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观止和悠然的态度彻底的惹恼了魏传勋,只见他怒道:“把他们都给朕带走。”
至于要带到哪里去?又要做什么?他却一字也没有说。不过结果肯定不会太好就是了,这一点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放肆!”魏观止突然怒喝,把一个眼看就要把手伸到悠然身上的人一掌拍飞了。
悠然对他笑了笑,却是在无声的安抚他的怒火,告诉他她没有事。
“哼,到了如今这个时候,难道你还认为有这个能力能保护的了她吗?”魏传勋阴冷的道。
魏观止的脸色很难看,他内心最歉疚的就是悠然,如今看到眼前这般的情景,再听到魏传勋的话,这让他如何不更加的内疚和自责。
“我没事,你不要多想,能和你在一起,这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幸福。”悠然突然柔声开口,看着魏观止的眼神是真诚的,并且充满了她所说的幸福的笑容。
“悠然。”魏观止无言以对,只能紧紧的护住她,不要让任何一个男人的手碰触到她。
而这一幕却深深地刺痛了魏传勋的眼睛,只见他眼底慢慢的升腾起一抹狠戾的寒光,大声怒喝道:
“一群废物,还不赶紧的给我统统带走。”生气怒急的他,甚至是连朕这个自称都忘记了。
在魏观止面前,魏传勋最得意,也最不会放弃的就是朕这个自称。而这会儿他忘记了用这样的自称,是真的生气了,可以说是愤怒和求而不得的嫉妒。
若说之前说他只不过是气悠然看不清形势,不懂得他的情感,那么此刻,他就是满心的恨,一种得不到就要毁灭一切的狠。他甚至是想要手下的人给悠然一生都抹不去的羞辱,只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下那样的命令。
魏传勋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也有心慈手软的一刻,竟然也不知道他也有感情用事的一天。可是这一刻,他知道了,他的心其实并不是石头做的,也会疼,也会不甘心,可是却也会在气的半死,甚至是失去理智前而心软。
屋里的侍卫见到魏传勋发怒,哪里还敢有所顾忌,上前就要再次的拉扯魏观止和悠然。
“都给爷别动。”魏观止眯眼,冷然看着屋里众人,最后对魏传勋讥讽一笑,倨傲道:“不用你们,我们自己会走。”
魏传勋几个大喘气,却转而瞪视着悠然,咬牙道:“江灵儿,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选谁?跟他,那么我不会让你活过今天,跟我的话,我会让你这辈子享尽世间的荣华富贵。”
这样的承诺,不但是给予悠然最后一次机会,同时他也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给彼此最后的机会。
经历过太多,看的太多,其实魏传勋的心已经变得十分的坚硬,像此刻这样一再的反复,却恐怕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
相信倘若换做别的女子,也许会被恐吓住,也许会被感动,从而屈服或者是顺从的选择去到魏传勋身边,毕竟能够好好的活着,哪个人又真的愿意去跟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呢。
“悠然?”魏观止眼神很是复杂,似乎担心悠然的最终选择,又似乎想要让悠然顺从魏传勋。
爱一个人的时候,在平时也许会觉得同心爱之人生死相随是这世上最浪漫的一件事情。然而当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只有真正的爱了才会懂,其实与死在一起比起来,还是希望对方好好地活着。
悠然看着魏观止,抬起她纤柔的手指放到了他的嘴边,含笑道:
“不要说出让我生气的话,能跟你在一起,哪里对我来说都是幸福之地。”
说她傻也好,说她痴也罢,前生的亏欠,今生的相爱,如今她别无所求,只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家人可以放弃,身份可以舍弃,而唯一无法割舍的却自有他和彼此之间的情意。
魏观止如何能够不懂,也正因为他懂,才更加的不舍得,“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的。”真的不想。
“我不认为是受苦,几年的分别对我来说才是受苦。”悠然柔情道。
这样的话语,若是在以前,不管是任何的地方,恐怕悠然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如今,她却只想告诉魏观止她的决心,还有她的无怨无悔。
恰恰就是这样的深情对白,不但感动不了魏传勋,反倒是让他有一丝柔弱的心变得冷硬起来。在得知悠然不再人世时,他觉得人生没有意思,再重新见到悠然时,他觉得此生才有了一些意义。
