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群雄尽聚于一处,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事。然而这等盛事却让少林僧众感赶到不安,只因强敌将至。一大早,少林方丈智因已下法旨,少林众僧在山门迎客,于山口处摆下四处十八罗汉棍阵,以防突发事变。山上大雄宝殿内,已是聚集了三四百武林好汉。
人数太多,少林也招待不过来,智因方丈于大殿中央还在与群雄商议此事。大殿中央一个满脸慈祥的,胡须已白的和尚正是少林方丈。智因说道:“各位,此次少林之事,至今我们尚不知对方意欲何为,不知各位有何高见阿?”吴峰说道:“方丈,这几天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全都回来了,查不到任何消息,前来少林的武林群雄足有上千人,他们只来三人,难道真要以三人之力,消灭整个武林不成?这绝不可能啊。”柳承枝说道:“吴帮主,所言甚是,所谓知彼知己,我们连对方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一大劣势阿。老夫猜想除了报仇雪恨,这王今朝来意,实在叫人猜不透阿。”杨先说道:“在下心想,他们绝不会是只来报仇这么简单。若要报仇尽可一派一派去寻仇,何须大动干戈,将武林群雄尽聚于此。”智因说道:“哎,江湖传言,他们是安禄山的手下,若真如此,老衲只怕他们是要我们归降阿。到时候难免恶斗一场阿。”
大雄宝殿外苏礼和陆诗亭柳青青急匆匆的跑进来,张玉秀大叫道:“苏大哥,青青。”苏礼也叫道:“张姑娘,你也来了。”柳青青说道:“玉秀,你怎么在这里?”徐宏说道:“哈哈,书生、柳姑娘,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没事的。”陆诗亭说道:“张小姐,徐兄,别来无恙阿。”
张玉秀对苏礼和柳青青的问候自是不奇怪,可她不认识陆诗亭,陆诗亭一句“别来无恙”让她甚感奇怪。问陆诗亭道:“请问这位大哥是?”徐宏说道:“想必你就是陆诗亭吧。”陆诗亭说道:“在下陆诗亭,与张小姐和徐兄曾经在金陵见过的。”
张玉秀虽想不起在金陵哪里见过陆诗亭,可一听说他叫陆诗亭,不正是杨云在找的那个人吗。说道:“陆大哥,苏大哥,青青,杨大哥在到处找你们呢。”苏礼说道:“哦,那杨兄弟现今在哪里?”张玉秀说道:“他说他今天一定会来少林找我,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上少林来。”柳氏兄妹听这张玉秀言语间情意绵绵,均是心生难过。陆诗亭说道:“放心吧,杨兄弟言而有信一定会来的。”
苏礼与陆诗亭走到智因面前,与众位前辈一一行礼,苏礼说道:“智因方丈,大事不好了,李怀仙杨朝宗和谢元率领一万五千兵马连同天拳门绝剑门那些武林败类,藏于少室山下,看这阵势,怕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阿。”智因方丈说道:“阿弥陀佛,没想到,安禄山竟用这等卑鄙手段,果然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阿。”柳承枝说道:“一万五千兵马,可是这几天,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多兵马,不可能不露一点蛛丝马迹阿。”陆诗亭说道:“他们当中一部分装成平民百姓,散布谣言,引众人上少室山,大军在昨晚才到这少室山下埋伏起来。”智因说道:“显然,安禄山是怕我们联手对抗他。阿弥陀佛,这可如何是好?”
苏礼说道:“不错,安禄山叛变之时,武林正义之士纷纷反抗他,像平原和雍丘,正是因为武林人士的帮助,使得安禄山现今进退两难。所以请来武林高手,劝各派归降,欲让武林各派自相残杀,然而这样进程甚慢,武林各派还是纷纷声援朝廷,所以他才想出这种计策,将武林恩怨扩大,让武林人士聚于一处,一网成擒。”陆诗亭说道:“安禄山欲以武林制武林,他与王今朝三人协议同盟,他们势必会与以武林规矩定输赢,如果我们赢了,以武林规矩,他们的兵马就会师出无名。可如果我们输了,那就…”
吴峰说道:“如果我们输了,又不肯向他们屈服,山下的兵马就以相助盟友为名,兵发少林。”智因说道:“如此说来,他们帖中只写到我们三派,那武林生死存亡岂不系于我三派身上。”苏礼说道:“不,他们只是利用了三派的名声,引众人上少室山。一来可让胡德中和王今朝报仇雪恨,二来可帮安禄山夺天下。”柳承枝说道:“要我们归降绝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赢他们。”
事到如今,明知对方目的,却还是难以心安。只因敌方三人武艺三派均是领教过,实无必胜把握。三派掌门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趁着苏礼和陆诗亭退开之际,张玉秀问苏礼道:“苏大哥,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问得甚是小声,只怕吵到其他商量大计。苏礼说道:“我们于两天前就已经到这里了,半路遇强敌,我们就跑到少室山下隐秘之处躲了起来,可发现强敌并没有追来,于是返回镇上客栈住下,听见有人在煽风点火,昨天晚上就跟踪他们,无意见听到了他们的计划。”张玉秀问道:“那你们没有遇到杨大哥吗?”苏礼说道:“没有阿,昨日才遇到青青赶来,我们就一起上山了。”原来杨云一直在酒家盯着那鼓励武林人士上少林的几人,住的不是客栈,自然遇不到他们。眼看将近午时,殿内外已是聚集了四五千武林人士,当中多数并未携带弟子前来。可敌方依旧不见踪影,时间慢慢过去,众人心中只更加忐忑起来。
忽然间,少林内外响起一个声音“王今朝前来拜会武林各派英雄豪杰。”字字句句听得清清楚楚,人人均是望着天空,不知声音从何处发来。智因方丈双手合上,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我们出去迎敌吧。”陆诗亭大惊失色,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何等惊人的内功啊?”
