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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巫蛊族的历史(1 / 1)

几十万的人口在一个月之内削减到一百人以下,毫无疑问,即将在荒原上发生的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但此时此刻叶飞却觉得这场屠杀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人类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其他种族的生存,他认为人类必须得到制衡,不能以万物灵长的身份在九州大地上肆无忌惮的发展了。

这段时间他思考了很多,他觉得人类的崛起是有道理的,即便没有无涯道祖和青山道祖,人类的崛起也是早晚的事。这是因为神虽然强大,却拥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不能繁育后代。每一个后代的产生都会剥夺神族本来的力量,让原本强大的个体变得虚弱,这就导致很多古神都不愿意生产后代,由始至终孤高独立的活着,而这种现象本身是存在问题的。不仅如此,神族的力量来自于血脉,每一个神族天生拥有力量,自然不会想着通过后天的修炼去锤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所以神族总是一成不变的,是默守陈规的,是食古不化的,神族不能给世界带来任何新的改变,他们只是原有秩序的维护者。

而人类呢!人类天生不具有力量,却愿意不断地磨炼自己,探索出变得强大的方法,甚至不惜苦行。人类社会看似杀戮不断,实则在小范围内高度团结,团结到你难以置信。人类从不喜欢躺在历史的功劳册上,他们非常擅长思考,勇于创新改变现状。这种不甘心、不满足的特性让人类拥有贪婪的欲望,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并且赋予了人类更强的进取心。扪心自问的话,能给九州带来新的契机和变化的只能是人类,其他任何种族都不可能。

但人类同时也是残忍的,他们的出现是其他生命的灾难,他们的存在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导致其他种族的灭亡。现存的种族都是依附于人类存在的,人类不喜欢的种族便只能灭亡。

很明显,这种行为是邪恶的,是不被九州所允许的,从某种层面来说是错误的,所以人类的自由发展必须受到遏制。

在叶飞想来,放眼九州世界,神代表了天生的高贵,代表了对秩序的维护和遵守,代表了自然的每一种状态,即是不变。

而人类,则是天生低贱的,由于自身的低贱从而不断向高位者发出挑战,希望通过自身的努力变成高位者,即是变。

神和人便如道宗阴阳鱼,他们首尾咬合,既相辅相成,又矛盾对立,只有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状态。

出于以上原因,叶飞认为,自己要做的,应该是让人类感受到痛苦,而又不彻底灭绝了他们,自己应该创造出一个人神共存的时代。

没错!

人神共存,彼此攻伐而又彼此需要,便如同蜀山剑派和昆仑魔教现在的状态。这种极致的矛盾与对立会促成九州的兴旺和发展。

当然。这只是他诸多想法中的一个,他还有更偏激更狭隘的想法,是否落实要视情况而定。

坐在阿尔汉高原上,叶飞两臂环抱膝盖,看着冰原的黑泥中不断钻出白色的虫子,他知道,蛮族的灾难即将到来了。

首先是牛羊,然后是人类。随着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瘟疫会不断向外扩散,从而造成更大范围的死亡,直至物种的灭绝。

如果不能觉醒自救的话,如果没有强大外力的粗暴干预的话,生活在冰原上的蛮族人将会绝迹。

很难想象,阿尔汉高原明明比冰原更靠近九州的北部,明明更应该寒冷,地势也更高。可是阿尔汉高原完全不受寒冷气候的影响,也没有丝毫邪气敢于入侵。

这都是自然神的功劳啊,难以想象,上古之时自然神是怎样伟大的存在。

“你在想我吗!”月光下,一个似实若虚的身影出现在了叶飞身边,身影个子不高,脸上佩戴着银质的面具,是大萨满。

“你不是不能离开神庙吗?”叶飞问。

“我的本体不能离开神庙,我的精神却覆盖了整个阿尔汉高地,可以自由的活动。”

“厉害!古神族真是厉害。”

“古神族的强大来自于血脉,而人类的强大是后天得到的,所以理论上来说,人类是没有上限的。”

“所以上天对人类感到畏惧,要消灭了他们?”

“不!真实的情况比想象中的复杂的多,天道的想法永远是难以预测的。”

“连你也不知道吗?”

