”
我意兴阑珊的说我知道,然后倏然反应过来白荼不在这场宴会之中,我问洁冉,“我四哥怎么不在?”
洁冉说,“四殿下前几日特意去跟陛下告了假,说是心情不好四处游走游走,便去南山狩猎了。”
“……”白荼到是好兴致,他能有什么不高兴地事情,就是找个借口出去玩罢了。母帝竟然也真的放任他去玩了。这要是换做是我,就算是说破这张嘴,母帝也是不会答应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殿内,却是只有我一人为入座,满室的眸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时之间有些尴尬,随便看见了一个空位便有些局促的坐了过去。
原本那其乐融融的景象因为我的到来刹那之间变得寂静,母帝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似是有些不满,可是到底也没有说什么,“都到齐了吧。今日朕兴师动众的开设一次榭轩台,也无非就是想好好地吃一顿家宴,诸位不必局促拘束。洁冉,你吩咐下去,可以开席了。”
“……”
我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就盯着眼前空空的茶杯不说话。我心塞死了,对面就坐着白蓁蓁和沈未晞,我要是离他们两个能再远一点就好了。
“茶点不错,你尝尝。”李赦给我加了一块新端上来的茶点放到我的碟子之中,我一愣猛然抬头就看见李赦正对着我勾了唇角。
他什么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不对!是我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也不对!是为什么就剩下了最后一个空位还是在李赦旁边的?!我纠结死了!
我夹起了那块茶点来掩饰我的不安和焦躁,我小声的跟李赦说,“母帝这是想要干什么?”
我话音刚落,一排接着一排井然有序的宫人端着各色的美味佳肴鱼贯而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群身穿异域服装浓眉大眼的美男在扭腰跳着异域的舞蹈。
要是以前我一定眼睛都看直了,可是奈何今日兴致泛泛,有沈未晞在对面,连美男跳舞我都没有兴趣了。
李赦说,“是陛下有大事要告知于我们。”
我冷哼了一声,有些酸酸的开口说,“不就是因为白蓁蓁和沈未晞的婚事吗?至于要开设榭轩台吗?好大的殊荣啊。”
“……”
李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是心情不错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有什么好酸的。”
是啊,有什么好酸的?“我、我喝多了酸梅汤,牙酸不行吗?”
我正心里不平衡之际,就听父妃透过管弦丝乐声问我,“安柔,此次苏州之行可还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