众人跟着智因身后来到少林门前广场,空旷的广场连着上山的路,广场上却不见人影。智因与柳承枝和吴峰站于中间,其他人均是四下站开,只见山路上缓缓有五人走上来。当先一人服装似汉装又非汉装,头戴高帽,正是高句丽的王今朝,左边一突厥人打扮的为阿史那护哥,右边手持人体鬼头杖的为胡德中。王今朝身后跟着一个双十年华,也非汉人装扮,容貌甚佳的姑娘,却不知道是谁,胡德中身后跟着鬼娘子央金拉姆。众人已是按耐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什么东西,竟然五个人就敢上少林来。”徐宏声音可不小:“就是,他奶奶的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王今朝五人走到广场中间,王今朝说道:“素闻武林三大帮派英名,老夫此前只见过银柳山庄,今日一并见到,真是荣幸之至阿。”话虽如此却是一副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的申请,也不施礼。阿史那护哥却是对着智因抱拳施了一礼,说道:“方丈,你我几年未见,方丈依然健朗阿。”智因道:“施主也是风采依旧啊。”胡德中发着阴森可怖的笑声,朗声说道:“哼哼,今日前来,是与三派共商天下大事的,没想到你们竟然全都来了,那再好也没有了。”吴峰说道:“胡德中,几年前你奸计不能得逞,今日有又何大事要商量阿?”胡德中说道:“过往之事何须再提,往事又何必计较呢,未免太过小气了吧。”
柳承枝说道:“却不知三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呢?”谁都听的出来,这柳承枝是明知故问。阿史那护哥道:“柳庄主,在下想请问一事,当今武林谁做主?”众人被问得一头雾水,不知阿史那护哥是何意思?武林各派虽说看起来以三大帮派为首,实则各自为政,又哪里有一个真正主事的人。柳承枝与智因互视,不知如何回答他。阿史那护哥又道:“武林中虽说以三派声明最盛,但三大帮派不过是武林中人抬爱,如此称呼,却从未经过正式较量而得来的,是也不是?”
杨先听出对方对方话中有话,大声说道:“不错,三派德高望重,为武林做下不少好事,为我们做了榜样,我们对三派心服口服。”胡德中阴森道:“嘿嘿,那是你们,我们可不服,今日除非三派能拿出点本事来,否则何以服众啊?”众人一听,原来是挑战三派来了,欲取而代之。智因道:“老衲听说,三位都是安禄山的人,不知却为何管起这武林中事来了?”阿史那护哥道:“方丈,不管他安禄山是什么人,我们终究还是武林中人。对武林之事存有异义,也是正常不过。”广场上几千人你一言我一语,这阿史那护哥虽言之有理,但不尊安禄山为帝,却是为何?难道不是为了安禄山而来吗?
胡德中说道:“不错。既然方丈这么说,大燕皇帝让我代为传话,我大燕皇帝求才若渴,希望众位能为皇上效力,届时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了。”智因说道:“恕老衲乃出家修行之人,岂可贪恋世间繁华。”吴峰说道:“安禄山是你们承认他是皇帝,我们可没承认,吴峰只知道我乃是大唐子民,只认这大唐皇帝。”柳承枝说道:“安禄山乃是我大唐的将领,他起兵造反,欲夺有恩于他的大唐江山,恕柳承枝可不敢与这种大不义之人为伍。”
三人早已料到武林群雄绝不会那么简单就归降,只是先礼后兵。人群中突然杂声四起“要我们为那无道的安禄山效力,想都别想。”胡德中说道:“嘿嘿,这只不过是大燕皇帝让我代为通传而已。至于你们降不降,话已带到,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吴峰说道:“你们说什么我们都不可能对安禄山投诚的。”软的不行也只能来硬的了,阿史那护哥道:“且不管他安禄山如何。今日是前来与各位商议三大派之事的。在下认为,现今三派名不副实,唯有我阴山派、天星飞剑流派和鬼宫能位居三大帮派,不知各位可有异义。”
杨先道:“阁下怕是没有听清在下刚才所言吧。三大帮派成名已久,在武林中德高望重,若是换成其他门派,恐怕不能服众吧?”阿史那护哥道:“不错,可这三派我们也不服,不如我们以武定输赢,这也是现今三派为自己正名的最好时机。在场之人,谁都可向我们挑战,若是有人能胜得了我们,我们立刻走人,退出三派之争。”话是这么说,可在场之人武艺最高的也只有三派掌门,三派掌门尚且没有必胜把握,更何况其他人呢。人人心中想着,若是三大派名号被夺了去,岂不是以后都要听他们的了。三派掌门竟答不上话来,阿史那护哥又道:“既然你们被视为武林三大派,难道还不敢迎战吗?岂不是叫天下英豪笑话了吗?倘若自知不敌,我们也绝不会为难你们。”
众人听来有气,这还未开始比武,已经是一副赢了的神态。智因柳承枝和吴峰应战也不是,不应战也不是。应战等于是答应了对方所言,不应战又是为天下英豪所看不起,人群中已有人跃跃欲试,实在看不下去对方如此咄咄逼人。
谁都明白,倘若三大帮派一输,必定声明扫地不说,土崩瓦解也定是不久之后的事了,连同主事权也被对方夺了去,这样一来,武林便会落入安禄山之手,后果不堪设想。胡德中道:“嘿嘿,三大派竟经不起别派挑战,如何立足武林?偌大的武林竟以这三派为首,真是可悲可叹阿。”人言可畏,人群中霎时间流言四起,心中均想胡德中说的也不无道理,现今武林有难,三派不能以身作则,也确实不能服众了。
智因对柳承枝和吴峰问道:“柳庄主,吴帮主,事到如今,两位有何高见呢?”吴峰说道:“此战恐怕难以避免了。”柳承枝说道:“唯有尽力而为了。”智因柳承枝和吴峰谁都明白,对方此言一亮,就算不出手也不行了,山下还有他们的兵马,唯一能让他们离开此处,师出无名的方法,只能是在武艺上胜了他们。