“神和人,九州大地任何物种都不能窥测天意的原貌,我们看到的都是天道想让我们看到的样子。”

“星空之下有着天道的居所吧。”

“或许。”

“说说你吧,自然神!你和蚩尤是什么关系?”

“我和蚩尤的关系,便如同现在的你和红娘。”

“果然如此。”

“蚩尤的身份非常尊贵,而我的身份则是低微的,一辈子都只能仰望蚩尤。”

“蚩尤和黄帝究竟为什么开战?”

“很多原因,有个人的,有部族的,还有理念之争等等。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蚩尤破戒了。”

“破戒了?”

“本来神生来就是神,神的力量是上天赐予的,天道让你拥有火的爆裂,你就拥有火的爆裂;天道让你拥有闪电的速度,你就能拥有闪电的速度;天道让你是风,你就是风,本该如此。但是蚩尤仗着霸王旗在手,开始肆无忌惮地收集死去神灵的魂,让他们血脉中的力量为己所用,破坏了神灵不能修炼的规矩。打那之后,众神之间开启了一场变强的竞赛,就如同现在的人类一样,使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

“这样的吗?我以为古神是不愿意修炼的,也不会想着改变现状变得更强。”

“大多数的神灵都是如此,可是面对蚩尤的崛起,他们不得不做出改变。”

“蚩尤依靠霸王旗提高力量,其他神呢?”

“各式各样的办法,绝大多数都不成功,以至于到最后为了提升实力诞生了一种邪恶的方法,那便是灾难的根源。”

“如此说来神族的衰落都要怪蚩尤喽?”

“不!也不能怪他。因为神族的兴盛是建立在炎黄部族不断侵害他族利益的基础上,弱小的部落始终在遭受苦难,成员不断重复死亡转世的过程,最后只能被动地团结在一起。即便没有蚩尤,也会出现其他神来引领他们,不是英雄选择了时代,而是时代造就了英雄。”

“从这点看来,我的经历和蚩尤是不一样的。”

“不过你们真的很像。”

“举个例子听听。”

“当年蚩尤手下有一员得力干将,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夸父!夸父天生狂放,曾箭射火日,喝干黄河之水,夸父在族内除了蚩尤之外谁都不服,和你身边的楚邪简直一模一样。”

“夸父?《道书中》对夸父有过记载,说他是个身高十米的巨人,经常做出疯狂的举动,他非常擅长奔跑,曾经为了追逐太阳而奔向了世界的尽头。”

“《道书》中这么记载他吗,挺好玩的。”

“听你的意思,记载的内容是假的喽?”

“历史能有多少真相。”

“原来夸父是古神,难怪身高十米。”

“夸父和蚩尤算是不打不相识,九黎族内部也只有蚩尤能降服的了他。”

“如此说来,蚩尤比夸父更厉害了。”

“厉害多了。所有的神都是背负着一种特殊的自然属性降生,比如旱魃是旱灾,应龙是地蛇等等,只有蚩尤生下来就和其他神不一样。”

“他是什么?”

“蚩尤代表着反抗!斗心越强,力量就越强!他拥有的不是自然的属性而是一种精神属性,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难怪九黎族在蚩尤手中变得兴盛。”

“没有蚩尤,各个弱小的部落将终日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有了蚩尤,弱小的部落们团结在了一起,开始反抗其他大的部落,并且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最后功亏一篑。”

“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说来听听。”

“你很喜欢蚩尤吧?”

“呵呵。”

“可是神族不都是没有感情的吗,古神不是应该拒绝繁衍吗?”

“你错了!神族不是没有感情,是神族的感情被他们生来有之的骄傲压制了,他们拒绝繁衍,是为了不让血脉中的力量流逝。可实际上,又有谁能在交配的欲望面前守得住本心呢,大多数都是生了孩子马上又杀了。”

“如此说来,神族也是非常残忍的。”

“神族的高贵是与生俱来的,但他们拥有的欲望则是低贱的,所以神族本身就是高贵与低贱的结合体。”

“肯定是天道在搞鬼。”

“大概是吧。”

“我曾在蜀山剑神殿上看到一连串壁画,壁画上显示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还存在着一个文明,那个文明非常发达,拥有一段辉煌的历史,但是却戛然而止了,是真的吗?”

