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和雷来处理这件事情吧。”从石座上起身的雨头也不回的对这其余三人说道。
“喂,干嘛要拉上我?”眉头一挑,依旧是坐在石座上没有起身的雷懒洋洋换了一个姿势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们之中不是你看那个小丫头最顺眼么?”淡淡的扫了雷一眼,雨用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别忘了你也就是我啊,死不承认什么的对自己是有用的吗?”
“切·····走吧。”眉头一挑,雷一脸无趣的站起身来跟随着雨离开了这里。
·····静静的坐了许久,风和云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宛如一尊雕塑般的坐在他们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诡异的波动、如同一滴墨水滴入清水之时泛起的涟漪般迅速的扩散开来。脚下清澈的水面迅速的被污染,无尽的恶意和扭曲的疯狂如同张牙舞爪的恶兽一般在无声的咆哮着、污染着周围的一切。然而·····然而风和云好似没有察觉到一样,完全熟视无睹的依旧静静的坐在石座上闭目自修。
(你看,明明说好要斩断一切羁绊,但是始终还是剪不断理还乱啊~~~~~真心搞不懂,搞不懂啊!!当初为何我们会败在雷这个小子的手里的。)
伴随着这道虽然语气是懒洋洋、但是不知为何听到耳中却总觉得让人感到发紫内心的恐惧的、并且好似不止一个人发出的声音。一个坐在漆黑石座上单手支头看着雨和雷离开方向的·····晨晓风的身影渐渐的从虚无变成隐约、又从隐约的变得清晰。
好似因为这个晨晓风的出现外加环境因素而满足了什么必备的条件,风和云同时身子一震,继而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同时看向了这个晨晓风。云那机械空洞的声音响起:“寂、还差多少?”
(啊~~~真是个不体贴的上司呢·····诺、你看,还差的原呢。)
耸了耸肩,寂打了一个响指,继而他身后那被污染的漆黑水面下突然有一根根部为五彩斑斓的冰柱破水而出。
“·····真神的力量、也不过如此。”扫了一眼这个五彩斑斓的冰柱那仅仅只有全部体积的千分之一的黑色部分。风咂咂嘴、很是无奈的说道:“亏空还是很大啊。”
“毕竟不是主身、而且为了迷惑他们的视线又不得已抛弃了三分之二的收获。”视线没有离开那根冰柱,看着那根冰柱下层大约只占本身十分之一的各种颜色。云冷漠的说道:“接下来已经没有什么掠夺能量的机会了。”
·····沉默,即使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晨晓风也沉默了。是啊,即使是多年的隐忍、即使是一点一点尽可能的在最最安全的情况下暗地里积攒着力量·····还是远远的不够啊。
其实当年,晨晓风个人完全拥有击杀巫妖王的力量·····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而已。为了积攒力量,他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去体会分析恶魔之力,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故意用自己脆弱的躯体容纳这种邪恶的力量·····暗地里拼命的积攒着这种恶毒而又强大的力量。
“·····如果有下一个世界的情报就好了,那样还可以算计一番。”轻叹了口气,风闭上了眼睛。巨量的力量亏空·····明明已经尽可能的掠夺和积攒力量了,但是还是不够么?