智因问道:“如何个比法?”胡德中说道:“比武较量,刀枪无眼,命由天定。”阿史那护哥说道:“不错,刚才已经说过,为求大家心服口服,只要你们当中有人胜得了我们三人,或是直至将我方三人打败,那便算你们赢了。只是你们人数太多,若是全要比武,未免太耗时辰,所以,我们只到未时,未时之前你们若还是无人能胜我们,那便算我们胜了。”
众人一听,虽是命由天定,这里几千人,岂不是可以车轮战吗,打不死也累死他们阿。陆诗亭问道:“苏大哥,这岂不是让我们占尽便宜了吗?”苏礼说道:“未必,命由天定,他们一定会杀一儆百。上场比武之人,只怕有命上去,没命下来。更何况他们三人也可轮番上阵,直至有人将他们三人打败为止。看起来我们人多占了便宜,实则是他们的诱敌之计。”人群突然出来一个脸色红润,手持钢刀的汉子,那汉子说道:“那就我先来领教。”原本为逼三派出手,没想到竟有人先行站了出来,大家都不住的佩服他的勇气。
胡德中说道:“嘿嘿,好,谁来都可以。”那大汉说道:“在下是…”胡德中说道:“不必介绍自己了,出招吧。”那大汉涨得满脸通红,竟然如此看不起人,说道:“你…看刀。”胡德中冷笑一声,举杖不挡反而进攻。大汉怕鬼杖厉害,抬刀守一招,单刀与鬼杖相碰,“当”的一声,持刀右手麻痹难当,单刀已脱手。胡德中倒转鬼杖,一杖往其头部敲去,大汉不及闪躲,竟然被一杖敲的脑壳碎裂,**喷出而死。
人群里个个惊慌失措,这哪里是比武,这简直就是谋害人命。柳青青和张玉秀红英这些女子见大汉死状恐怖,更是几欲作呕。这大汉一死,智因站出说道:“阿弥陀佛,施主何苦妄造如此杀孽?”胡德中说道:“嘿嘿,方丈,比武之前已是说过,命由天定,方丈难道没听清楚吗?”少林之中出此人命,少林再不出手,只怕从此要没了少林这名号了,更加难以立足三大帮派和武林了。智因脸色甚是无奈的说道:“好,老衲来领教领教高招。”胡德中说道:“哈哈,好,方丈,在下正求之不得呢。”
智因缓缓走出,心中想着,对方如此狠辣,就算自己心存慈悲之心,也是无用,何况对方武艺高强,难有胜他的把握,只有尽力而为了。胡德中站定举杖,做好迎战准备,一点也不敢小瞧了智因和尚。胡德中狠狠说道:“方丈,来吧。”智因闭起眼睛口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胡德中鬼杖击来,智因双手一合,合住鬼杖。胡德中单掌击出,智因也是单掌击出,两人均是退开两步。胡德中随即跃起杖砸,当中力道极大,智因也是跃起避开。出招还招,两人均是未出看家本领。胡德中翻转鬼杖,不停的旋转,招式已变。杖中武学名为“取魄离魂杖”,这种杖法比之“阴冥鬼手”的毒辣虽未必比的上,但是仗着三十多斤重的钢杖,若被击中,不死也必重伤。适才那被一杖便击的脑壳破裂的大汉便是最好的见证。
智因看这钢杖,分量着实不轻,也使看家本领“罗汉伏魔诀”对敌。智因每出一招均是避开扫来的钢杖,避其锋芒。杖属长兵器,智因却一直游走于胡德中身旁,让其杖中威力发挥不出来。胡德中这时左手放开钢杖,一手持杖架招,一手还阴冥鬼手的招式,倒是落个旗鼓相当。只是单手出招,未免也是使不出武功中的精妙。智因双手合起,似参拜一般,分手单掌再出一招“礼敬如来”,胡德中换手持杖,右手出掌“恶鬼吸魄”,胡德中这慌忙中一掌不及智因精妙,只见智因稳站原地,胡德中已是被震开四五步。智因一招占了上风,人群中已有多人喝彩“真不愧是少林方丈。”
胡德中此前便想离这智因远些,这下正好一退开,双手便又持杖迎面而上。智因于一掌得手,已知胡德中杖中武学需得一定距离方能发挥威力,想方设法欲再欺近身去。胡德中毕竟也是武学高手,怎会不知智因意图,使开杖法或横扫,或砍砸,每招必是千钧力道,叫智因无法靠近他一步,一直在鬼杖最能发挥威力的范围之内。
智因心知这样打下去,自己必定不能取胜,竟然意图以手抓鬼杖,智因使出少林的“伏虎擒拿手法”,招招朝着鬼杖抓去,凶险无比。胡德中一杖横扫,智因尾随而至,一手抓住鬼杖,一个转身,又来道胡德中身边,胡德中也想不到这智因满脸苍老神态,功夫这么好。然而高手过招,岂有不防之理,刚才被智因近身占得一次上风,这一次早就做好准备。
胡德中一见智因近身,手当即放脱鬼杖,一招“无常锁魂”五爪直抓智因颈处,智因见招式厉害也放开鬼杖向后退去。胡德中招到半路垂手抓住鬼杖,运劲将鬼杖插于地上,直没入半枝鬼杖。当就这一手在场便已是没有几个有这等功力。鬼爪再出,空手过招,看似智因占了便宜,实则多数人知道,智因更加凶险了。鬼宫最高深的武功乃是“阴冥鬼手”并非“取魄离魂杖”。智因不管胡德中是否手中有杖,从一开始便不敢小瞧胡德中,将“罗汉伏魔诀”中精妙之处尽数使出,与这胡德中的“阴冥鬼手”可谓半斤八两。只是两种武功一个是鬼一个是佛,看似相克,却是功力相当互攻不下。
胡德中招招将手伸直,对准智因胸口,智因招招功力十足,化解开去。吴峰看出胡德中招式中虽精妙,但手势却不对劲,大叫道:“方丈,小心他放毒针。”智因经吴峰一提醒才想起鬼宫还有一种喂尸毒的毒针,只稍一念间,已是来不及,胡德中袖子里已射出毒针一枚,智因急忙后仰,毒针是避开了,起身时却吃了胡德中一掌,直向后滑出,嘴角已是流出几滴鲜血。胡德中嘿嘿的说道:“方丈,还要再比吗?”
智因吃了一掌已受了伤,如何还能再比,再比下去也是比不过了。净真和智法上前扶着智因,一个叫师兄,一个叫师父,可叫什么也改变不了结果。智因不再上前,已是认输,这一仗终是败了。口中又念一声:“阿弥陀佛。”胡德中拔起鬼杖,阴森可怖的声音又起,问道:“吴帮主,柳庄主,也该你们了吧。”阿史那护哥说道:“胡宫主,下一场由我来。”
胡德中说道:“好阿。”胡德中退回去时阿史那护哥上前面带微笑,大家见这阿史那护哥年龄不过四十左右,莫非就真有那么厉害的武功不成。阿史那护哥说道:“不知柳庄主和吴帮主谁来赐教呢。”阿史那护哥也想尽快解决,指名道姓的要柳承枝和吴峰其中一人出来应战。吴峰说道:“柳庄主,你是我们当中武艺最高的,这场由我来。”柳承枝点了点头。吴峰说道:“老夫来会会你高招。”阿史那护哥说道:“素闻飘云帮吴帮主威名,今日得见,果然威风凛凛阿。”吴峰说道:“客气了,手底下见真章吧。”阿史那护哥说道:“好,正有此意,那恕在下无理了。”