“不知道。我的父神只有一个,就是盘古!”大萨满坐到了叶飞身边,银质的面具反射出冷月的光,叶飞很好奇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的一张脸,“其实,我出生的时候父神还活着,只是活的很痛苦,他怎么消失的,我现在也忘了,总感觉他就活在身边。”

“盘古一定很高大吧。”

“头顶天空,脚踩大地,你说大不大。”

“很大。”

“不过我刚出生的时候,天与地的距离还没有现在那么遥不可及。等到天与地彻底分开的时候,父神也不在了。”

“我觉得众神有着与生俱来的悲壮,因为一旦后代成长起来,父辈就会衰竭枯萎,这本身就无法解释的通。”

“可能天道不希望众神拥有爱欲吧。”

“你来找我聊天,是想见见我体内的蚩尤吗?”

“算是吧。”

“你想赶快把蚩尤解封,让他取代我?”

“实话实说,你比蚩尤可爱多了。”

“说的是真话?”

“当然。”

“大萨满,你也挺可爱的,挺招人喜欢。”

“不要随便夸奖一个女人,因为夸奖的次数多了,这个女人可能会爱上你。”

“那我不说话了,我有老婆。”

“我知道。叶飞,有一样东西我想交给你处理。”

“什么?”

“三个月前天空中划过一道流星,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六边形的金属盒子,盒子坠落在了冰原上,被萨满捡到交给了我。”

“六边形的金属盒子?”叶飞马上产生了兴趣,“里面是不是封印了一方世界!”

“你都知道了。”

“我已经毁掉了两个同样的东西。”

“这盒子很诡异,我从来没见过却莫名的感到熟悉。”大萨满忧心忡忡地说,“不知道它的出现预示了什么!”

“肯定是天道的阴谋。”

“从天而降的东西,估计和天道确实有点关系。”大萨满抬起头望向天空,“它的出现让我感觉很不安。”

“说实话我也有相同的感觉,我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叶飞,如果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天道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

“你刚刚不是还说天意难测吗?”

“探讨一下嘛。”

“我总感觉,只怕天道也不是为所欲为的,他应该也有某些束缚在,所以才总是做出我们看来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可能天道也在做着某种抗争吧。”

“也有可能他就是为了好玩。”

“哈哈,你说的对。”

两人说话的功夫,白色蠕动的虫子爬满了冰原的土地,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它们蠕动蠕动的样子,肯定要恶心的呕吐起来。

“灾难到来了,你确定蛮族人能够撑的过一个月吗?”叶飞说。

“撑不过也要撑,一个月后是封印最弱的时候,封印万年的灾厄之神会用尽全力冲开封印,你就赶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动手。”

“灾厄之神究竟长什么样子,它的封印又在哪里?”

“灾厄之神有着六条手臂,三个脑袋,脸上画着诡异的符号。它是九州现存的最古老的神,以蚩尤的实力当年都消灭不了他,让他一直活到今天。不过万年的封印岁月让灾厄之神的力量大不如前,加上为了冲破封印而造成的损耗,你要杀死他应该不会困难。”

“应该?”

“没人能够算尽一切!特别是在这调皮天道主宰的世界里。”

“换句话说也存在变数喽?”

“总之,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轻松的,因为天道的存在。”

“那个狗东西!”

“嘘,小心被听到了。”

“我说大萨满啊,要不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真实的样子吧。”

“不可能的。面具是我精神的附着,摘下面具我就不再是我了。”

“一直如此吗?”

“这是约束,神庙建起之时就产生的约束。”

“你真的付出了很多。”

“还好吧。”

“可我还是很好奇,你的真实样子是什么。”

“以人类的眼光看,其实挺丑的。”

“真的?”

“嗯!”

