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辽阔无垠的沙漠上夜凉如水,凤十等人看着凰一的身子渐渐透明,直至消失……
“听说了吗,无镇昨晚又饿死了一个孩子……”“唉……大家都苦啊……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是啊,要是谁能把那伙恶霸……”“嘘!你想死吗!还不快走!”
“……”凰一慢慢的醒来:“这是……哪儿?”身下硬邦邦的土地,全都干裂成块,莫说草叶,枯草都没有半根,旁边只有惨兮兮的一棵树,还被剥光了皮,割断了根,凰一感觉嗓子很干,每动一下身上都痛苦不堪,“这是……怎么了?”伸手摸了摸脸:“………………”
“我是谁?”
无镇的夜死一般的寂静,凰一拖着剧痛的身子往里走,只有风吹过没有窗子的房子发出的声音,再无其他,凰一拖沓的脚步声显得分外诡异。有一双双眼睛从黑暗中往外看。
“娘……这个小哥哥是谁啊……”“嘘——”
“娘亲……让这个哥哥进来吧……”“别说话……”
整个镇子的人都醒了,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凰一慢慢的走着,走着,突然身子歪了一下,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风卷走了屋上寥寥的几根枯草。
……
……
“吱呀——”破得只剩两三根支撑的木头的门打开了。谁家?全镇子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只听得轻轻的脚步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人拖着那倒在地上的少年走了。夜,又回到了死一般的静。当第一缕阳光照到镇口的破木牌上的时候,全镇的人都聚到了一家里去。
“医娘婆婆,这个哥哥还活着吗?”一个小男孩看着躺着的少年,那躺在棉絮做成的床铺上的少年,正是凰一,一身黑衣褴褛,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耳垂上的耳钉,隐约发出些光来。“还活着哟……”医娘轻轻拍了拍凰一的额头:“命可真硬,这身伤真可怕哟……医娘我也救不得了……看他的造化了……”
“医娘……这个少年来路不明,现在咱们镇的情况您也知道……”“咳,等他醒了,我就把他赶出去。作为医生,怎么能看着有人倒在眼前不去救哟……”医娘无奈地摇摇头:“要是有些水,有点药也好哟……”“我们饭都没得吃……哪来的药哇……”有人说。
“呃……”凰一幽幽转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已经不怎么痛了,她不知道的是她曾经的那些艰苦锻炼已经让她的身体极其坚韧了,再恐怖的伤,只要不致命,靠着她那惊人的恢复力都能恢复过来的。全镇人看着那个刚刚看着还奄奄一息的少年突然就坐起来,还默默地就往外走了,全都呆愣住了,连医娘也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少年走了。
“难道是……听到我们要赶他走的话了?”有人弱弱地开口。医娘摇了摇头:“不知道。”
凰一一翻手掌,一抹银色的雷光就闪动了起来,已经忘了什么招式不招式的了,只是本能的就召唤出了地狱之雷,另一只手一翻,又跳动起火元素来了,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好远。
几个人围做一堆,旁边拴着几匹马兽,中间放着一袋子肉,旁边是一袋子果子,人手一只酒壶,正在不知聊些什么笑得正欢,其中一人发现了低着头往这边走来的凰一。“喂!你站住!”凰一并没作声,继续往前走去,“喂!说你呢!”那人往凰一这走来,推了凰一一把。凰一慢慢地抬起了脑袋,一脸的泥泞看不清长相,唯有那双眼,空洞而无神,似乎是看着他,又似乎不是,对上那双眼,那人竟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双眼里让他像感觉到死亡一样的莫名就恐惧起来。
“干嘛呢兄弟。”另一人见这两人站着半天没动静也走了过来,看了凰一一眼:“这人没见过啊。”“你哪个镇子的?”那坐着的几人也看了过来,都对凰一没有印象。“他是从无镇过来的!”一人喊道。“什么?!”后来过来的那人这才注意到:“还真是。那就留不得了,老大有吩咐过,无镇的人都不能出镇,出来的就直接杀掉!”第一个发现凰一的人还怔在原地不动。“你怎么了兄弟?嘿嘿,你不动手可就我来了啊。”从地上捡起大刀就要劈上凰一,凰一慢慢的动了,每个动作都很缓慢,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很慢,那刀却更慢,凰一轻轻抬手,地狱之雷熟练地粉碎了大刀,割裂了面前之人的脖颈,瞬间那人变化做飞灰,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旁边的人也都消失不见,只余那一开始就怔在那的人,此时抖得如同筛糠,裤子都尿湿了,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瞪大了惊恐的眼看着凰一。绝对的强者!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不发出一点声息的,这帮子兄弟的存在就从世上抹去了,渣都不留!凰一抬眼看了他一下,直接越过他捡起他们的酒壶、肉、果子,顺手牵了所有的马往回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在那人惊恐得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的注视下又捡起了所有的大刀又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那人一下。
“要不……我们就向他们妥协吧……向其他镇子一样,每个人每个月定数交……”
“不行!别的镇小孩子可都被抓走了!我们镇还有孩子呢!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孩子们被抓走了也没说有没有杀掉……继续这样孩子们也要饿死了啊!”
