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这家医院的规矩很有问题。我觉得,应该将你母亲转移到更好的医院去。”安邦皱眉道。
“安叔,你有些大题小做了,这里可是平安市最大的医院。”秦奋摇摇头道,“我妈妈那么大个人了,不会乱跑的,何况这里是医院,她活动的范围,再大也大不了哪儿去。她可能去了其它楼层的病房,回头儿我再去找找。”
接下来,秦奋又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最后只好让安邦先回去。
“看来今天是无缘与你母亲见面了,改天有时间咱们再约。”安邦无奈道。
“好,安叔叔,我先送你出去。”秦奋点头道。
秦奋送安邦出医院的途中,秦月芬病房内的衣柜中,传出了一丝丝动静。
“吱……”衣柜门打开,竟然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正是秦月芬。
秦奋和安邦来找她的时候,她躲到了柜子里,刻意避开俩人。这下秦奋和安邦走了,她才露面。
她顺着房间门的方向望去,目光深邃而复杂。片刻后,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床头柜边,倒一杯水。
因为心不在焉,水倒满出来了,顺着柜子流淌下来,把脚都滴湿了,她才有所察觉,急忙拿起旁边的毛巾来擦。幸亏不是开水,否则今天这脚得遭罪。
在这之后的十分钟左右,秦奋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篮,和几袋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礼品。
“咦,妈妈你在啊,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都没有找到。”秦奋放下礼物,狐疑的问道。
“我到楼下散步去了,才回来呢,你打过我电话吧,我忘记带手机了,早知道你来,我就把手机带上了。”秦月芬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望望那堆礼品,又明知故问,“这些礼品是谁带来的?”
“我在楼下找过你,但没看到你啊。刚才我有一位朋友来探望你,你不在,他只好回去了,这些礼物都是他买的。”秦奋摇摇头道,“妈,下次你还是不要乱跑了,我找不到你人,心里会很急的。”
“好,我知道了。”秦月芬点点头。
“今天是五一,我放好几天假,有充足的时间来陪你。妈,你的鞋子怎么湿了?”秦奋细心的发现到这个细节。
“刚刚倒水滑了手,杯子掉下来了,弄湿了一点鞋子。”秦月芬掩饰道。
“您一向很小心的,咋这么大意呢?”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很正常啊。”秦月芬拉着秦奋手,一起坐到了床边,叮嘱道:“就今天来陪陪我就好了,趁着放假,好好复习功课,一切以高考为重。”
“我有分寸的,在兼顾学习的同时,我会尽量抽时间来您,妈,您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为我费心。”秦奋点头道。
“儿子啊,这一阵子,我总觉得你变化了不少,外形长高大了,人也变得成熟了很多,变的很有担当。是不是妈妈生病,给你带来了很多压力和负担?”秦月芬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妈,你说啥呢?别胡思乱想,根本就没有的事儿。”秦奋故作生气道。
秦月芬莫名的伤感了起来,飞快的瞟了瞟那堆礼物,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模样,秦奋疑惑道,“妈,你脸色怎么变的怪怪的?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担心我压力过重?”
秦月芬摇摇头,刻意让自己脸色平静,“儿子,你那位朋友是谁?买那么多礼物,而且看上去都是很名贵的补品,这太大手笔了,不会是胡老师吧?”
