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前,站着辰宇墨!
一双星眸,就那么地盯着她看,幽深得如同黑洞。
夏月萱忽然感觉自己有些不敢看他了,便把目光挪开,淡淡的语气:“你回来了。”
“看来你很不希望我回来。”辰宇墨冷冷地说道。
“那我来这里干什么?”夏月萱反问。
辰宇墨没有回答。
夏月萱见他如此,也不再说话,伸手去拿浴袍。
但她的手却是被另外一只大手抓住。
她感觉那不是手,而是一只铁钳。
握得那样地紧,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把她的手腕捏折。
夏月萱痛得叫了出来,腿一软,整个人瘫向地面。
但她的手腕被辰宇墨紧紧地握住,不能上,也不能下。
她微微地挣扎一下,就感觉那铁钳又紧了一分。
她颤抖着双腿,让自己努力站定。
她的另外一只手下意识地往前够着,寻找着可以让她扶住的地方,最后她勉强扶住了浴池的边缘,配合着发软的腿,才将身体撑住。
“辰宇墨,你干什么,你犯精神病了?”夏月萱忍不住大声斥责道。
辰宇墨的黑眸缩了缩,面色却是没有变化,也没开口。
“你松开我,我的手腕都快被你握断了。”夏月萱喝道。
结果,那腕部的握力又紧了一紧。
“痛!”夏月萱叫了出来,身体又矮了下去。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是痛的。
不仅手腕在痛,心也在痛。
“放了我吧,求你了。”夏月萱哀求道。
终于,辰宇墨有了声音,却没有看见他的唇在动。
“不——放!”
他猛了一拉,夏月萱向他倒了过来。
……
“知道现在是谁和你在一起吗?”男人问话的声音狠狠的,如同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夏月萱睁开眼睛,努力的聚集着涣散的眸光。
她的眼前是她熟悉的男人,俊美的容貌却已经不复存在。
他的眸子已经是血红色,太阳穴处青筋暴起,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狰狞,甚至残暴。
此时的她已经伤痕累累,好像没有不痛的地方,但他还是没有放过她。
这还是那个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就是他。
“知道,是你!”她声音破碎地答道。
“我是谁?”
“大老板!”
“还有……”
“辰宇墨。”
“还有……”
夏月萱不出声了。
那两个字,她可以说吗?
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因为那个不属于她。
辰宇墨的眉拧在了一处,如狼一样凶狠的眸光逼视着她:“我是谁?”
夏月萱一咬牙,心一横,一串的话脱口而出:“你是我的老公,我的丈夫,我的男人!”
她早就想这样说,她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他想要的,可是,除了这些,她再也想不出她与他是怎样的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她的眼前的光线便被挡住,随后不久,她感觉到了口中的腥咸。
……
清晨,夏月萱醒来。
习惯性地,她的腿和胳膊向着前面伸去,寻找着舒服的位置,但是她扑了个空。
手和脚碰到的是带有凉意的床褥。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眼前空空的,辰宇墨已经不在。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四处搜寻,没有看到辰宇墨还在的痕迹。
下了床,去了客厅,发现他的东西都不在了,人已经离去。
她四处查看,桌子上,茶几上,餐桌上,都没有看到他留下的纸条。
拿起手机,也没有看到任何的短信。
夏月萱呆坐在沙发上,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失落涌了上来,让她想哭。
没有人可以看到,没有什么约束,她的眼泪不仅流了出来,而且干脆放声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去了洗浴间。
从镜子里,她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丑得没法说。
眼睛红红的,唇肿肿的,脖子下面是一片片青色的或紫色的斑痕。
她的眼睛瞪了起来。
“辰宇墨,你这是家暴!”
“我是不是应该控告你!”
她自己虚张声势地对着镜子喊了两嗓子,然后自己笑了起来。
她伤成了这样,那位估计也好不了太多。
事实上,她也明白,辰宇墨昨晚那样,肯定是因为看到她与苏明昊在一起。
而她当时也是生气。
他这是典型的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点灯。
他怎么不说他自己和别的女人去吃浪漫晚餐的事?
所以,她对他也是不客气。
也不知道当她变得疯狂的时候,是不是还顾忌到了他的脸面什么的,没有抓伤外面可以看到的地方。
不过,看着床单上那斑斑的血痕,她便觉得很解气。
唯一让她遗憾的是,她没有看到自己的战果。
男人和女人的最大区别就是,女人无法夺到主动权,也许女人可以掌握开始,但最后的掌握者肯定是男人。
就像昨天晚上,她不是不想争取主动,不是不想坚持到最后,但是,她还是输掉。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女人输给男人,倒也不丢人。
男人是雄性动物,天生的掠夺者!
最好是她真的在他的脸上也留下点儿什么。
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让她开心不已的情形。
辰宇墨正在与公司高层开会,人们都注视着他。
但是,那些人的眼睛看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脸上,脖子上的她的战果。
夏月萱止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有可能,她都想冲去公司,亲眼看看这样的情形。
忽然之间,她就有了恶作剧的念头。
她拨通了辰宇墨的电话。
嘟声响过几下,对方接了电话,但随即便被挂断,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夏月萱还是不甘心,于是便发了一条短信:“大老板,我是在关心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把你那妩媚迷人,妖孽千万年,颜值爆表的俊脸抓伤了。如果真的抓伤了,可以给我发回两张照片让我看看吗?也许,我需要去给您送点儿创伤药,否则,您要是毁容了,可就没有办法做大众情人喽。”
发完短信,她自己笑出了声,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去了洗浴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夏月萱,你疯了,有木有?”
其实,她好像是有些疯了,因为那颗不安分的心,让她整个人都没有办法淡定。
她拧开了凉水,往脸上撩着凉水,让自己发热的大脑冷静。
她用手拍着自己的脸颊,眸光再次锁定镜子中的自己,默默地说道——
淡定,一定要淡定。
一定要一切都回到从前!
给自己打完气,她又发了愁。
顶着这张伤脸上班的话,别人问起,她该怎么说?
她穿上自己昨晚带过来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怎么看都觉得不好。
“回家换衣服。”
这个念头一起,她动作迅速地收拾了东西,拎包下楼了。
现在有车,也是方便。
冬园,本来离景园就不算很远,回趟家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到家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没起床。
李管家看到她脖子上有青紫的痕迹,唇也是肿的,还破了,有些惊讶:“夫人,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