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无法用任何的言语来形容悠然此时的心情,感动、震惊、感激,却也包含着愧疚,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而这个打算,却并没有他的参与。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情也好,可是她却无法残忍的硬要把他拉入她的世界里。
他有他要走的路,而她,却只想平静的度过余生。
魏观止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紧紧的拥抱着他,似乎要拥抱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一般。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漫长到两个人都露出了法子内心的笑容。
而其实也只不过是很短的时间而已,解决了那些人的不言进了山林,几次张口,明明知道不应该打扰,可是想到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可口道:
“主子,都处理好了,那个人是留还是杀?”
魏观止放开了悠然,却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双眸瞬间变得敏锐,只听他道:
“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是。”不言应道,转身的瞬间,还是没能忍住看了悠然一眼,大概是想要找出与以前的江灵儿有什么共同之处吧。
这个时候了,不言和不语还是不相信,已经没有三年的人,却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尤其是还顶着一张陌生的脸。
不知道江小姐是如何改变容颜的?为什么连声音都能改变?
对于这个问题不但不言很好奇,不语也是好奇不已。他们哪里又知道,教会悠然这样的师父到底有多厉害。
对于魏观止来说,却并没有这些好奇,对他来说,她是她便好,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让他割舍不下的人就好。
很快,不言同不语把那人带了过来。
魏观止眯眼看着那人,冰冷的道:“北朝的人在哪里?”
这次他之所以从江南冒险一路追过来,就是为了抓住北朝来的奸细,从而问魏传勋一个叛国的罪名。
那人却不看魏观止,反倒是阴沉沉的盯着悠然,直言道:“你怎么会我们的阵法?”
悠然苦涩一笑,知道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她很坦然的面对着转过头来看着她的魏观止主仆三人,不解释,只是问道:
“你相信我吗?”
魏观止盯着她,却不说话。
终究还是怀疑了吗?
可是让她怎么说?说前世今生吗?他会相信吗?会不会把她当成疯子。
就在悠然以为过去一个世纪之久,就在她以为魏观止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魏观止却突然抬手,让她看着两个人紧紧地握在一起的手,道:
“这个时候了,你这样问我,我很不高兴。”
对于他来说,悠然连有这样的疑问都是对他情感的不信任,所以他很生气。
悠然笑了,只是眼中却气了水雾,看着他,笑容嫣然,真诚的道:
“我错了。”
谁知魏观止竟然很严肃的点头,道:“我接受你的道歉,可是只允许你犯一次这样的错误,下次若是再敢怀疑我,你就给我小心了。”
三年的性格变化,一时间让魏观止无法回到那谦谦公子时的温文尔雅。
可是如此暴躁的话,非但没有让悠然难过,反倒是让她很感动,这份信任让她感动,这份深情让她感动,这个人让她感动。
不言、不语却还有些怀疑,只是他们亲眼见过三年时间,魏观止过的有多痛苦,所以他们两个并没有说什么。
那人却很惊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悠然和魏观止,突然阴冷一笑,哈哈笑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主子英明啊,竟然还有这一手,你一定要完成主子交给的任务。”最后一句话是对悠然说的。
而他说完,不语脸色大变,叫了一声不好,就要出手卸下他的下巴,可是终究还是晚了,那人咬舌自尽了。
不得不说那个人心思歹毒,一番话之后,倘若稍微有些怀疑的人,就会对悠然不信任。
如同不言、不语。
可是悠然却没有了担忧和顾虑,她直视着魏观止,含笑道:“我会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受其影响,怀疑她是那一边的人。
魏观止深深的看着她,却拉着她往山林里走,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是却用行动证明,他全然相信她。
悠然信任的跟着他的步伐,任由他领着往前而去。
不语、不言跟在后面,两个人不时对视一眼,显然是对悠然很不放心。
消失三年多的人,突然出现,而去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如今又有那人说的那番话,两个人害怕,害怕魏观止会受伤害。
这一切魏观止和悠然统统不理会,两个人只是往山林里走着,遇到野兽,两个人配合杀了,遇到陷阱,两个人一起过了,直到这样一直往前走,就好像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才罢休。
魏观止一直紧紧的握住悠然的手,没有一丝松懈,就好像担心她会突然不见一样。
悠然任由他握着,哪怕手被握疼了,她也依然不做声,只是任由他握着……
直到,“悠然、灵儿,她呢,你们看到她去哪里了?!”魏观止睁开眼,却没有了睡觉前紧紧的抓住的人儿,这让他慌乱,心砰砰的跳着,不敢相信到底是他做梦,还是她又一次狠心的离开了他。
不言、不语低下头,不敢看魏观止。
“你们给我说话,她呢?她到底去哪里了?”魏观止眼睛红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再次被抛弃的事实。
一千多个痛苦的日夜,再次相聚,明明答应了他,不会再欺骗他,可是却还是抛下了他,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太过于残忍,他无法接受。
“主子。”不语受不了,第一个跪了下来。
不言看着,也跪下了。
魏观止眯眼,冰冷的道:“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里?”