阿史那护哥提掌便上。众人对阿史那护哥了解最少,在场之人也只有智因方丈见过一次,与其动过手,只是当时动手只能说是切磋,两方均未受伤的情况下智因还输了阿史那护哥。这阿史那护哥言语间礼仪甚是周到,比之胡德中却是温和不少,越是这样,大家越猜不透这个阿史那护哥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场上两人一快一慢,说是生死较量,却有点点到即止的味道。阿史那护哥虽是阴山派掌门的师弟,但是他比他的师兄阴山派掌门阿史那承庆悟性更高,虽非掌门和大弟子,却是学得阴山派从不外传的镇派绝学“五行逆转功”。吴峰接起阿史那护哥的武功,越接越佩服他年纪不大,功力如此深厚。吴峰的“柔云绵力”更倾向于阴柔一路的武功,而阿史那护哥的武功却是不阴不柔,纯以招式中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来发挥威力。
大家见这二人你出一招,我还一招,打得不快也不慢,但是招中威力却是不可小视。阿史那护哥掌出阴山派“五行功”中的“溶金化水”,吴峰掌出“行云流水”,两掌相交之际,两人均是未退开,撤掌再过招。吴峰仗着“缓行云”,往往凶险之际总能及时化解。阿史那护哥越打越兴起,朗声说道:“吴帮主这等轻功掌法,实是妙得很啊。哈哈。”吴峰以“缓行运”为辅,施展“柔云绵力”更加如鱼得水,怎奈阿史那护哥武艺高强非凡,于凶险招数,总能轻巧的一笔带过。
众人听这阿史那护哥面对强敌之时,竟能得空说话,已是对他武艺心生敬意,吴峰更加如此,不敢开口言语,加紧手上招式,只怕被这阿史那护哥寻着破绽,一击中的。众人只盼吴峰能取胜,这样一来,阿史那护哥便需依照刚才定下的规矩,不能再上场比武。三大派少林身为东道主已败下阵来,若是吴峰再败,只剩一个柳承枝,想要挡住对方三人,胜算微乎其微。
王今朝自踏进广场上,便是一言不发,这时却开口说道:“护哥兄弟,你再手下留情,那打到明日也分不出胜负了。”
广场上的武林人士又再次议论起来,难道这个阿史那护哥还没有使出真功夫吗?实则阿史那护哥虽未十成功力尽出,也已使了八成多。吴峰听这王今朝言语,心绪突变。自己已是将毕生所学施展出来,这阿史那护哥功力未尽出,却一直与自己维持在平手,阿史那护哥的武功真有那么高强吗?阿史那护哥说道:“王宗主,如你所愿。”阿史那护哥武功招式越使越神奇,吴峰渐感力不从心,这阿史那护哥武艺绝不致与自己平手而论。
苏礼和陆诗亭见这阿史那护哥武功神奇无比,均是在想,自己所见过武艺最高者乃是杨云,然而就算是杨云与阿史那护哥交手,虽不致落败,想要胜阿史那护哥,也绝没有那么简单。阿史那护哥说道:“吴帮主,小心了。”在场武林人士更觉奇怪,哪有出招前先告知对手的。只见阿史那护哥单手左划一下,右划一下,招出“烈火溶金”,吴峰也不甘示弱,使尽全身力气使出一招“风动云行”。众人只见吴峰向后直退出去,阿使那护哥却于原地一动不动。既然生死由天定,本以为阿史那护哥会上前再施招夺吴峰性命,柳承枝已是上前一步,怕阿史那护哥下杀手。岂知阿史那护哥抱拳对着吴峰说道:“吴帮主,承让了。”
吴峰见阿史那护哥如此礼貌,心中也是与众人一样,疑惑不解,可对方没伤到自己,不好失了礼数,对阿史那护哥抱拳说道:“阁下好功夫,吴峰不是你的对手。”王今朝站出来说道:“护哥兄弟,柳庄主便让我领教吧。”柳承枝曾经见过王今朝的武功,深知厉害无比,这时箭在弦上,众目睽睽之下,拔剑走出。说道:“王宗主,请吧。”
王今朝见柳承枝一说“请”,人已距柳承枝不过两尺。柳承枝要紧牙关,挥剑便刺。王今朝一点不慌乱,斜身便避开,来到柳承枝身后。柳承枝心中暗叫“大事不妙”。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回身竖剑便挡,果然王今朝离他半丈远,手画一个大圆圈,一掌推出,人却不动,七剑形成一字直飞过来。原来王今朝闪身避过柳承枝的剑时已从腰摸出七把飞剑。
柳承枝定睛一看,这七把飞剑竟与以前所见的不一样。这七把飞剑似是从长剑剑刃尾端取下一般,并没有剑柄。柳承枝竖剑一挡,“当”的一声,王今朝又已出现在眼前,在场多数人均是看不清王今朝到底是如何过去的。七剑一被挡,随即四下飞开,王今朝近身于柳承枝,施展拳脚上的功夫,便于柳承枝的长剑斗到了一起。
王今朝突然冷笑一声,手一挥,七剑又是一字排列,从柳承枝头顶直插下去,柳承枝见王今朝所站位置,向右跃开,长剑舞动,上下左右,剑影中分不清楚哪一把才是真剑。一招“柳枝四摇”便直取王今朝。王今朝以指御剑,一指直指剑影中心处,剑招距王今朝已不过一尺远,“当”的一声,七剑与长剑相撞,柳承枝向后退出两步,剑招已被王今朝所破。
王今朝以掌指御剑,实则是深不可测的内功在控制着剑的方位,而剑的方位走的乃是以使剑的人为紫微星位置,七剑分别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这一点上柳承枝是知道的,当年见过王今朝的武功之后,柳垂叶告诫他必学北斗七星位置,以防日后再次遇到王今朝。在场之人,见王今朝以掌指御剑,不知道的人都以为王今朝在玩戏法呢。
王今朝已出两招,只有与之交手的柳承枝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均是以为王今朝这七把剑飞来飞去的,已出了不知道多少招了。实则王今朝只出两招同样的招式“紫薇星剑”,但都被柳承枝化解了。
