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地产公司赔的新车,顿时感觉心情一阵舒畅。虽说新车还要保养之类的麻烦事,但至少在我看来也算不错的结果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可却不是肖玲或者赵娜来的。是我小时一起长大的朋友,王海福打来的。
虽说最近我和他的联系少了很多。但联想到他浓重八字胡,伴着巧克力脸色的笑脸,我心里始终能止不住冒出一阵温暖。
“喂,你最近干嘛呢?也不给我打电话……”
“听说你们单位又放假了,是吗?”
电话接通,他第一时间就发起了牢骚,只不过他粗狂的语气中,依然带着对我的关切。
“我看你也快放假了吧?”
按照应变能力说,我始终比他要稍差一些,所以很多时候,我只得有意放慢自己的说话节奏。
“全国的房子都卖不出去,包工头压着工资不给,我不想放假也没辙。”
“哎,我买房了!有时间帮我看看来吧!”
“买房!这可是好事!哪买的?多少钱?”
“开发区的边上。稍微偏了点。现在还没给钱呢!我老板说这半年多的工钱不给,顶首付了。”
听他说出房子的事,我心顿时就冒出了一阵莫名的悸动。他再次介绍,我的心已经不自主的悬了起来。
压着半年多的工钱不给,拿房子顶账。拖家带口的,还没有父母帮忙吃什么啊?要是没有合适的经济来源,以后还房贷怎么办……
“房子,你看了吗?签合同了吗?”
“钥匙都到手了。我去了两次,感觉有点不好……”
“不好!哪不好?”
我关切之余,随着他不断回复,很快就对他的状态感到担心。
虽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在同样的环境中长大,很多时候,我已经把他当做生命中不可替代的朋友。只不过从他结婚后,我们之间的交往渐渐少了。
“具体也说不好。我让别人也看过,也说不出什么来。你有时间帮我看看吧!”
“行!我去,也只能是中午或者晚上。我现在在火葬场上班……”
“行了,晚上下班我在跟你定时间。前面有交警查车呢!先挂了啊……”
我小心开车的同时,已经对他说的房子产生了怀疑。只不过,我眼见前面的车辆纷纷停止、避让,我顿时就有点紧张了。
生活在这种三四线城市,很多时候也很无奈,不管是交警还是开车人,根本就没有章法和规矩的意识。
就连行人过马路,都是凑够一撮,胆子壮大了才敢往前闯。一个人过马路,绝对要腿脚快,身手利索。否则,也只能是等着疯狂的车辆都过去之后,再说。
当我开车在几个交警视线前,经过的时候,他们并没产生多大兴趣。简单巡视之后,我终于从这战战兢兢、难挨的环境中冲了出去。
可就在我刚把车速提起来的刹那,突然发现左侧车门玻璃上,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的男人,你怎么不等等我呢……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位置吗……”
“哎,哎……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和徐晾他们几个都断了,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我还知道,他们在满世界的找你。但我就是没告诉他们,你在哪儿上班……”
当我分辨出那张脸的模样,对方已经张嘴说话了。半男不女、还有些妖媚的嘶哑声,片刻间就让我产生了难忍的心塞感。
可随着我猛踩油门,他的说话声即刻变得更刺耳了。甚至还带着一丝强势的威胁。
这接近七十迈的速度,他依然不离不弃的抓着车门,看着我。
“你的尸体就快被人烧了。小心被别人拿走,你找不到坟头在哪……”
“没事,没事……我早就知道位置了。就在后面的山上!”
我恨不得他立即、永远在我眼前消失。可放慢车速的说话,居然引得他无所谓的辩解。
霎时间,我心里产生了一阵接近咬人的状态。
后面的山上!他是不是打算从今天起,以缠着我为生活了。一天半天我还能将就,可长时间身后跟着一个神经病变态死鬼,我想不疯,都困难!
(次奥)你喵,活着的时候和几个死小子混丢了小命,现在却要缠着我。还有没有一点天理了?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可想到他没把我的事,告诉那几个混小子,我心里还算稍微平衡了一点。
“你别总跟着我了。我每天还要工作生活……”
“我,我没主动打搅你啊!你开你的车,我就扒着窗户看着你。不碍事吧?难道你很烦我吗?我可是救过你性命的……”
威胁,此刻他逐渐变冷的语气中,已经出现了异样的味道。
救过我!难道就因为救过我,我就要以身相许吗?他可是有那种偏好的男性死鬼……
接受他,我的尊严在哪?还能自己留点吗?
杂种!这好端端的天下,怎么到处都是这种不要脸的杂种!我要是有了朝能力,一定把社会上的这种杂碎,都灭掉!叫他们永世不得生存……
“咦,嘿嘿……”
“你小子现在的业务够宽的!不过你小心点,这死鬼对那种事,要求非常强烈,你小心被他玩死……”
就在我保持低速,快要接近杨柳河大桥的刹那间,我左侧的车玻璃外,忽然出现了怪异的冷笑声。
夏艳丽的尖利嗓音,在我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刺耳。更加难以接受。
“哎!没人愿意(次奥)的杂(种),你在这儿说什么呢!”
“再瞎哔哔,小心我撕烂你的臭嘴……”
“变态!你以为你是谁……”
“被别人戳烂了后门,没得好死的货……”
“还有脸看不起别……”
这变态死鬼提高嗓门的威胁,很快就换来了夏艳丽挖苦的回复。
我幻想着,她俩相互掐,狠狠的打。我的压力能小点。可此刻我发现,这完全是自我安慰。根本就不可能。
尤其夏艳丽说话间,突然晃了晃身子,我侧目一眼就被她的真实面目彻底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