“不是胡老师,是另一位朋友,你没见过的,我也才认识不久,我喊他安叔。”秦奋如实回到。
“安叔?那么说,他的名字里面,有安字了。”秦月芬微微惊愕道。
“安是他的姓。”秦奋纠正道。
“姓安?不会吧,很少听到有人姓安,他不会是骗你的吧?”秦月芬质疑道。
“他好端端的骗我干啥,你看,这是他的名片。”秦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正是那天在火车站的时候,安邦给他的。
秦月芬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安邦”二字时,双眸变得呆呆的,整个人如同失了神一般。
“妈妈,你怎么了?”看着心不在焉的母亲,秦奋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没事,我没事。”秦月芬如梦初醒似的,摇摇头,又说道:“安邦,这名字听上去很大气宏伟,但有时候,看名字看不出什么,儿子,出门在外,多交点朋友没错,但一定带眼识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安叔,年纪应该很大了吧,这种不同辈分的交友,更要小心。”
“呵,妈你想多了,安叔是校长的朋友,他来平安市办点事,我只是帮他一个小忙而已。”秦奋并没听出母亲话中的歧义,而是笑笑道。
“原来如此,那么说……他很快就要走了?”秦月芬神色复杂道。
“嗯,大概几天过后,他可能就走了。”
“走了也好,相逢何必曾相识,有些筵席,散了就是散了。”秦月芬垂下眼皮,挤出一丝苦笑。
“妈,你到底怎么了?咋这么伤感,搞得生离死别似的?你是不是有心事啊?”秦奋皱眉道。
“我只是在想,你们才认识没多久,就要分开,会不会不舍得呢?”秦月芬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秦奋无语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真的生离死别,以后不能见面了。”
“那这个安邦,来平安市办什么事呢,该不会来做生意吧,平安市这小城市,他也看得上?”秦月芬又问道。
“妈,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呢?又咋知道人家瞧不上平安市?”秦奋皱眉道。
“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点,替你把把关,别让人给卖了,还帮着数钱。”秦月芬眼神闪烁道。
秦奋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交女朋友,把什么关呢,太莫名其妙了。”
“妈好像是管得太宽了,那妈就不问了,省得你说我啰嗦。”秦月芬叹气道。
“跟你说说,也不碍事。其实,安叔不是来做生意的,他来平安市,为是了找一个失联多年的人。”
“找什么人?既然失联多年,茫茫人海,他又如何找到平安市的呢?”秦月芬的好奇心,一下子又被勾起来。
“是安叔的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只知晓这个人,对安叔来讲应该挺重要的。安叔不知道她的下落,来平安市是为了找一个算命的人帮他找。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千里迢迢跑来平安市,破罐子破摔的,找个神棍帮忙。”秦奋如实说道。
“看来,这个人对他来讲,是真的很重要了。”秦月芬道。
“嗯,那算命的,大包小揽的说一定能帮安叔找到人,且开价奇高,也就安叔有那经济能力,才能吃得消。”秦奋点头道。
“真的有那么神奇?别被人骗了。现在很多江湖术士是骗子。”
“我也在担心这个,那是安叔的一线希望,如果被骗了,他肯定很绝望的。”秦奋叹了口气。
又说道,“安叔人挺好的,刚才他还跟护士吼了几句,责备他们没有把你看着,让你到处乱跑。”
“他人就是这样,爆脾气,性格刚烈,还强势,什么时候都改不了。”秦月芬脱口而出,刚才从柜子里,她清楚听到安邦呵斥那护士的话,压在心里的话下意识的说出来了。
秦奋惊得一愣,“妈,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安叔的为人?而且好像非常了解他似的?”
“哪有哪有……”秦月芬心虚的摇摇头,矢口否认道:“妈看人向来都很准,像安邦这种成功人士,一般都是这个德行。当然,我都是猜的,没在一起相处过,哪晓得他真正的德行。”
秦奋听这话,老觉得不对味,却又一时间判断不了,具体哪儿不对劲。
“妈,我老觉得你今天精神恍恍惚惚的,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该不会是生病了吧?”秦奋担心道。
“生啥病呢,你妈我好着呢。”秦月芬瞪了他一眼。
秦奋皱了皱眉头,语气古怪道,“妈,我觉得你应该不是看人很准,而是对安叔这一类异性很敏感。我看啊,你单身那么多年了,也该找个人啦。”
秦月芬又羞又恼,“好家伙,什么时候嘴巴学会那么溜的,开玩笑都敢开到老妈身上来了?”
“妈,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呢。从小到大,你所有事情都为我着想,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现在我长大了,你也该拥有自己的幸福了。”秦奋认真的说道。
“什么我就该拥有自己的幸福,那是屁话。老实说吧,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觉得妈烦了,想将我这烫手山芋给抛掉?”秦月芬故作生气道。
秦奋无奈不已,“我没有这个意思,就算抛掉全世界,我也不会抛弃你。我看安叔就很不错,不过我看他好像有心上人了,就是那个姓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