张玉秀着急的问身旁的柳青青,说道:“青青,柳叔叔能赢吧?”柳青青哪里知道柳承枝能不能赢,也是神色着急,说道:“我也不知道阿。”柳青说道:“爹一定能赢。”柳青曾听柳承枝说过王今朝的事情,他爷爷柳垂叶如何死法,他也是知道的,柳青这么说,充其量是存着侥幸心理与安慰自己和张玉秀柳青青而已。陆诗亭问苏礼道:“苏大哥,你看柳庄主能赢吗?”苏礼摇了摇头说道:“王今朝的武功如此神奇,我看很难说阿。”苏礼只专注于场上形势,并未注意到央金拉姆一直盯着他。
一旁的杨先见王今朝这等武功,比之当年强出不少,心中料定柳承枝必败无疑,庆幸杨云并不在此处,否则又要多一条无辜的生命。他怎会知道杨云已在路上。
回观场上,“当当”声不绝于耳,王今朝此时七剑已分开,柳承枝挥舞长剑挡开七剑,七剑落点被柳承枝拿捏到位,然而只有柳承枝自己清楚,已是有点力不从心。柳承枝长剑挥至瑶光位时,七剑又成一字排开,王今朝单掌劈出,已到身前。
柳承枝挥剑一招“迎风摆柳”,横削王今朝小腹,王今朝随着剑峰飘向柳承枝身旁,七剑回于右手手中,成扇形拿于手中。柳承枝大惊之下,连连后退,若只稍得慢一点,只怕是柳承枝的小腹要被切开了。
广场上已是人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三大派已是两派败下阵来,柳承枝在败的话,却叫谁去与这三人较量。柳承枝一退之下,长剑疾挥,复又冲上,王今朝扔出七剑,柳承枝看准方位,左闪右避,长剑已到王今朝胸前,王今朝早知这招奈何不了柳承枝,一跃而起,身处开阳星位,以掌御剑,一掌击出,“开阳星剑”便刺向柳承枝。
柳承枝挥剑打飞飞剑,趁着王今朝落地之时,长剑再与王今朝拳脚相交。王今朝七剑一回,嘴角露出蔑视的笑容,对着柳承枝,七剑一字排开,再出“紫薇星剑”,柳承枝像刚才一样竖剑便挡,七剑瞬时间,胡乱飞舞起来,王今朝一指已点来。两人与广场上拳脚与剑高下难分,七剑却能于两人头顶旋来飞去。
柳承枝心下畏惧起来,这王今朝功力更加深不可测了,柳承枝怕飞剑突然袭来,一边与王今朝过招,一边注意飞剑方位。王今朝突然避开柳承枝剑峰,一心二用,王今朝随即占了先机,一掌将柳承枝震退一丈远。双手出指御剑,七剑落点柳承枝虽是知道,但飞剑中劲力太强,挡至玉衡位时,长剑竟被飞剑削断,长剑一断,飞剑中劲力不止将柳承枝手臂划伤,也让柳承枝不由自主的身体向后摔去。柳氏兄妹和张玉秀红英郭康凌等人纷纷抢上前,扶起柳承枝,关心的问这问那。
王今朝心中得意的很,原来刚才七剑看似乱飞,却是他这些年来功力越深,飞剑控制越自如,这两招“乱舞七星阵”和“七星剑劲”本想下一招再使将出来必能取胜了,岂知柳承枝手中长剑竟承受不住飞剑中的劲力,比他预想的早一步取胜。这下“乱舞七星阵”未使出便取胜,更是再好不过了。
王今朝身后的少女居然笑得花似的,道:“王叔叔,你好厉害阿。”王今朝走过去,会心一笑。胡德中说道:“还有谁要上来的比武的,请上来吧。嘿嘿。”广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敢上去阿。三派掌门尚且敌不过,更何况其他人呢。王今朝转过身来,一眼看见杨先,露出了蔑视的微笑。胡德中说道:“既然大家不想再比,那以后我们三派可就是武林新三派啦。”苏礼说道:“此时方才午时,按我们的约定,现在还不是时候。”苏礼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他心知就算杨云来了,也未必能连败对方三人,只是突然间就脱口而出。
胡德中说道:“嘿嘿,拖得一时,拖不了一世的。”人群中大家都是交头接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叫上去比武。过得半个时辰,始终无人出来比武。胡德中又说道:“嘿嘿,其实你们再拖延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三派定能带你们享尽荣华富贵,成就一番事业,光宗耀祖啊。”陆诗亭质问道:“你还是想让我们为安禄山效力吧?现今时辰未到,你们也还没有让我们心服口服,你怎么知道时辰一到,你们就是武林新三派啦?如果到时候不是,那又如何带领我们啊?”
胡德中看出眼前陆诗亭摆明要拖延时间,却也不怕他,时辰一到只怕要无话可说了。陆诗亭这么说纯粹是气不过对方嚣张而已,与苏礼一样,也不知道时辰一到如何是好?胡德中道:“嘻嘻,天下大势趋于明朗,难道你们不认为大唐气数已尽吗?大燕取代大唐,是迟早的是,我们夺了三派名号,实在是不想大家为李唐枉费力气啊。”
广场上突然响起一个爽朗清脆的声音:“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十七郡城盟主颜真卿颜大人早已攻下邺郡魏郡,据守黄河天险。张巡张大人在雍丘坚守将近半年来,你们何曾前进过一步。你说大燕会取代大唐,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以为没人打的过你吗,要是杨大哥来了,他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广场上突然被这一席话说得掌声雷动,大家朝着声音处望去,原来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姑娘,此人正是张玉秀。
大家一见这姑娘说得如此激扬,均是对她心生佩服,万料不到这张玉秀竟有如此勇气。而认识张玉秀的人已是吓出一声冷汗,急忙叫道:“张姑娘,玉秀,别乱说别乱说。”人群中又有人说道:“她不是张巡的千金张玉秀吗?”胡德中朝张玉秀望去,道:“小姑娘好胆气,不如上来赐教吧。”胡德中打定注意,这女子即是张巡之女,那擒住她可远比杀了她更有价值。张玉秀说道:“我可…可不会…武功。”
胡德中慢慢走近,苏礼和陆诗亭徐宏与柳青早已挡于身前,胡德中阴森语气说道:“小姑娘你这莫不是在逗老夫玩吗?”