然而此刻他眼睁睁的看着悠然对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深情表达时,他却情愿不曾知道悠然还活着。
“是你不懂得选择,一切都是你的愚蠢,那就别怪我心狠。”魏传勋咬牙切齿。
悠然转头,坦然直视着他,无所畏惧道:“相反,我反倒是要谢谢你的心狠,若不然恐怕我无力消受你的仁慈。”
魏观止也同样无所畏惧的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却也同样是一脸不在乎的神情。
“好,很好。”魏传勋觉得他的心彻彻底底的死了,不再去留恋,一个狠戾的眼神过去,意思就已经很明显,只听他毫无感情的话语道:
“把他们带走。”
“不用这么麻烦。”魏观止出声,揽着悠然冷然道:“我们自己会走。”当先他便带着悠然往外走去。
“皇上,这世子爷也太眼里没有您了。”一边太监看不过去嚷嚷道。
“给朕闭嘴。”魏传勋脸色十分的难看,几乎到了愤怒的边缘,一脚踢开了那个想要拍马屁,可是却不曾想拍到马腿上的太监,直接走了出去。
“哎呀,皇上,皇上等等奴才。”被无情推开的太监,可是却并没有喊疼的权利,更没有胆子躺在地上缓口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跟着出去了。
那些侍卫看着,眼底是深深的讥讽和不屑,本身就觉得太监这种物种很丢人的他们,此刻就更加的不屑一顾了。
而对于这样的眼神,那个太监不是没有看到,相反的这样的眼神他自从做了太监之后,看到的真是太多了,只不过他却不敢有半点不悦显露出来。
对于身体不全的太监来说,他们身体的残缺让他们已经没有了一个男人的自信,更加的在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变得心里扭曲起来。
面对比他们强势的人群,他们可以低到如同脚下的泥土,然而若是倘若有一天让他们得了势,那么他们残忍的报复将会无比的疯狂。
正是因为都懂他们这一类的人,所以尽管所以的侍卫都对那个太监表示了不屑一顾,可是却也没有哪一个人会真的出头喝斥他的大呼小叫。
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这句话并不虚假,相反却更加像是至理名言一样。
而这边魏观止和悠然走出了那个关了他们几天的房间,出门看着蔚蓝的蓝天,两个人的心情没由来的一阵轻松,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满满的深情。
魏传勋不再看他们一眼,只是脸色十分不好的上了马,勒令不得给魏观止和悠然马匹代步,直接让人赶着两个人徒步而走。
这样无疑就是对两个人的羞辱,毕竟不管是悠然,还是身为世子爷的魏观止,这样被撵着徒步而行,简直是就是半分颜面也没有给两个人留。
魏观止看了悠然一眼,心疼的道:“可以吗?”
“没问题,不用担心。”悠然柔声道,眼神之中是无声的安抚。
若说之前,两个人可以完全的不会被束缚,可是如今两个人却不得不暂时的选择屈服,因为两个都知道,一旦此时东屋,那么胜算却并不是那么的有把握。
就这样,整整一个下午,魏观止和悠然都跟着一群人走在没有人烟的蒺藜路上。
看着前面坐在高头大马的魏传勋,魏观止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在魏传勋回头之际,他不着痕迹的低头,紧紧的揽着悠然,一步步坚定的往前走着。
“哼,别想着这会儿有人会来救你,朕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魏传勋居高临下的讥讽着。
“是么?”魏观止冷冷一笑。
对于是否结果会是什么样的,他不认为有必要给魏传勋讨论。若是之前他同魏传勋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之前是杀母仇人,那么此刻他便是彻彻底底的敌人,不死不休的敌人。
南朝的事情,魏陵北如今的情况,还有悠然这样的对待,魏观止都一一的记在了心里,有朝一日,他定然会加倍的奉还。
“在想什么?”悠然有些担忧的道。
越是这个时候,她不希望魏观止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若不然别说躲过今天的一劫,即便是将来也不好对付魏传勋。
若是一个人想要战胜对付,必须要从内心深处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若不然绝对不会赢过对方。
魏观止低头看着悠然担忧的眼神,如何不懂她的意思,只见他扯起嘴角一笑,柔声道:
“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