(啧!如果不是那些讨厌的家伙总是在关注着的话,基尔加丹那个区区魔神早就被我们吃的干干净净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麻烦!!)暴虐与愤怒的情绪如同瞬间喷发的火山一样汹涌澎湃、却又和它出现般瞬间消失。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嘴里不知道在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
“·····其实,我们可以引导。”沉思了一会儿,忽的风开口了:“既然他们为了有趣可以捣鼓出一把轩辕剑,那么上古天神、太古凶魔也是可以出现的。”
“都吃了,也不够。”但是,云却摇了摇头:“我们每次只能截下在他们的地位会忽视的那部分力量而已·····除非我们能全部吃掉,但是那样会暴露。”
(····一切都宛如当初呢,明明拥有着足以毁掉一切仇人的能力,却偏偏被这该死的双眼所束缚·····八千九百一十六份力量·····八千九百一十六·····)不见他有何动作,在寂身后的冰柱缓缓的抬高、脱离了水面飞到了他的面前。单手支头、歪着脑袋看着这根冰柱的他喃喃道:(如果那些家伙不要这般注意我们的话,直接杀光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利用其血魄灵魂之力就差不多了呢·····)
说到这里不约而同的,他们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那里、取代他们血肉之躯的是一只猩红魔爪。
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有着连晨晓风他们都感到畏惧的恐怖。不知缘由、却由衷的感觉到的恐怖·····让他们这群对死亡毫无畏惧的疯子都如此忌惮的东西,晨晓风他们尽可能的不想去触碰的。
毕竟,死亡并不可怕,有时候相反的是“活着”这两个字对于某些人而言能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居然把主意打到它的身上?)松开了捂着右臂的那只手,寂笑了、声音很是不自然:(你们没有搞错吧?此物之中可是蕴含着连我都会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恐怖的、恶毒的、疯狂的、无法言喻的不详之力的·····风、你根本转化不了这种力量。)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笑了笑,风淡淡的说道:“我们会接受这份力量的,因为我们别无选择,这是·····用那个人的话来说,这是天道的意思。”
(·····我们的道路早已由它所铺好,我们只要按照它的意思前进就可以·····)低垂下眼帘,寂的语气也随之低沉了下来:(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即使是做出再多的努力,即使是付出再多的牺牲·····到头来我们依旧是被细线所控制的木偶,在一个人做着徒劳的努力·····)
“我们的命运出来就没有属于过我们自己。”神色平淡的,风说道:“无论如何挣扎,我们终究只是妄想能做为纯粹以‘我们’而活下去故而做出一系列荒唐笑剧的小丑罢了。”
是啊,宛如剧本一般·····无论是巫妖王、死亡之翼还是基尔加丹,甚至是那些自以为掌握了一切、自以为自己是能够绝对掌握他们命运的“神灵”·····他们只不过是剧本里的一个配角而已,是专门为自己这个主角而设立的配角。在这个注定是以悲剧收场的剧本里,知道结局的自己千方百计的希望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改变剧本里自己的命运,但是·····就像是羊要吃草、人要呼吸一样。不按照剧本那么做,那么你就会失去你所珍惜的一切。
晨晓风需要力量,所以他日夜不间断的苦修、尽可能的积攒力量。但是仅仅凭借着这些是绝对不够弥补那恐怖的差距的,所以这只魔爪落入他手。他能拒绝吗?不、如果说仅仅是自己孤身一人的话自己这条烂命怎么样都好,但是·····故而、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的命运就是将他们死死缠绕住的荆棘,越是挣扎、那么就越发的感受到那尖刺带来的疼痛和因为无法挣脱束缚而产生的绝望·····够了,他们已经不想继续挣扎下去了,他们已经累了。从小到大几十年了,挣扎的够了,也失败的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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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那散发着森冷寒气的冰刺上。
·····可以确定了,的确是哭泣声·····很不可思议的哭泣声,是他的声音·····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会哭·····
抬起头、睁开眼,她环顾四周,如眼的是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巨大冰刺。
“啪嗒~~!!”她手指接触的冰面忽的开裂,随即裂隙迅速的扩散到整个冰刺,然后整个冰刺炸开·····一个、幼小的身影自炸开的冰刺里掉落入了水中。
“怎么回事?!”下意识的上前将小女孩护在了身后,神裂火织警惕的看着那背朝着她们静静的趴在水中的身影。
但是显然是她多心了,那个看体型大约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有一丝反应,好似死人般静静的趴在水中,任凭她接连的开口询问也依旧是一动不动。
犹豫了一下,神裂火织试图上前查看一下。