胡德中伸杖便击将过去,四人早已做好接招准备,徐宏大刀一砍,竟与刚才那汉子一般,被震的单刀脱手,柳青银箭虽是拿住了,却感觉手很是无力,无法挥箭出招。只有陆诗亭和苏礼,勉强接下了,苏礼抽出扇子,使出“刻碑指”,路诗亭使出“诗意掌”,两人一轮急攻,胡德中也想不到这苏礼和陆诗亭武艺不错,竟被攻得有点手忙脚乱起来。但终究只是一时的,胡德中在挥杖时,陆诗亭双手拼着性命抓着杖,胡德中一运劲用力,杖便往陆诗亭小腹上敲去,所幸双手抓住钢杖,虽是被钢杖敲出倒地,还不致于身受重伤,只是小腹登时疼痛难忍。张玉秀和柳青青这才刚扶起徐宏和柳青,又急匆匆跑过来扶起陆诗亭。
苏礼一扇直指胡德中后背,怕他追上下杀手,胡德中陡觉背后脚步声近,回身一杖直点,苏礼手中扇子被钢杖力道击得粉碎。苏礼早已料到伤不了他,扇子一碎,趁着胡德中欲再出杖时,使出“炽焰指”,胡德中大叫道:“看你有什么本事?”出爪迎指。指抵掌心,胡德中功力在苏礼之上,炽焰指力伤不到他。胡德中哼了一声说道:“炽焰指力。”五爪向中靠拢,抓住苏礼的手,钢杖一挥,几人大叫起来:“苏大哥。”央金拉姆几欲抢上施救,所幸所有人都关注场上情况,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杖到半路,竟被一只手掌抓住。众人一看,原来是个将近五十岁之人。苏礼叫道:“杨会主。”此人正是杨先。杨先一掌击出,胡德中只得放开,出掌相迎,“啪”的一声胡德中被震出两三步。王今朝说道:“胡德中,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你小心点。”
胡德中大怒挥杖便砸,刚才一掌杨先偷袭,让他丢了脸面,如何肯罢休,杨先不管钢杖,出掌直取胡德中门面。掌比杖快,胡德中这回及时收杖,再出掌相迎,两掌再相交,却是无人被震开,双手似粘在一起般,两人均是一动不动,比起内功来。胡德中倒转鬼杖,鬼杖嘴处射处一枚毒针,杨先吓得不轻,顿时急往后退,却是乱了内息,捂着烦闷无比的胸口。比试内功,最忌外物惊扰,杨先也料想不到胡德中非但袖子中有暗器,连鬼杖里也有。
胡德中没有追上杨先,反而五爪直朝张玉秀而去,欲抓住张玉秀,以便攻打雍丘。此时苏礼退开时已相距甚远,旁边的人均已受伤,无人能挡得住胡德中。张玉秀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将要被抓住时,半空中只听到一声“嚯”,一股劲力强劲无比,胡德中不由分想,急向后退。那人站定时,张玉秀和柳青青同时叫道:“杨大哥。”张玉秀一把抱住杨云,叫道:“杨大哥,你终于来了。”
杨云被抱得不知所措,脸红耳赤的张玉秀从几欲丧命到安然无恙看见杨云,一时间忘乎所以,竟忘记在场几千人看着她一个姑娘家与杨云抱在一起。杨云缓缓拉开张玉秀,询问大家伤情。张玉秀和柳青青又同时说道:“没事。”尴尬之色立时现起,在场之人均是看着这两个异口同声的姑娘。
洪炼峰叫道:“云儿。”杨云往被李中和玄玄明扶着,手捂着胸口的杨先走去,杨先先是做个手势要杨云站住,警醒的说道:“云儿,强敌当前,千万不可手软。”杨云知道杨云既然来了,那叫他走也绝不可能,心中打定注意,倘若杨云不敌,霍出性命也要保杨云周全。杨云点了点头,张玉秀拉住杨云说道:“杨大哥,他…”张玉秀指着胡德中本想说是胡德中伤了众人。杨云抢着柔声说道:“秀儿,你先站到一边去。”张玉秀乖乖的与众人站到了一起。
对方三人看着杨云不过二十几岁,没想到武艺竟是不低,都是不住的瞅着杨云。胡德中说道:“臭小子,你敢偷袭我,不要命了吗?”杨云什么话也不答,抬手便一掌推出,广场上众人看这杨云莫不是疯了就是个傻子。以杨云这等年纪,这种距离,杨云的掌力如何能对胡德中构成威胁。胡德中当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举杖便冲来,冲到半路心叫不妙,身前掌劲滚滚而来,竟是忽然间像是傻住一般。突然瞪大眼睛一跃而起,掌劲过强,落地时竟又后退三四步,差点站不稳。广场上的人指指点点,这杨云到底是什么人阿?武艺这么高强。这少年是哪个门派的?
胡德中连吃两次亏,羞怒无比,本欲举杖攻击,杖刚举起,杨云已是出现在眼前一尺之内,胡德中再次吃惊,瞪大眼睛,举杖便挡于胸前。杨云毫不留情面,一掌推出正打在钢杖上,胡德中向后滑出一丈有余。两手握钢杖,竟觉双手发麻。胡德中一站定,大叫一声,不停旋转钢杖,杨云左右穿梭,钢杖力道在猛,也伤不得他分毫。
杨云见缝插针,又是一掌推出,胡德中想不到如此紧锣密鼓的挥杖,非但能攻,而且能守。杨云却还是找到了其中的缝隙,一掌直推胡德中胸前,胡德中惊讶之下再横杖一挡,双手登时麻痹得拿捏不住钢杖。杨云以为胡德中没了钢杖势必再也接不知自己的掌力,追上一步再推出一掌,胡德中暗自劲运掌心,出掌相对。杨云大意之下,这一掌竟被胡德中接住,两人便手掌粘于一起。杨云早知鬼宫毒针厉害,全神贯注不敢分心,就怕胡德中发毒针。果然胡德中袖子中一下射出两枚毒针,手掌虽还粘于一起,可是杨云的全神贯注却救了他自己,杨云腰身一挪,毒针便飞了过去。毒针伤不到杨云,胡德中也只能想再内功造诣上取胜了,心想这杨云年纪轻轻,内功定然及不上自己。
杨云嘴角冷蔑一微笑,运起“月阳九云天”,掌中内力竟越来越强。胡德中只觉得杨云似从别处借来内力一般,与之前的合于一起,一并冲击着自己的内脏。杨云大叫一声“呀”,胡德中竟似被弹簧弹开一般,毫无征兆的就被杨云震开了。
胡德中忍着伤疼,心中不甘,自己最厉害的“阴冥鬼手”尚未使出,怎能就这样认输?出爪欲再上,身后阿史那护哥叫道:“胡宫主,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退下吧,让我来。”胡德中捂着胸口,嘴角已流出鲜血,狠狠的擦掉鲜血说道:“好,算你小子厉害。”