“那还是算了。”叶飞估计大萨满说的多半是真的,毕竟现在出现的古神都是长的乱七八糟的,在人类的眼里确实是怪物,也难怪被妖怪妖怪的喊了一千年。

沉默,两人陷入沉默之中,但不知为什么却都不觉得尴尬。

叶飞没觉得,大萨满也没觉得,他们就那样淡淡地并排坐着,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这感觉很特别,特别的让人有些怀念。

夜越来越深了,乌鸦飞满了枯树的树梢,泛着红光的眼睛盯着高原上的叶飞和大萨满,这些乌鸦居然不畏惧他们。

仔细看,树上乌鸦的体型几乎有老鹰那么大,锋利的爪子勾住树杈,被它们脚爪勾住的地方树皮都磨掉了。一整棵树一片树叶都没有,孤零零的矗立在冰原的荒地上,成百上千的乌鸦飞满了它的枝头,以此为栖息地,或者梳理自身的羽毛,或者虎视眈眈地盯着地面上的白色虫子,或者好奇地看着叶飞和大萨满。

当叶飞站起的时候,树上的乌鸦“呼”地一下飞满了天空,成群结队仿佛乌云过境。

它们什么时候飞到树上叶飞一点察觉都没有,难道这也是灾厄之神邪气的化身?乌鸦象征着死亡,和鹰一样体型的乌鸦,是否代表着巨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叶飞看着盘旋在天空中的鸦群,看到它们旋转翱翔仿佛是围绕着一个地方,足下发力便要去看个清楚,却被大萨满拦住了。

“别去!”大萨满说。

“为什么?”叶飞问。

“那里是封印的裂口。”

“大萨满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族人的欲望触及了阿尔汉高地,被封印万年的灾厄之神必将重现人间。”

“换句话说,灾厄之神就在阿尔汉高地的下面喽?”

“阿尔汉高地镇压住了灾厄之神的心脏,他起身的地方应是神女眼望的尽头。”

“神女指的是那座石头雕像喽,她视线的尽头是西方。”

“往西五十里存在一个深一千米的黑洞,那个洞是族人们挖出来的,直接撕开了灾厄之神身上的封印,当时下洞挖掘的人全部死了,邪神的气息就此难以遏制,邪神就此有了脱离封印的可能。”

“原来如此!本来阿尔汉高地是神圣的信仰,蛮族人无论如何不应该在阿尔汉高地周围挖掘矿石,可他们被欲望所驱使这样做了,犯了忌讳,于是唤醒地底的邪神遭到应有的惩罚,这一切都是天意。”

“不错!当族人们为了眼前的利益丧失了心中的信仰,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真是自作自受。”

“两百年前,族人们从天启山的那一侧带回了冶金技术,从此陷入癫狂,不断在人迹罕至的冰原上凿洞挖掘矿石,再将挖出的矿石锻造成各种各样的武器。

他们挖掘的洞穴深达千米,产生的黑水污染了土地,以矿石锻造的武器成为了各部落军备竞赛的依靠,于是族人就此陷入漫长的内讧。

在此过程中,他们仍有自救的可能,哪怕有一个部落愿意站出来终止刀兵,也不会有今日的结局。可是没有,他们越陷越深,到后来甚至妄图借助祭祀们的力量。

终于,无尽的欲望让他们滑入了深渊,灾厄之神复苏了,冰原上的所有人都会死,而神的意志将会在此时觉醒,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黑暗的夜空。”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轮回!不要告诉我在上古之时你就已经预料到了轮回的全貌!”

“如果我说是呢。”

“可是凭什么?”

“有些东西很难解释清楚,比如我的预言,这是天生的能力。”

“听起来玄玄乎乎的样子。”

“知道我的下一个预言是什么吗?”

“跟我有关系?”

“对!”

“说来听听。”

“你终将成王。”

“愿你预言成真。”

“坚韧与激情之王。当你锻造好了手上的戒指,未来的结局便已清晰可见,那是关乎你的,也是关乎神的,神将再临,而你终会成为不朽的传说。”

“成为传说的是我还是蚩尤?”

“不重要的,一点都不重要,你们的命运早已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并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分出胜负,留下来主宰身体的,将成为最强大的王,拥有君临天下的勇气和魄力,拥有主宰战场的能力与野心。

你,叶飞!你的未来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找到照入黑暗的那束光,顺着光的指引前行,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我记得之前你是不是说过我命运坎坷,未来的路难料……”叶飞迟疑地说,忽然感觉大萨满像个神棍。

没想到对方还真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容令叶飞心惊胆战,不会真的是神棍吧?