“不行!”
无镇的人还聚在医娘家讨论着来日该如何,完全看不到前路的绝望和日复一日的饥饿让这镇子里的人死了大半,自杀的自杀,饿死的饿死,起来反抗的青年人们全都死了,那恶魔一般的恶霸,还将青年们的头颅插在镇口给镇子里的人们看,尽管如此,无镇依然是坚持到最后都不妥协的唯一一个镇子。其他的镇子为了保命,都交出了镇子里的孩子,并每个月交大部分的粮食,虽说吃不饱,但至少可以活着。“唉……”医娘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在全镇的沉默中,凰一拖沓的脚步声又一次地响起,不是凰一要这么走的,东西实在太多,而且鞋子早就破了,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个空间容器,也不知道自己有召唤兽,就这样拎着这么些东西回来了,“小哥哥又回来了?”那小男孩跑出门口去看,惊得嘴张得老大,又险些挂出了银河:“好香……”那些干肉本身是没多少味道的,可是多日没有吃过半点东西的小男孩光是看着,就似乎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什么?”医娘家里的镇子人们都跑出来看,只见刚刚走了没多会儿的少年又回来了,身后用马绳绑了大刀,一手拎着一袋子干肉和一袋子果子,另一手牵了好几匹马,镇子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幻觉吗!揉了揉眼睛,居然是真的!顿时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不管往镇子出去的哪个方向走,必然会遇到一伙恶霸,因为他们镇早就被恶霸头子下令包围起来了,出去的杀无赦,这个少年不光活着回来了,还带了吃的回来!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吃饭了(科普:cctv非凡少年当时说过人不吃饭只喝水最多可以活90天,当时四川雅安陈建民绝食49天,经公证,一时间成为挑战人体饥饿极限的超人),就靠那些腐臭的水撑到现在。
凰一没说一句话,把马随便的绑在了门的木头上,大刀也随意地往边上一丢,就把食物拿进了屋里,放在了地上。沉默……这个少年是个哑巴吗?凰一伸手拿了根干肉,直接就塞进了那个嘴角挂着口水丝却不敢伸手拿的小男孩嘴里,“呜……”小男孩呆了一下就嚼了起来:“呜……呜呜呜……”竟哭了起来,他是镇子里最大的孩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吃饭了,这会儿嘴里的肉虽干硬,但是是肉啊!凰一默默地又走出去,拾起了一把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割上了马的脖颈,一刀致命不给留任何痛苦,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杀这些马兽的,毕竟他们并没有做什么错事,不过她刚才见人们只剩下一瓢的腐水了,将马血尽数放到水缸里,正要动手抬,几双手便过来拎起了缸,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大家都拎得很吃力,但见凰一向他们看来,都哆嗦着扯出一个友好的笑来。回到医娘家屋里,众人已经自动自觉地坐好分好了肉和果子,每人只得了一点点,凰一看着自己那份的一点点皱了皱眉,众人以为她觉得少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大家都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凰一沉默地又走出了屋子,手起刀落,熟练地把马分成一块一块,随手卸了几块木头——“啊我的窗户……”有人心痛道。凰一随手召出了一些火元素点着了木头,谁知这一手更惊吓了这些人:“修炼者!”凰一抬眉,修炼者?是什么?又低头将马肉统统丢上去烤,将手里的果子一捏成汁洒在马肉上,没有多久,沁人的肉香便引诱着在场的所有人。见没人挪动脚步,凰一抬头疑惑道:“不吃?”这个少年不是哑巴!哦不对,要吃!“大伙儿来啊,今天咱遇上救星了啊!”现在众人才如梦初醒,那烫口的肉要多没味道就多没味道,那马血要多腥有多腥,可是这一切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美好!有些人甚至都哭了起来,他们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