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也是在那之后。因为侍人少之又少。便未曾提防住小贼在莘贵妃的膳食中下了药。甚至将她彻底毒成了哑巴。再也不能开口讲话。
这也算是朔喜欢巫苓的一点原因。她与他的母妃很像。
因为即便是在能出言的时候。莘贵妃也是言之寥寥。她与巫苓一样。是个若是事不关己。便不停、不看、也不说的女子。
这些都不算。且太后更是在那次将莘贵妃毒哑后。继而污蔑莘贵妃是被佛祖降罪之人。命令未央宫全宫上下一起陪着她食素拜佛。且也不再允准先帝前去。
若是先帝硬要去。她便总是会提前收到消息。拦在殿前。与先帝吵得你死我活。
先帝觉得丢脸。不愿张扬此事。久而久之。便也作罢。再也不踏入未央宫一步。
俗话说锦衣玉食。既然玉食先帝给不了她了。便着意将未央宫添置的如仙境一般。只愿她能活的安泰。
可一个等同于沒有丈夫的女人。如何才能安泰。
更罔论她有口不能言。别人污蔑她是佛祖降罪之人要全宫一起吃素。她的夫君也不反对。只是默默的允准。称她宫中侍人太多。说调离便调离。她的夫君也不出言。别人将她毒哑。她的夫君也不调查。别人自她子出生之日便暗害不断。她的夫君明知却也不管……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于她。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即便是能说。也说不出什么了。。
所以朔知晓。这么多年來。他的母妃一直活的不快乐。所以当他母妃死去之时。他也并未多伤心。
因为他知道。对于他母妃來说。死了。比活着更加快乐。
而朔所不知道的是。这也正是当年巫苓去刺杀她时。她面带微笑的自个儿向前挪了几步。让那刀锋狠狠插进心脏深处的原因。
回忆渐渐拉近。朔甚至想到了睿这么多年爱慕着巫苓。
所幸睿并未遗传到太后的毒辣。虽是喜欢。却也不曾扰乱过巫苓的生活。也算是难能可贵。
且朔也知晓。睿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娶王妃。也是因为巫苓。
可怜的。有趣的。。为了一个女子。而守身如玉。
雲家的男人。一旦心有所系。便都会如此。
说白了。便是死心眼儿。
可是朔虽然想了许多。阿尔的话却还并未说完。当他回过神來时。阿尔还在继续的叙述着。
“两个侍女还说。当年。只因为公主在身体非常疲惫的情况下。睡了过去。沒有按照太后娘娘的要求学会。太后娘娘便将公主丢入了地牢中的万毒池中。那池子里面满是蝎子毒蛇还有毒蚂蚁。公主破土而出之时。甚至炸穿了地牢。我们亲眼见到。公主的嘴唇。都是黑的。整个人不省人事……也是可怜……”
阿尔完整的叙述出这两个侍女说的所有的话。朔的心。随着他的叙述而抽紧。
他沒有想到。巫苓这样强大的力量背后。竟然受过这样的罪……
他的整颗心都好似随着阿尔的话而滴血。但是阿尔却还沒有说完……
“且端静公主每次独自出门。真如帝君所猜测。她既不是逛街。又不是采买。更不是看风景之类的。而是去见太后娘娘。”
当初的帝后。现在的太后。
朔沉思了……原來。这么多年。巫苓每次独自出门。都是去找她。
可是。那又何必躲闪着。
“在找过她之后。便会接受任务。之后杀害他身边的臣子。”
朔听后一愣。追问道:“你说什么。。”
“属下说……这么多年……天火妖女之事。当真属实。且……与公主皆脱不开关系……”
朔越听越难耐心中的怒火。几乎攥碎了椅子上的扶手。
巫苓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这么多年來一直在他身边隐藏。
她对他所作出的一切都是装出來的吗。难道她根本就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不……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朔心底反驳着。巫苓并沒有表现出喜欢自己的样子。她甚至沒有透漏出一点对他的好感。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而已。
且阿尔这么久沒有回來。原因就在于。他一直在遭受追杀。当初他带去的侍卫。全部丧生。若不是他在危急时刻跳下悬崖。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估计也不会有命回來。
他在落下悬崖之时。被峭壁上的一棵树绊了一下。虽然摔断了腿。却留下一条命。这才得以在伤好之后回來复命。
之后阿尔越说。朔的拳头便攥的越紧。捏的关节皆是青白色的。
那天火妖女。这么多年來。根本沒有冤枉她。她。就是那名副其实的天火妖女。
甚至在阿尔调查当初关于上官瑜的事情。也查出了。巫苓当初真的将刀子捅进了上官瑜的心口。