“预言有很多种解读的方式,你不必太在意。”

“我去,还真的是神棍啊。”

话是这样说,不过和大萨满坐在一起聊天其实蛮开心的,虽然两神仅仅相见了一天一夜。

“好多的虫子,好多的虫子啊!”忽然间,两人身后的虚空中出现了一片幽绿的光,这片光有着地狱般凄惨的颜色。

随着绿光一道出现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佝偻老叟,老叟一脸的褶子仿若岩石峭壁,嘴里的牙齿全部掉光了,使得上下嘴唇夸张地向里凹,眼睛耷拉,鼻头却很大,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如同成片的虫子在纸面上爬。她穿着一件蓝紫想相的麻布衣服,整个人也就一米多高,光脚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跟着你果然有惊喜,冰原上蚊虫肆虐,正是婆婆我需要的。”此人正是和药人同一时代的蛊术大师蛊婆婆。听她的语气像是一直跟着叶飞,这让叶飞心生警觉,立时翻遍全身,果然在茂密的头发丝里找到了一只蚜虫那么大的小虫子,想必这东西就是蛊婆婆能够找到他的原因了。

正要将之捏碎,蛊婆婆却连忙阻止:“别,小东西很珍贵的,千万别给婆婆弄死了。”

“你用它跟踪我,还怕它死?”叶飞气呼呼的。

“你一个壮小伙何必和一位老人家一般见识呢。”

“这和年龄没关系,一码归一码。”

“那这样好了,只要叶飞你放了婆婆我的小心肝,婆婆愿意加入神组织如何?”

“你说的是真的?”

“婆婆我多大岁数了,有必要说谎吗。”

“知道神组织的教义是什么吗?”

“为所欲为!现在整个九州都知道。”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正好,有一个位置适合你。”

“小伙子,这话你可说错了,婆婆我到哪都有自己的位置,就算没有位置也要腾出来位置。”

“也是!以蛊婆婆的身份,你想做神组织的老大我也要心甘情愿地让位。”

“那不行!老大的位置太累了,婆婆年纪大了,禁不住没完没了的折腾。”

“欢迎你加入组织。”

“不搞个仪式啥的?”

“明天带你见见组织内的其他成员。”

“一言为定。”蛊婆婆抬起手,一道幽绿的光出现,随之而来的是形体巨大的暴君,“去吃吧,此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给你吃个够。”

暴君以嘴巴的形态出现,这个状态下它是最贪婪的,也是最嗜血的,发起疯来能够吞噬天地万物。

冰原上爬动着密密麻麻令人作呕的白色虫子,在暴君眼里却是美味的食物,它直接冲过去,黏糊糊的舌头扫过地面,将成千上万的白虫吃进肚子。

“你不怕它闹肚子?”叶飞打趣的说。

“暴君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婆婆我管不着也没法管。”

“话说暴君和白羽身边的那个差不多呢。”

“它们的来历婆婆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

“可有一件事情你没告诉我,你召唤暴君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变得更强,或许是为了颠覆天下的大计,婆婆老糊涂了,记不清楚了。”

“不愿意说算了。”

“暴君已经进化两次了,在冰原上饱餐几天,应该能顺利进化第三次,到时候它会变得有些危险。”

“是吗?”

“不过你放心吧,婆婆我口中的危险指的是暴君的力量很强大,但它是不会随便使用这种力量的,因为第三次进化后,暴君的智慧将会激增,不再像过去那样总跟个小孩似的。”

“蛊婆婆,你似乎对暴君很了解啊。”

“不要忘了,婆婆我可是继承了巫族传承的人。”

“狂妄无知的人类啊,你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吗!”叶飞和蛊婆婆叙旧的功夫,大萨满的声音忽然插入进来,她的声音是颤抖的,隐含着愤怒,“同一个时代,有一只饕餮已经足够了,而你们,你们人类为了自身欲望的满足,居然解封了一只又一只同样的魔物,难怪九州世界会滑入无止尽的深渊当中,都是你们自找的。”