广场之上欢呼雀跃,终是打下去了一个,大叫道:“打得好。”张玉秀和柳青青更是开心得合不拢嘴,苏礼陆诗亭等人也是开心得不得了。柳承枝和吴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都见过杨云,却从未见杨云出过手,实在不知道杨云武艺如此高强。担心只有杨先一人,面无表情,杨先适才见阿史那护哥武艺一点不弱,只怕只比王今朝稍逊一筹,阿史那护哥之后还有一个王今朝,岂能不担心。
阿史那护哥说道:“阴山派阿史那护哥领教高招,请问少侠高姓大名?”杨云与众人一般,想不通这阿史那护哥怎么这么有礼貌,当即抱拳说道:“在下杨云。”杨云这个名字,别说阿史那护哥没听过,在场之人十人之中只怕还没有一人听过。阿史那护哥又问道:“那杨少侠是何门何派的?”杨云冷冷说道:“余杭民会。”民会这名字就更惨淡了,比起杨云这名字更加不如。阿史那护哥还以为故意骗他,呵呵说道:“好,请出招吧,杨少侠。”
杨云也不知这阿史那护哥武艺如何,像对付胡德中一般,远远一掌推出。阿史那护哥刚才见杨云武艺远胜胡德中,哪敢大意。杨云一推,阿史那护哥当即跃起,半空中推出一掌“利金断木”。杨云一掌不得手,已察觉阿史那护哥武艺不可小视,双手齐向上推,招出“龙穿天云”,“啪”的一声,杨云退出一步,阿史那护哥飘出两丈远。广场之上已是安静下来,只求杨云也能将这阿史那护哥打败。只见两人一站定又已来到身旁,交上了手。阿史那护哥的“五行逆转功”尽得其中精要,全力而出。所谓五行逆转,实则是阴山派的“五行功”演变而来,走的是五行相克之理,原本先练阳,再练阴。五行逆转则是经脉逆行而练。需先练手足三阴脉,再练手足三阳脉,以让经脉正反皆可行,人体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肺属金、肾属水,一旦相克必伤及五脏,唯一不伤之法便是正反皆可。只是此法凶险异常,轻则经脉尽断武艺尽失,重则当场丧命。阿史那护哥早已深谙此道,武艺乃是阴山派内第一。
两人连对四五掌,均是全力而出,体力消耗极大,竟是打着打着有点慢了下来。阿史那护哥不敢小看杨云,杨云也想不到竟会遇到这等高手。此前杨云所遇武艺最高者乃是那个吟诗使剑的醉汉,阿史那护哥比起那醉汉功力更胜一筹,如何能不吃力。杨先看得心惊胆寒,阿史那护哥与吴峰一战,未尽全力。与杨云一战全力尽出,武艺竟如此高强,不免越看越担心。苏礼等人也是看得眼睛不离场中,尤其张玉秀和柳青青,柳青青将自己双手都握出了冷汗,张玉秀急得直跺脚,站都站不住。
阿史那护哥使尽全身力气,每掌必是耗尽所余力气快速发出,杨云每次不闪不避,反而出掌相拼。杨云也是头回遇到这么强的对手,哪敢大意分心。倒不是杨云不想避开,如此掌力相接,对自身消耗本就极大,偏生阿史那护哥掌力极强,出掌极快,想避都避不了。阿史那护哥手下掌法丝毫不敢缓,心下明白一旦杨云避开,被杨云有足够空间时间出掌,自己可未必接得下来杨云的掌力。两人相距毫厘之间,却总是互伤不到对方。阿史那护哥于五行逆转功中的种种精妙招式“盛木集土”“聚土阻水”“水淹火熄”快速无比的击出,杨云总于电光火石间还掌接住。
阿史那护哥佩服的不得了,杨云如此年轻,武艺却与年龄极不对等,不禁说道:“好功夫,好掌法。”杨云听他赞誉自己的武功,也说道:“阁下的武功也好得很阿。”杨云一语说完,学着阿史那护哥快速发出一掌,两掌相交,声如巨雷,杨云趁机退出两步,阿史那护哥退出半丈外。阿史那护哥心想这下杨云摆脱了自己的掌力范围,可就大事不好了。果然,杨云退出之际双手忽上忽下,双掌齐推,发出一招“龙迫天下”。
阿史那护哥心知杨云得隙发出这一掌势必不可接住,高高跃起,避开杨云掌劲。杨云不等阿史那护哥落地,双手齐向上推,再出一掌“龙穿天云”。阿史那护哥身在半空,出掌迎击,两股掌劲交于一处随即散去,似刮风一般,又将阿史那护哥推出一丈远。阿史那护哥一落地时,杨云已来到身旁,众人竟跟看王今朝一般,不知杨云如何来到阿史那护哥身旁的。拳脚一交上,阿史那护哥可就落下风了,接掌避掌唯恐不及,幸得他轻功不弱,杨云双掌往往差之毫厘间。
杨云出掌倒不快,只是掌中威力太强,阿史那护哥不敢还掌,生怕一还掌,掌还未出,已伤在杨云掌力之下。杨云寻得这一下先机,掌力有充足的时间与空间发出,掌掌威力势不可挡。形势突变之下,阿史那护哥心知以杨云这等武学修为,想胜杨云一时半会绝不可能。阿史那护哥尽力挡招避招,使开轻功,身法轻盈之极,为的是欲消耗杨云体力。阿史那护哥自己已是疲惫的很,两人对接这么多掌,心想杨云虽年轻,体力也难以如此消耗下去。
杨云与人对敌,总是心慈手软,向来只有自己施展轻功,叫人的攻击都无功而返,想不到今日竟被别人反使于自己身上。看这阿史那护哥偶尔出掌,杨云岂会想不到阿史那护哥的意图,一掌平推出去,发出一招“龙行无悔”,杨云已料到此招阿史那护哥必能躲过,果然阿史那护哥轻巧的闪过站定身子。一看之下,杨云又一掌推来,掌法与前掌如出一辙,又是一招“龙行无悔”击来。这回阿史那护哥抬掌使尽浑身解数,发出一掌“烈火溶金”,“啪”一声巨响,阿史那护哥竟退出一丈多。阿史那护哥露出诧异的眼神,同一招掌法,杨云均是全力而出,后掌却强出前掌许多,掌劲直逼得自己不敢移动,唯有出掌相对。杨云一得手,欲在出掌,阿史那护哥抬起手,朗声说道:“你赢了。”
杨云停下手来,甚是疑惑不解的看着阿史那护哥,阿史那护哥微笑着转身回去,对王今朝说道:“王宗主,我们此行的目的能否达到,就看你了。”胡德中也是很不解,适才与杨云对掌比功力,杨云便像从它处获得功力一般,越来越强。这下连出两掌也是这样,后掌也似从他别处聚集掌力一般,一并发出。心中在想着“这小子的武功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武功?”
