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刘全去趁着有片刻安静的当口,跪行到魏陵北面前,痛苦失声的恳求道:“还请皇上念在微臣这些年尽职尽责的份上,先找人医治小女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让他这个当父亲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疼痛折磨的不省人事,他如何能看到下去。
而最重要的却是刘全也认识到了,这次很有可能是他在京城最后一天为官,今后还不知道要何去何从。既然很有看能失去了在经常为官的可能,那他自然要拼了命的也要保住自己的女儿,总不能鸡飞蛋打,最后什么也落不下。
不过倘若能牺牲了这一个女儿,换回他在京城的官职的话,他肯定乐意,虽然心痛,可是绝对不会心灰意冷。
魏陵北看着他,很久很久,之后,转头询问太医道:“情况如何?是否能够医治?”
太医对于这刘全突然来这一手,心里正咬牙切齿,刚刚才换过啦,如今有被点名问话,他只能硬着头皮,道:
“回皇上的话,不是臣等不救治,实在是……实在是找不出是何种毒,臣等也不敢枉然开药。”
其实就悠然光只看刘婉儿的面容,就知道情况很糟糕,又因为太医的虎狼之药,就算是她不亲自把脉,却也知道,刘婉儿身上的毒已经侵入心肺,若是再晚些医治,估计就算是师父亲自过来,也无能为力。
刘婉儿是死是活,其实对于悠然来说,并不值得她去在意。只不过刘婉儿却是替魏观止挡了这一下,若是刘婉儿正的死了的话,恐怕事情就不好办了。
她不希望魏观止因为刘婉儿而遭受非议。
而这样一来,悠然知道,刘婉儿绝对不能有事。想通这些也只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只见她看向魏观止,无声的在说她要医治刘婉儿。
魏观止皱眉,虽然不知道悠然为何要这么做,对于他来说,刘婉儿虽然替他挡了一下,不过其实他心里十分的懊恼刘婉儿这样的行为,因为即便是没有刘婉儿,他定然也不会被一个弱女子伤到。
而正是刘婉儿挡了这一下,中间还有关于那簪子的事情,虽然最后扯出了侍女,可是毕竟那刘婉儿不怀好意,算是对悠然有坏心。
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子,魏观止自然不想让悠然出手医治。
那么,魏观止直接的眼神回应就是两个字:不行。
悠然皱眉,她知道魏观止的霸道,但凡他说不行,定然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可是这个刘婉儿她又必须得救,一时间,这份纠结也让她觉得有些不耐烦,不由直视着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
“若是再不救治,她也顶多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活。”
魏观止不为所动,听到一个花朵一样的娇俏女子竟然转瞬间很有可能就会死,而且这女子还是为了他而受伤,他丝毫没有一丝动容,反倒是冷然道:
“那就让她去死好了。”说完还又警告般的加了一句:“别忘记你来之前答应我的,不可轻举妄动。”
说到底就是不可违抗他的命令。
悠然虽然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冷清,不过对于别的女子,他这样反倒是让她觉得心里有一丝愉悦,被拒绝的不快也少了不少,同时她也有了耐心,直视着他,道:
“我不希望你因为别的女子而被非议。”
这句话听着很平常,若是仔细一琢磨,就能明白,悠然对魏观止也有种很霸道的独占性,即便是同别的女子一起被提起,她都不肯。
魏观止本来不渝的心情,却因为悠然这样的话语而瞬间好转,只见他自直视着,半晌,妥协道:
“你赢了,不但你不喜欢,我既也不喜欢,只不过你不可亲自医治,告诉我该如何做,我自会安排太医去医治。”
关于悠然会医术的事,原本魏观止就打算隐瞒,如今这种情况之下,就更加不能被别人知晓,要不然这件事情,最后还不知道会被有心人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悠然一想,也知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最好的办法,既不会让她陷入这个烂摊子里,也能救了刘婉儿。想通这些,她也就点头,道:
“好吧,依你就是了。”说完,她知道刘婉儿的情况不能在耽搁下去,借口去净房,实在是去找地方写药方。
魏观止名义上派人跟着悠然,其实就是暗中保护之意,看着她走了之后,才过去对魏陵北道:
“皇上,臣不愿意欠人情,虽然这件事情有这刘氏女子的参与,她本该死,只是毕竟她替臣挡了这一下,臣有责任把她救好。”
魏陵北早就看着魏观止同悠然有异样,不过对于魏观止会说出这番话,他还是微微惊讶,不由的暗想:难道是因为那唤作悠然的女子打翻了醋坛子,观止在安抚?
