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一定告诉莫少远?”
晚上,一别七年的两个好友一起躺在张若闻的大床上,就像七年前两人去野外露营时一般,敞开心扉谈天。
顾子西不解地看着张若闻,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满地是疑惑。
“毕竟……”
张若闻看着顾子西纯澈的大眼睛,却终究是没有往下说。心中慢慢泛起一股酸涩,七年过去,顾子西虽然早已为人母,但是那股子纯澈却依旧未变。
但马上,她又有些自责,自己现在是做什么呢,好友回来,自己应该是高兴才对啊!想着她便又对着顾子西笑道:“小家伙倒是可爱的紧!”
顾子西从小便是个心思敏感地女孩,在叔叔家一住九年,叔叔虽然待她视如己出,但毕竟还是让她免不了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是以慢慢的,也便懂得了怎么去察言观色。
此刻,见张若闻慌忙转移话题,她便立马猜到了她的心思,她伸出手,轻轻地搭上她的,满怀诚意地说:“若闻,孩子不是阿远哥的,七年前我跟他便结束了,又或者我跟他从未开始过,一直以来我都只当他是哥哥,是一个懂我、愿意照顾我的好哥哥!”
说这话时,顾子西的眼睛是一直看着张若闻的,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此时在月光下仿若是黑曜石一般,充满着神秘而又夺目的光彩。
两人在高中时代便是好友,虽然两人不是在同一年级,但比之那无话不谈的好友更加的默契一些,是以此时张若闻又怎么可能不了解顾子西说这一番话的苦心。想着自己刚刚的猜测,还有在机场时的失态,张若闻便觉得自己真是惭愧。
但更加惭愧的是,被好友一语戳中心事。张若闻与顾子西能成为好友,其实更多是莫少远在中间促成。
一开始作为好兄弟的张若闻是应莫少远的要求,主动接近性格略显孤傲实则孤僻的顾子西,以便好好照顾她。但这其中的滋味,又岂是旁人能够明白的。
恋人间最远的距离,其实并不是飞鸟与鱼的距离,而是单相思。你明明深爱着他,他也时时刻刻就在你眼前,而你却不能对他说我爱你。
没想到……
张若闻看着好友晶亮的眸子,突然红了眼眶。
“子西,对不起!”原谅我的小鸡肚肠子,原谅我对你的猜忌。
顾子西却打断了她,“若闻,我们是朋友,不管我们是为什么而成为朋友的,但事实便是我们是朋友,这无从改变。”
“朋友之间,不存在道歉!”
顾子西一席话说完,张若闻都险些激动的落下泪来,诚然她当初接近顾子西是为了莫少远的嘱托,但是在以后的相处中,她也确实是把顾子西当作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真心地为她所着急,真心地为她而开心。
“对了,你回来,为什么不先去看看你叔叔?”
为了转移话题,张若闻问道。毕竟这七年来,顾博文对顾子西的寻找是从不间断的。
当年顾子西突然出国,顾博文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在美国消失了,就连顾博文也不知道。是以当初顾博文曾亲自拜托过张若闻,若是有她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今天张若闻也大概地猜到了原因,但既然顾子西选择了回来,那也该是跟家人团聚了,不是么?
闻言,顾子西却陷入了一片沉思。当年在美国偶然得知自己已经怀孕,她是恐慌的,可是仅仅过了一晚上,她便想明白了,即使拼尽全力,她也要将这孩子生下来。
那么若是这样,她便不能让叔叔知晓,聪明如叔叔,又怎么能猜不到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以当年她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退学,一个人在美国普林斯顿的小镇上,偷偷地将孩子生下来。
犹豫了一下,顾子西还是选择了摇摇头,“若闻,拜托你我不想让叔叔这么早知道这件事情,等时机到了,我会亲自跟他说的,所以……”
她执起张若闻的手,说:“所以我要拜托你,请不要把我回国的消息告诉叔叔,还有阿远哥!”
对此,很显然张若闻是不解地,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张若闻还是轻叹一口气说:“罢了,你自然有你的打算。”
“对了,那你回国准备做什么?”张若闻继续问。回国不去找顾博文,那便是想要自力更生了。
说到这里,顾子西就头疼。其实在美国的时候,她是仓皇回国的,原因是在那里早已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顾子西不禁握紧了拳头,对着张若闻说:“我明天要去找工作!”
我要靠着我自己的能力,在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里打出自己的一片天!让狗眼看人低的美帝国主义,后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