“江小姐走了。”不语低头不敢直视魏观止,因为他内心愧疚。
“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魏观止阴冷的问道,没问一句话,他的心就在滴血一般,疼的他都要无法呼吸。
不言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愧疚的道:“主子,江小姐不会再回来了,她让您保重。”
--碰--
“胡说!”魏观止一掌把不言拍飞了,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阴冷的道:“谁说她走了,谁说她不会回来了,你可恶,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说完他竟然控制不住的又欲要去惩罚不言。
“主子。”不语一把抱住了魏观止的腿,难过的道:“不言没有骗您,我们看着江小姐走的,她说想要过清净的日子,说她要走了,让您保重身体,还说让我们两个照顾好您。”
魏观止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摇头,退后一步,若不是不语抱着他的腿,他都要无力支撑的跌坐在地上,只听他喃喃自语般道:
“不可能,不可能,她答应我的,她答应我的。”可是他说着,却突然抬头,沉痛一笑,眼圈红了,满含怨恨的道:“是啊,她没有答应我,没有。”
他想起来了一夜的相处,他不安的一再像她要保证,不要再离开他。可是她没有,她没有给他保证,一再找了话题岔开了他的话。
为什么现在才想到,为什么现在才察觉到,一瞬间,魏观止的心疼的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不言、不语看着心里很难受,两个人对视一眼,为了让魏观止死心,两个人狠下心来,道:
“主子,江小姐走的时候说了,她需要安静的生活,而她以后的生活里,并没有你。”
这句话也许对于魏观止来说太过残忍,可是不言、不语两个却不得不说。
晚上亲眼看着悠然对魏观止下了迷药,亲眼看着她离开了,两个人却并没有挽留,只因那个人死之前说的话。
主子的安全是他们两个首要的任务,两个人不敢赌,只能狠心的不去想魏观止这三年失去江灵儿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江灵儿慢慢的离开,直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魏观止看着他们,突然仰天大笑,眼泪夺眶而出,他却还是笑的不能自已,最后仰头怒吼:
“江灵儿,悠然,你骗了我,你骗了我。”一口气梗在胸口,加上之前的一场激烈的厮杀,让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居然一下子昏了过去。
“主子--”
……
东魏,地处四国中的东面,占地四分之一,三川河流,气候潮湿,却是产毒之地。
因为产毒,所以这里的人一般很少有其他三国的人到来,所以这里的人对于外来的人,都不是太友好。
此时一身男子装扮的悠然走在魏国的京城中,看着人来人往神情各异的异国人,她的神情却是淡漠。
面对热闹的交易市场,卖各种生活用品,甚至是还有各种毒药,她却没有兴趣,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目标,只是不想停下来。
与魏观止分开已经三个月过去了,这个三个月,她没有难过,可是每一天却过的浑浑噩噩,无欲无求,只是不停的变化着地方,不停的走着,就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去想念……
“喂,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好像四国有什么异动似的。”一个男子突然神秘兮兮的道。
几个人立马围上去,很是八卦的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一切,悠然却不受影响,继续欲要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可是突然她听到那人接下来的话,整个人都愣怔住了,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你们不知道,好像据说是南朝的一个人,正在拼命的寻找什么,这些天弄得四个国家都不安静,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们没有察觉到吗?”
“没有,别是你胡说八道的吧,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话我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行不信谁你,反正我是听说了。”
因为被质疑,那人扫兴的走开了,其余的人也渐渐地散开,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去了。
只有悠然一个人,愣怔的站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