不,这不可能。
几乎是瞬间,魏陵北就在心里否认了这个可能,且不说他对魏观止的了解,就单单两次见面,悠然那从心里散发出来的那抹淡然,就不会是如同一般女子那么爱争风吃醋。
只是到底是如何呢?
向来遇到想不透的事情的魏陵北,都会在心里琢磨透彻了,只是这次,他却发现,似乎他怎么假设,都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很简单,不是魏陵北笨,而是魏陵北压根就没有与悠然会医术这事联系在一起。
“皇上?”魏观止微微皱眉,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身为皇上的魏陵北竟然走神了。
魏陵北回神,面对一双不满的眼神时,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道:
“哦,你说你有办法,先且说说到底要如何?不过在这之前,皇帝哥哥倒是要好奇了,你难道这些年在江南学医术了?”
若不然魏陵北实在是无法理解魏观止,为何要出面说刚才的那番话。要知道在他的认知里,倘若魏观止没有把握,是不会主动提出要救治这个刘婉儿的。
魏观止已经同悠然商量好,自然也不迟疑,道:“臣这里有个解毒的方子,至于能不能解毒,那就要看造化了。”
魏陵北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尤其是看到刘全夫妇那忐忑的表情,知道这定然是魏观止故意这般说话,当下他便点头道:
“那就用你的方子试试吧。”
魏观止立刻转头对身边的人道:“你找悠然小姐过来。”
因为这次没有带不言不语进宫,魏观止也只能吩咐跟随他的侍卫。只不过等侍卫走了之后,他转而对魏陵北解释道:
“因为臣的一切都是悠然姑娘在打理,故而那方子也放在了悠然姑娘那里。”
魏陵北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话,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细细想来,却又没有一丝发现,只能点头,随意的道:
“那就把悠然姑娘找过来就是了。”
说话间,他却想多了,以为之前魏观止同悠然低声说话,原来是魏观止在跟悠然商量要用到解毒药方而已,全然不知道他想茬了。
魏观止本来就想要瞒着所有人悠然会医术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开口多做解释,只是又几道命令下去,最后坐在魏陵北身边等待着悠然过来。
而从头到尾把魏观止的话听进去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却微微有些惊讶,本来猜测悠然是魏观止的小妾,如今见魏观止的态度,她们反倒是不好猜测这两个人的关系了。
不过很精明的这些夫人和小姐,却从中发现了一点,那就是悠然在魏观止的心中的地位肯定不简单。
悠然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很快便过来了,并且当魏观止提到那方子时,她直接拿了出来。
魏观止接过方子,看着那临时写的方子,字迹竟然是干的,而且一看竟然没有看出是新写的方子,这让他不由好奇的看了悠然一眼。
悠然接受到了他眼神中带的疑问,心里知道他定然以为这方子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其实却不知道,这方子是她刚才才写的,只不过经过她的处理,看着像是写了已久的模样而已。
这对于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魏观止没有询问,悠然自然也没有解释。
当魏观止放心的把方子给太医时,魏观止不想看到刘婉儿这个女子,于是不耐烦的道:
“压入打牢里去医治。”
这话一出口,那些看客看魏观止的眼神又有了变化,都在想,竟然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而且还是刚才替他挡了危险一记的女子如此无情,这洛王府世子可真够无情的。
悠然自然注意到了那些人的眼神,只不过她却不在意,她只要知道魏观止对她有情就行了。
“不行啊,如今小女还昏迷不醒,这样被送到牢里去,那不等于让小女去送死吗?”刘全不干了,赶紧的又要求魏陵北:“皇上啊,请您开恩呐。”
魏陵北冷笑,不去求魏观止,却来求他,难道这是看着他这个一国之君好说话不成?
若真是这么认为的话,那真是瞎了狗眼了!
“在宫里竟然做出陷害之人的事来,莫非觉得被送进牢里是冤枉了不成?”
刘全浑身打哆嗦,他突然想到了,平日里看似和善的皇上,其实也是一个狠辣之人,而他女儿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他还真的就没有立场开口求情。
只是如今看来官位是保不住了,而他就一个女儿,且还长的挺标致,他今后若是有了机会,可是能利用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对他有助益的女婿的。
这一番思索,刘全觉得还是要求情,魏陵北却生气了,摆手道:
“拉下去!”
刘全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立即同夫人又连连磕头请求。
魏陵北的脸色十分的难看,魏观止更是眉眼中闪过了狠戾的杀意,只听他怒喝道:
“放肆,皇上发话了,竟然还敢出声,莫非这是要强逼皇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