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常薇荔荔很早就起来了。
采薇也以为是她要下楼去送玖熙安离开,可常薇荔荔一个人静静的守在窗户边,也不下楼。
“小姐,您不去送送玖公子吗?”
采薇见常薇荔荔似乎无动于衷,也不说下楼吃饭。
要是平时常薇荔荔一早就下楼等玖熙安吃饭了,可今天知道玖熙安要离开,却还故意不下楼。
常薇荔荔没有回应采薇,只是摇了摇头。
而玖熙安也很早就准备离开了。
悦莱客栈一楼的大堂里。
“公子,我们走吧。”
泰禾看着早就已经打理清楚了,却还是坐在桌子旁的玖熙安。
玖熙安抬头看了看楼梯,曾经那个熟悉下楼的倩丽身影不在了。
看来,她连送我都不愿。
玖熙安心里暗自惋惜。
玖熙安一直在等,等常薇荔荔像往常一样下楼和他一起用早饭,或者只是下楼和他说一句“一路平安”也好。
可今日,常薇荔荔是连人影都不见了。
“杨掌柜,常姑娘怎么没起来?”
玖熙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杨掌柜原本站在一边准备恭送玖熙安一行人,也疑虑怎么还不出发。
万万没想到如此高贵的公子,居然是在等人。
杨掌柜早就发现了常薇荔荔起来了,采薇也下楼打过热水,完全也不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杨掌柜只能打着马虎眼说:
“估计是昨晚喝酒多了,多睡了一会儿。刚刚采薇那丫头还来打过水,也该是无大碍。”
玖熙安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了。
对着泰禾示意,泰禾便和杨掌柜告别,还多给了些银子。
玖熙安便也真的离开了。
而楼上的常薇荔荔不想下楼,不过是不想亲眼见到玖熙安离开而已。
有些人是真的难舍,但终究要分别,那就最好不见。
常薇荔荔站在三楼,隔着窗户看见玖熙安上了马车。
如此,也好。
常薇荔荔闭上了已经湿润的眼眶。
玖熙安刚刚踏上了马车,心里依旧难舍。可自己是不该这样的,他自己也嘲讽的扯起了自己的嘴角。
不经意间,抬头。
他看向了那扇窗户,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消失。
如此,也好。
玖熙安会意,装作没有看见,便叫泰禾快速驾车离去了。
当常薇荔荔湿润的眼眶再一次睁开,已经是一片清明了。
刚刚,常薇荔荔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玖熙安抬头看自己。
可惜,看不清他的神情。自己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了,竟连忙躲开了。
现在再看,窗外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常薇荔荔也不多想了,古话说,既来之则安之。
那么,既遇见,则分离。
常薇荔荔收拾妥当,对着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的采薇微微一笑。
常薇荔荔,依旧是常薇荔荔。
“小姐,您,要下楼吗?”
采薇试探性的看着突然如此正常的反常的常薇荔荔。
“嗯,都饿了呢。”
常薇荔荔调皮的眨巴眼睛,努力找回自己最初的感觉。
采薇一见,心下欢喜,连忙带着小姐去了楼下。
杨掌柜一见常薇荔荔下楼了,便热情的招呼着,给常薇荔荔准备了她喜欢的清粥小菜。
常薇荔荔道谢,便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倒是采薇不明所以,还问杨掌柜:
“杨掌柜,玖公子他们走了吗?”
“是啊,刚刚走。”
杨掌柜也觉得纳闷,怎么今天常薇荔荔迟了一点下楼,现在采薇又这样问。
只是杨掌柜毕竟是个精明的人,也不多说,便实话实说。
“啊,小姐。玖公子走了!”
采薇一听,倒是震惊,连忙着急的看着常薇荔荔。
常薇荔荔装作没听见一般,依旧吃饭。
采薇这才反应过来,看来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小姐,奴婢是不是又多事了?”
采薇小心翼翼的看着常薇荔荔,面色有些苍白。
“无事。”
常薇荔荔心里也知道这个丫头是关心自己,也不计较了。
之后,常薇荔荔自己吃着也没什么意思。
没了玖熙安的陪伴,倒是少了烟火气。便叫采薇也一起吃。
采薇先是不愿,一直推脱着说是要伺候常薇荔荔吃。
常薇荔荔假装生气,采薇一见便也立刻和常薇荔荔一起用早饭了。
可能是昨晚常薇荔荔确实是喝的有些多了,饭菜也没怎么吃。
现在倒是有些饿了。有了采薇的陪伴,便也吃的多了些。
饭后常薇荔荔没什么事情,心里也确实没有外出游玩的兴致,便在房间里看着书。
这些书是以前从雁都带来的,都是些江南文人的诗词歌赋。
想当初,常薇荔荔也是因为这些书籍才对江南之地有了好奇与向往。
当然,这里面也是有柳瑞阳的文章的。只是当时为了避嫌和玖熙安谈论柳瑞阳文采的时候,还故意说不了解柳瑞阳的文章。
现在想来还真是有些可笑。
玖熙安一走,常薇荔荔便还是看起了柳瑞阳的文章。
甚至,真有什么不懂的事情,还是得去找柳瑞阳帮忙。
常薇荔荔心里这样想着,嘴角也不禁嘲讽起自己来。
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正当常薇荔荔看得出神的时候,采薇推门而入。
“小姐,这是给您的信。”
采薇刚刚去给常薇荔荔沏茶水,就遇到了小斯,说是有人给常薇荔荔的信。
于是采薇便顺便给常薇荔荔将信带了进来。
“信?”
常薇荔荔很是诧异,会是谁给自己送信呢?
放下诗集,接过采薇手里的信。
缓缓打开,信上的署名竟然是柳瑞阳。
“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采薇见常薇荔荔一时失神,在一旁关切的问着。
“是柳公子的信。”
常薇荔荔随口说道。
“柳公子?玖公子还真托付了柳公子照顾您。”
采薇有些不可置信,也惊讶于这玖熙安刚刚离开,柳瑞阳的信就到了。
“嗯,这是柳公子的地址。”
常薇荔荔合上了信,放在了一边。
信上不过是一些客气的话,说一些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而已。
常薇荔荔对于这种受人之托的说辞见得多了,也不惊讶。
不过却见是做派风流的柳瑞阳也如此说,心里不禁对柳瑞阳的真实性情更是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