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我是你父亲啊。”
慈爱的目光,配合着煽情的语气。
如果能再流几滴眼泪,效果就更好了。
可惜,沐子羽即便瞪破眼睛,也瞪不出来眼泪。
尽全力催动瞳力的话,流血倒是有可能。
但估计会把少女吓到。
只好按照苍介曾经的方式。
温柔的抬起前爪,想要摸摸诗音的头。
但这丫头把刀压得更近,一点也没打算让沐子羽碰。
冷冰冰的刀,距离沐子羽的脖子负一厘米。
若不是分身足够强度惊人,换成普通人类,肯定当场就动脉喷血死了。
画面,略微熟悉。
这一刻。
沐子羽忽然想起了某个经典语录。
‘当时那把刀距离我的喉咙只有负一厘米,但是在四分之一柱香之后,那把刀的女主人将会彻底的信任我,因为我决定说一个谎。虽然我还没怎么说过谎,但这一定是最完美的一个。’
酝酿了几秒,沐子羽突然温柔的开口道。
“诗音,曾经有一份真挚的亲情摆在我面前,而我没有珍惜。
等到将太死去,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好在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来好好照顾你。
如果可能,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长大,永远是那个在我怀里撒娇的女儿,不必去承受忍界的仇恨与痛苦。”
脑海中,自动脑补bg,控制语速尤为关键。
这是演员的自我修养里,经常提起的话。
“不可能!你的写轮眼虽然可以证明宇智波一族的身份……但你绝不是我父亲……父亲……父亲他怎么可能对我说这种话?”
诗音不出意料的动摇了。
沐子羽的话,让她由内到外的颤抖,如同过电一般,触碰到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心软?
不,那是心房打开的前兆。
但刀在挪开的一瞬间,又迅速靠近,抵在沐子羽脖子上。
她依旧怀疑。
只是这次,握刀的手,并没有那么用力。
沐子羽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脑袋怎么一根筋。
可惜,戏演到这,还得继续下去。
他继续酝酿情感,随后开口道。
“你不喜欢吃鱼,每次都把鱼肉扔到桌子上,是我夹起来吃掉的。”
“每年,你去墓地给你母亲扫墓,都会偷偷抱着墓碑哭一天,我也躲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从来不敢打扰,因为我知道你思念母亲,想把那一刻留给你。”
“还有,你还记得你四岁的时候,非要骑在我脖子上,让我带你去看烟花,结果烟花失控爆炸,吓得尿了我一身吗?”
这些确实是只有父亲才知道的事。
原本诗音眼泪都模糊了,但听到最后一条。
仍带着稚气的脸忽然有些微红,然后深红,一直红到耳根。
肃杀的气氛温和下来,晚风吹过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
长长睫毛下,诗音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凝结雾气。
路过巡逻的宇智波忍者,偶然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绕路避免打扰。
沐子羽发觉,冲他们竖起爪子上第一个指甲。
片刻后。
诗音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配合着少女的拥抱动作,仿佛交响乐的交击音符。
“父亲——”
“真的是你!”
诗音最近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哥哥将太死了,父亲任务失败,被高层指责叛逃,负主要责任。
随后又传出失踪阵亡的消息。
她很累,很像诉苦,可却没有朋友倾诉。
诗音发自内心的不喜欢宇智波一族,觉得宇智波一族太过自大,太过沉迷于写轮眼的瞳力。
而不会用普通眼镜去欣赏这个世界的美。
偶尔躲在墓地一整天,面对的也只是母亲冰冷的墓碑。
但哭是一种很有效的解决方式,尤其是有一个虽然狭窄但可靠的狐狸肩膀。
“我好担心你——”
寂静的族地,虫鸣替哭声伴奏,偶尔的鸟鸣,为这幅和好的家庭伦理剧配乐。
抱着沐子羽的她干脆一股脑的全部泄了出来。
许久都不愿意松手。
话说苍介也是够倒霉的。
妻子死了,儿子死了,自己也死了。
让这个本就残破的家庭,雪上加霜。
只留下这个十几岁的女儿没人照顾。
沐子羽心里吐槽着,轻轻拍了拍诗音的后背。
“乖,我们回去吧,外面有些冷,小心着凉。”
“嗯~”
诗音抽泣的很厉害。
沐子羽偷偷朝她身体注入些阳属性查克拉。
这才让少女失控的情绪这才有些好转。
而也让少女第一次,感受到父爱。
其实,诗音明白,自己早该察觉到,父亲是爱自己的。
母亲过早离世,一直是父亲照顾兄妹俩。
尽管和父亲的观念不和,但那只是叛逆的表现。
现在父亲回来,以前的不愉快与纠结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那些,抵消不了亲情与生离死别的思念。
半弯着腰,有些累。
诗音干脆把父亲抱了起来,像是抱着心爱的毛绒玩具一般,死也不撒手。
任由她撒娇哭泣的沐子羽这才舒了一口气。
演苦情戏真是太难了。
自己还得磨练下演技。
没准以后还有这样接收失去父母、无人照顾、十四至十八周岁的漂亮女儿机会。
哎,想吃桃子。
月明星稀。
‘父’女俩都无心入眠。
浅淡的月光,轻柔的洒在地面。
院子里的樱树,摇曳生辉。
坐在屋檐下,诗音紧紧的把‘父亲’抱在怀里。
沐子羽虽然觉得自己地位受损,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父亲,您以后还能变回和从前一样吗?”
诗音下巴抵在沐子羽的脑瓜顶上。
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瞳力缘故,越控制九尾,我与九尾的融合越完美。”
“怎么,你不喜欢父亲这个样子?”
“不是的。”
诗音赶紧摇头否定。
“我希望父亲永远保持这个状态,可以被我好好地抱着,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欺骗少女的罪恶感在沐子羽心头涌现的瞬间就被掐灭了。
自己杀苍介互有因果。
但替他偿还拖欠女儿的亲情债,明显是自己亏了。
怎么能愧疚呢?
要愧疚也是这个世界愧疚。
全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而自己正在试图改变整个扭曲的世界才对。
安稳心神,沐子羽轻声回答道。
“嗯,永远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