“大萨满,快闭上嘴吧。”蛊婆婆居然一眼认出了大萨满的身份,“你们古神如果没有错,又何至于从万年前一直凋零到今天,饕餮不过是一枚棋子,关键要看棋子掌握在谁的手里。”

“你知道饕餮代表了什么吗!”大萨满语气愤怒,头发和衣摆在冷风下扬起,叶飞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他蓦然发现属性越接近的人其实越容易发生矛盾。前有楚邪和李廷方同样的一根筋,现在是蛊婆婆和大萨满同样活过无尽的岁月,是历史的半个见证人,他们都看对方不顺眼。

“别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更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饕餮是天道的宠物,是天道用来清洗九州的工具,你以为这个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明知如此你还要释放它,还要放纵它!”

“那又如何!如此强大的武器与其掌握在别人手里,倒不如握在婆婆我自己的手里,这样有什么错。”

“你是在玩火!”

“我是在玩火,可也比你看火越烧越旺来的强,我知道你为什么感到畏惧,不就是因为……”

“你……住口!”

遭到大萨满的呵斥,蛊婆婆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不该说的秘密,悄悄地抬头看看天空,果然不知何时黑云已然压境。

“好险!”蛊婆婆心中唏嘘。

“住口吧,你的出现只会给阿尔汉高地带来灾难!叶飞,这样的人如果加入神组织,只会成为组织的噩梦。”说着说着急眼了,在叶飞面前温柔善良的大萨满开始疯狂的攻击蛊婆婆,你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更何况是两个年纪超大的老女人。

“区区神组织,若不是那小子求我,婆婆我才不愿意加入呢!看你就来气,叶飞算了,加入组织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个女人我不喜欢,不想和她在一起。”

“蛊婆婆……”叶飞刚想阻止,可是被大萨满抢先一步,“快滚,关于叶飞的预言中并没有你的存在。”

“死婆子!早晚有一天毁了你的神庙。”

“就算那东西第五次进化完成你也做不到,永远别想!”从大萨满不屑一顾的语气中不难看出,在阿尔汉高地上肯定是大萨满更胜一筹,问题在于大萨满永远无法离开阿尔汉高地,而蛊婆婆可以来去自如。

“一辈子的囚徒,守着你的神庙过一辈子吧,这是你下贱的惩罚。”

“你竟然敢侮辱我!”

“怎样。”

大萨满动怒了,随着她眼睛的瞪起,天上出现了一个巨人的幻影,巨人的左手握着蛇形匕首,右手拿着一个棉线编织的小人。

叶飞心说:不对啊,大萨满召唤出的幻影怎么和朱莉召唤的一个样,他明明记得朱莉亲口说过自己召唤的是自然神的仆从。

却见那巨人幻影以左手的匕首插向右手的棉线小人,快要成功的时候,蛊婆婆“咻”的一声消失在虚空中,这还是叶飞第一次见她离开的这样快。

“从此以后,不准你再踏入阿尔汉高地半步。”大萨满的声音传遍夜空。

“守着那块黑土地去死吧。”蛊婆婆的声音从冰原深处传来,“贼婆娘,等暴君炼成了再来会你。”最后一个字蹦出的时候,声音已在万里之外。

蛊婆婆走后,大萨满身边的风停歇,头顶的幻影随之消散,但她的心情明显还是激动的,眼睛里充斥了很多血丝。

“这个带着面具的巨人是自然神本尊吗?”叶飞试探着问,不敢问的太大声,害怕激怒了大萨满。

“不是!”听到叶飞的声音,大萨满沸腾的气息终于有所缓和,连续深呼吸几次,转过身望向叶飞,“朱莉说的是对的,巨人是自然神的仆从。”

“我觉得也是,看她的身材明显比雕像中的自然神老多了,虽然脸上都佩戴着银质的面具。”

“自然神的力量守护着神庙,即便是我轻易也不能动用,迎敌的时候多数是使用自然神仆从的力量,却也足够了。”

“你和朱莉能力相同,如此说来你们同根同源,是同一血脉喽?”

“生活在冰原上的所有蛮人,他们都是我的后裔。”

“大萨满你老实告诉我,你放任邪神屠戮蛮族,不会是为了重新找回血脉中的力量吧?”