杨云看王今朝走出,身后的少女竟直勾勾对着杨云笑盈盈的。王今朝走出看着杨先,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的徒弟?”杨先道:“老夫的儿子。”王今朝说道:“你倒是教了一个青出于蓝的儿子。”杨先对杨云说道:“云儿,绝对不可轻敌,不可有丝毫大意。”杨云说道:“爹,你放心吧,孩儿不会有事的。”杨云本就不想说话,多保留一点体力。杨云一眼望去,看到王今朝的同时,也看到了那个笑盈盈的少女,直被看得脸红起来。
张玉秀说道:“那个女的是谁阿,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杨大哥,真是不要脸。”徐宏说道:“哈哈,丫头,你吃醋了吧。”众人均是微微一笑,不敢大声笑出来,只怕吵到场上两人。唯有柳青青神色甚是尴尬。这下陆诗亭才明白,原来张玉秀也喜欢杨云。柳青于一旁暗自伤神,即希望王今朝杀了杨云,又希望杨云取胜,不管哪种想法,全副心思均是为了张玉秀。
王今朝看了看杨云说道:“接招吧。”七把飞剑扔出,从未见过王今朝的武功,本以为会跟朴氏兄弟一样,一剑飞来。岂知杨云一看,招式是一样的,王今朝使剑方式却是七剑齐出。杨云见过这“紫薇星剑”,此时又是体力不支,怕这王今朝太厉害,闪身便避过,欺近身去。
王今朝站于原地,杨云一近身,掌法随即使出,拳脚上欲分高低。杨云一躲开,七剑立时分散飞开,盘旋起来。柳承枝和杨先均是想不到,当年王今朝这飞剑尚不能与人拳脚相交时于空中打转,这时却是如此控制自如,功力比之当年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张玉秀看着那飞来飞去的剑,担心的问苏礼道:“苏大哥,杨大哥能赢得了他吧,对不对?”苏礼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王今朝武功如此高强神奇,很难预料谁输谁赢阿。”苏礼说得算是客气了,他早看出这一场杨云怕是凶多吉少了。最担心的莫过于杨先了,随时随地准备着要抢上去救人。
杨云招发“龙翔天际”,直取王今朝门面,王今朝何等武艺,岂会那么容易中招。出掌还招,两人均是退开两步,杨云吓一跳,王今朝掌力丝毫不在阿史那护哥之下。王今朝这拳脚上的功夫和飞剑上的功夫乃属同一路数的武功,名为“紫薇落尘功”。王今朝与柳承枝比武之时也使过,只是柳承枝的武艺实不足以让他全力而出。杨云忽觉头顶“咻咻”声起,抬头一看,七剑散乱而来,杨云前后左右,使开轻功,避得最后一把飞剑时,杨云头一斜,飞剑竟在他眼前飞过,杨先几欲抢上,张玉秀和柳青青同时叫道:“杨大哥。”
所幸飞剑并未伤及杨云,王今朝已神不知鬼不觉出指来到杨云身边,杨云抬手就是一掌。王今朝突然站定脚步,不接杨云掌力,收指单手画圆一掌推出,七剑成一字袭来。杨云掌到半路,收都收不住了,一掌推出,七剑竟停于二人中间,王今朝随即大手一挥,七剑又散开。
七剑飞来之时,众人几是呆住了,连呼吸都不会了。七剑成一字,掌劲再强又岂能挡得住。眼见杨云一掌出去,七剑只停一会随即又散开,都是是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呼一口气放宽心来,却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场之人也只有杨先和柳承枝明白,杨云一掌出去,当中内力不可小视,七剑之所以能控制自如,也全由王今朝高深的内功控制着,两股内力相撞不相上下,剑自然停于中间。
王今朝也是对杨云刮目相看,想不到连战两大高手,竟还能发出如此强劲的掌力。与杨云拳脚一交上,也是不敢大意。实则杨云已是过度劳累,有点虚脱。杨云一掌看到飞剑被定住,便不那么担心王今朝的飞剑。
王今朝两手四指齐出,飞剑横着一字排开,直飞向杨云。杨云有了刚才的情况,招出“龙破无剑”,飞剑这回没被定住,杨云掌力一出,飞剑随即飞散四处。这下杨云和王今朝都看不透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王今朝的招式竟被封住一样。
原来,当年文书香创这神龙战剑诀,一来便是为了对付剑法,二来剑圣招式太神奇,文书香想不出破招的办法,却想出了封招的办法。所以神龙战剑诀在对付剑法上,效果尤为明显。王今朝虽使七把飞剑,但说到底也是剑法中的一种,杨云无意间一掌出去,竟是封住了王今朝的剑法。
王今朝七剑回于手中,问道:“你这掌法是怎么回事?”杨云自己都不明所以,撑着劳累的身体说道:“我怎么知道?”这答得甚是滑稽,广场上登时笑声四起。两个人于场中比武,一个问对方武艺是怎么回事本就奇怪,另一个却用滑稽的口吻答道不知道,不叫人笑才是怪事。王今朝身后的少女看着杨云如此回答,早已笑的像花一样灿烂。张玉秀笑了一阵,看到那少女还盯着杨云,笑得甚是开心,朝她撇了一下嘴,那少女一直看着杨云却是没发现。
王今朝还以为杨云骗他,听这广场上的笑声,心中有气,觉得自己丢了脸面。七剑再出,人即跟上。这回七剑一剑一剑坠落,杨云又要接王今朝拳脚上的功夫,又要注意飞剑别伤了自己,凶险万分。杨云一掌趁虚而入,自己退开几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王今朝岂容杨云有喘气的机会,双掌一会左一会右,七剑于身前形成七星之状,飞向杨云。杨云双手挥舞一番,单掌劈出一招“龙携凤游”。情况虽没重演,可七剑这下又停于二人中间,慢慢的竟还会往后退,杨云一使力,七剑又飞散而去。王今朝不明所以,从未被人如此招式未尽出就被破了。
别说王今朝不知道,杨先和杨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这王今朝如此功力,一掌过去只有未必挡得住才对,杨云每掌出去,均是稍占上风。杨先也知道,绝非杨云武艺已高到这等程度。
王今朝看这杨云掌法神奇,每次七剑一起,均被封得死死的,然而杨云身体已快要支撑不住。王今朝边出招边指挥空中飞剑,不再七剑齐使。杨云怕的就是这样,这种情况下,王今朝已是占尽所有优势。
杨云突然奋力朝着王今朝推出一掌“龙残意念”,王今朝更觉奇怪。杨云刚才与阿史那护哥比武,掌法只有连出第二掌才有此威力,怎么这下一掌过来就已经如此强劲了。王今朝知道杨云掌法厉害,向后跃出一段距离。原来杨云一下使上“月阳九云天”两层功力,便不需再后掌胜前掌。
文书香创“月阳九云天”之时,心中想的是与日月争辉,凌驾于九天之上,心比天还高。当时心中所想便是一定要超越剑圣,才创出这套心法。可杨云在习武之时,发现这套武功非但能用于内功修为,还能用于武功招式中,更可直接蓄力而出,并不需要一招一招累积。若非遇到王今朝这等高手,只怕杨云也没有使用的机会。
王今朝“哼”了一声,双掌齐挥,七再成七星形状直取杨云。杨云剑未飞到,已觉剑中气劲与刚才的不可同日而语。发出一掌“龙游九州”,掌力一出,便觉剑中气劲太强,杨云使尽全力,大叫“呀啊”。七剑虽又被杨云击散,然而这回七剑一散,只见王今朝掌力一推,七剑分从七个方向直刺杨云,杨云瞪大眼睛,差点傻住,剑中劲力与刚才一招一模一样,就算自己没有连战两大高手,这两招只怕自己还真未必接得住。七剑分别对应七星七个方位,杨云不懂这些,只想闪开,也不知道往哪里闪。杨先也料不到,王今朝的功力竟然高到这等地步,欲冲出上去救杨云,杨云看见杨先欲冲过来,叫道:“爹,别过来。”
杨云不顾一切,七剑已是即将往自己身上刺进。杨云双脚一蹬,高高跃,七剑竟追来,杨云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管飞剑袭来,半空中对着王今朝发出一掌“龙降于世”,欲与王今朝一招定胜负,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再这样斗下去了。王今朝心想这小子疯了,连命都不要了吗?
掌力凶猛无比,似虎啸龙吟一般,王今朝岂敢小看这一掌,双手四指再出,飞剑飞回二人中间,形成圆形,王今朝两手全力一指,两股力道一撞上,王今朝直往后退出五六步,收回飞剑,半空之中的杨云被王今朝的功力震出三丈远,落地之时,两人互相用仇恨的眼光对望,却没有再动手,都是站在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