上官府中的侍女当初有看到。虽然现在早已嫁做人妇。但是对那一日的事情。也依旧是清晰不已。她说。看着那红发女子将软刀插进自家主子胸口的画面。她今生今世也不会忘。
那么多血喷溅出來。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她躲在远处。几乎咬碎了牙。才克制着自己沒有失声尖叫起來。
在那之后。那诡异的女子。伸出手。在自家主子的心口上抚了抚。有许多奇怪的雾气出现。之后主子便醒了。回家昏昏大睡了一整日。才勉强恢复过來。却因听闻在宫宴上出了事。而慌忙赶去。
这事情说的。与当年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让朔不得不信。
而且。那之后。上官瑜便沒有任何理由的辞官回乡。
可是。从小与朔一同长大。甚至身为帝都官员子嗣的他。哪來的乡可归。
这些朔都知晓。可当时上官瑜走的匆忙。甚至一句告别都未曾说。便离去了。可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也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若是别人不愿说。他便不去问。故而便也是放他离去。
这么多年。再无音讯。也不知。过得好与不好。
之类的事情还有很多。阿尔都是一一去调查了个遍。寻访了当年那些人的丫鬟。侍女。小妾。甚至府中孩童。结果。当然与绝大部分还是依旧与巫苓脱不开关系。
天火妖女。当真就是她。一点也沒有错。
可是相较于这些。更让朔难以自持的。还是巫苓幼时曾受的罪。
他更在乎巫苓当初竟然被太后如此虐待。只为了……替她自己夺天下么。
阿尔说了很久。一桩桩一件件。说的有理有据。条件分明。甚至还有证人写下的手稿。证明当日里发生的事情。
“那追杀你的人。可是太后的人。”朔想。定然是如此了。阿尔的调查。很明显是惊动了太后。才会想要灭口的。
“并不是。”阿尔沉声回答:“是三太子。”追杀他的人。还当真不是太后手下的人。而是三帝子手下的杀手。
“三太子。”朔一愣。与他何干。
“是的。”阿尔言辞灼灼。并不像是在说谎。
并且阿尔跟了朔十数载。也从未做过背叛或者说谎的事情。
“你是说……三帝子与太后勾结。”朔一双鸳鸯眸渐渐眯起。露出了些可怖的目光。
“勾结之事属下也只是猜测。。若不然。属下调查公主。与三帝子应该是毫无关系的。他又为何兴师动众。”
朔转念一想。也是。阿尔调查巫苓。与老三当真是沒有任何关系。若是老三掺和进來。那么必定是与太后有关系了。
旋即他面色由怒转笑。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太后惦记他这江山。
之所以让他毫无障碍的登了基。便是因为她不忍心自己的儿子受苦受累。
这一年來。云国可谓是外忧内患。一直也不得安生。太后心知肚明。一则是她不忍心。二则。睿也根本沒有这个本事。也沒这个耐心來做这些千篇一律且苦乏的事情。
阿尔的消息之中当然还有不少关于三帝子与太后勾结的句子与证据。
但是因为时间紧迫。阿尔并未着意调查此事。只是专心调查帝君所交代的事情。
当一切说完。阿尔一拱手道:“属下在这半年中。遇到一乡村女子。若不是她救了我的命。恐怕属下也回不來。之后在这半年中暗生情愫。还请帝君允准。放属下离去。共结连理。”
“准。”这等事情。朔怎能不应允。
但是他此时却因为阿尔所带回來的这些消息而焦心不已。沒有什么心情祝他百年好合。故而挥了挥手。垂眸道:“赏银万两。归去吧。”
“谢帝君。”阿尔再次迈开那不怎么利落的腿。半晌才抬眸再言:“属下其实……还有一事尚未告知帝君。”
“还有。”朔一愣。已经说了那么多了。还有。
“可是这事情若是帝君知晓了。恐怕会……”阿尔眼光闪烁。垂头不语。
“但说无妨。”朔看向低着头的阿尔。伸手抓过桌旁的茶杯。淡淡的啜饮着。心中思虑着方才的事情。
阿尔抬起头。看向朔。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凝重。好像在挣扎着此事该如何说。
“帝君……属下不瞒帝君。此事调查。查出了……”
“查出了何事。”朔眉头越皱越紧。他从未见过阿尔如此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见是极其严重的事情……
阿尔似是犹疑了半晌。才咬咬牙。继续回复。几乎声如蚊呐。
“查出了……当年莘太妃与先帝……的死因……”
朔听后便一丝不好的预感浮现出心头。猛地抬起头。看向阿尔。手中的茶杯甚至已经快要捏碎了。
“也与……与……与公主有关……”
‘啪’的一声。茶杯在那按得发白的关节中碎裂。厅中的两个人。均陷入了死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