“没必要的,我当年的力量已和神庙同化,无论血脉如何,它们都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加,我已经化作了最本源的能量,生活于阿尔汉高地上。”

“那你看着自己的血亲相继惨死不会感到心痛吗?”

“神向来是无情的,特别是对自己的血脉!对人类来说,同样年纪同样经历的人是竞争对手,而对古神而言,自己的亲生血脉却是最棘手的对手。更何况,我的本源能量已经与神庙同化了,没有同化的少许力量化作蛮族演化至今,他们如何对我没有影响。”

“你恨他们吗?”

“我嫌弃他们不争气。”

“哎,蛊婆婆走了,本来我已经想好了适合她佩戴的戒指。”

“不要和那个老太婆有牵扯,她继承了巫蛊王的传承,却屠戮了自己的本族,导致巫蛊一族衰落至今,再也爬不起来。她自私自利的性格会导致神组织内部的不和谐,放弃这个人吧。”

“可是我都为她量身打造了一枚戒指。”说着,叶飞摊开手掌,掌心中藏着一枚蝎子的戒指,这是剧毒的象征,代表着神组织见不得光的一面。

“适合佩戴毒蝎戒指的人早晚会出现的,但绝不是那个老家伙,你不要着急。”

“大萨满,你似乎对蛊婆婆很了解?”

“何止是了解,老家伙已经来过冰原很多次了,一直想要在族人的身上练蛊,每次都被我及时阻止。”

“蛊婆婆要用活人练蛊吗?”

“你知道老太婆的来历吗?”

“她和我说过!年轻的时候曾是巫蛊国的王族,母亲是国家的女王,后来因为天真无邪遭到坏人胁迫,母亲被迫退下王位带着她逃离国土,可仍旧遭到追杀,最后母亲惨死,她觉醒了血脉中的力量杀死了巫族皇城内的所有人。”

“这只是她自己的感觉,真实的故事根本不是这样的!巫蛊一族非常神秘,他们与昆仑山魔教毗邻,并一直与魔教保持着和睦的邻里关系。巫蛊族的王向来由女子继承,这是因为只有女人才能将巫蛊之术炼至大成,也只有女人才能继承巫蛊王的传承。

就这样一代传一代,到了老家伙这。她不仅是王族血脉,更是那一代巫蛊王唯一的后裔,身份显赫尊贵,是未来的国王。但她遭到族人的追杀却不是因为族人们觊觎巫蛊王的王位,而是另有原因的。

老家伙作为皇族血脉是天生的练蛊者,拥有着超凡的资质却不愿意好好修炼,导致以身养蛊的她,饲养的蛊子总会暴走伤害身边的人。一开始是皇宫中的宫女,后来是父亲、爷爷,到后期其他亲人也被伤害。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体内的蛊子越来越强,她变成了其他皇族人眼中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除了老家伙的母亲,也就是巫蛊王本人,其他皇族人都深受其害,他们联合起来决定找一个机会除掉她,免得以后死的不明不白。

这次暗杀被巫蛊王察觉了,她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回避女儿身上的问题,而女儿已经给身边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形成了很多的困扰,所以巫蛊王决心带着女儿离开皇宫。

其他皇族成员拼命劝说巫蛊王,可她心意已决,执意带着老家伙离开,于是便有了巫蛊王主动退位的一幕。

不过有一件事情非常难办,就是巫蛊王的传承依靠的不是修炼,而是血脉。换句说话,巫蛊王虽然离开,可巫蛊族的传承到不了其他人身上,还在她那里背着,所以名义上她离开了,实际上随时可以回来重新继承王位。

这对于新上任的王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所以新王派出了军队企图杀死巫蛊王以绝后患。

在那场讨伐战中,巫蛊王以一己之力灭掉了所有前来进犯的军队,她仍有余力,可是曾经的国王看着族人们纷纷死在自己面前,心情已经颓丧到极点,最后选择死亡。在临死之前,巫蛊王将巫蛊一族的古老传承交到了唯一的女儿老家伙身上,并嘱咐女儿放下恩怨不要为她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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