蓦地、一股极寒的力量自那个小孩的身下迸发,将其包裹在其内。他的身体迅速的结冰·····然后一个新的冰刺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难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然后明白了些什么的神裂火织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冰刺,喃喃道。
“失败者。”一个淡淡的声音穿来,熟悉、却又冷漠到很是陌生:“你想的没错,这些都是失败者。他是‘软弱’,所以我自那时起就不再为了与我们无关的人或者事情而哭泣。”
“手老老实实的背在身后,别乱碰东西。”懒洋洋的打了一哈欠,雷淡淡的对小女孩说道:“要不然杀了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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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给王翦揉着腰,王问求一边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中军大帐内的几人,用眼神无声的斥责了这几个任意妄为的家伙。
“既然那个孩子就是阴阳家的供奉长老的话,那么我这一次也就暂时不追究这件事情了。”淡淡的扫了眼前灰头土脸的几人,王翦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微微发胀:看来是一群问题儿啊·····
“抱歉,王将军,给您添麻烦了。”稍显尴尬的大司命微微欠身说道。毕竟当时分明认出了晨晓风却假装没想起来不说还诱拐了星魂一起帮齐剑围攻他的这件事情,若非是晨晓风懒得追究,她肯定麻烦不小,搞不好还要吃几百军鞭。
自己还是年纪气盛了·····下次还是三思而行吧。大司命暗暗的对自己说道。
“算了,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抓紧这个机会。”摆了摆手,示意王问求将身后的地图拿了过来,继而他王翦将其放在了桌子上示意几人上前几步观看。
“现在是个大好的机会。”目光炯炯,好似在拿到地图的一霎那就变成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刃,王翦用手指着一个位置说道:“敌军现在他们驻扎在这个位置。”
用手指头画了一个圈圈,示意楚军如今驻扎在何处,王翦沉声继续说道:“项燕果然不愧是一代名将临危不惧。方才我方探子回报,说楚军营地尘土飞扬、疑似撤退的迹象。”
“疑似?那就是说不确定喽?”魏正法眉头一皱,然后淡淡的开口问道。
“确定?当然可以确定。”自信一笑,王翦扶须再次用手指重重的一戳地图:“他这是个陷阱!!项燕他们根本就不会撤军也不能撤!!”
“·····此处后方乃是平原,一望无际一览无遗,根本没有一丝遮挡埋伏的机会。楚军马力不如我军,如果撤军时被我军追上,那就会伤亡惨重甚至是一败涂地。而且在白在楚军的时候,楚军从未撤退,一直是节节胜利。此时撤军,就在‘白已经离开楚军’的这一消息上暗暗的加深了几分可信度,对己方士气造成打击,使得面对我军追击的时候他们会更加慌乱。”微微皱眉,花费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才将脑海中的这些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想到的东西整理叙述出来的王问求看向了王翦。
“没错。”满意的点了点头,王翦继续说道:“先前的优势让楚军追击的太急、太深入了。现在,他们身上携带的粮草根本就不允许他们再拖下去。而且,现在那个天赐之子不在还可以用‘因为今天早上的战斗而受了点伤,如今正在养伤’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事实终究还是瞒不住的。他们等不起,因为只要那时魏大人适时再下场将第二次出手机会使用掉、以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勇之姿彻底击溃了敌军将士的士气,那么·····敌军将士必然会喧哗、请求项燕等人请出那个天赐之子出手·····最少也要出来安抚士气。”
“那么、到时候军心溃散的他们就会·····不过万一他们真的连夜撤军了呢?”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王问求问道:“或许项燕正是因为算到了义父您这种想法,所以才冒险撤军呢?毕竟拖的话拖不得、总决战的话他们也不占优势,退居城池后以自身的威望安抚军心的话相比之下翻盘的机会还大一些。”
“不、真正的让项燕不能撤军的原因可不仅仅只是这些。”嘿嘿一笑,王翦的手指指向了项燕的后方·····但是手指已经出了地图之外。
“·····我明白了,项燕想要支持白称王的流言吗?”愣了愣,然后王问求眼睛一亮。
“他们要是敢退,我们也撤军三里,到时候眼见我们被打退后项燕却不进反退·····楚王那个昏庸的家伙会怎么想?恐怕一道诏令,项燕会被即刻调入都城、另有能力不足项燕者被安放到这个位置~~~~嘿嘿·····”冷笑一声,王翦颇为得意的扶着自己的长须:“最迟三日!三日后楚军只能选择前来攻城!!到时候我们拘于险要之地慢慢消磨对方的实力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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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九霄云天俯视苍茫大地。
他有一对眼白赤红、眼珠死灰、瞳孔纯黑的诡异双眼。
他的视野里永远都是只有赤红色,所见生灵全都是被剥去外皮之后的可怕样子。
他回来了·····或者说,他的影子回来了·····
“我·····他的盔甲·····”看着那正坐在营帐之中闭目自修的那个小男孩那只猩红色的手臂,他淡淡的说道:“器灵已经死了。”
他是谁?他是太古杀道的创始者(但是本书中是后世强者完虐太古强者,后人更强的设定!!),他是在当时拥有“世间冥王”之称号的十八层地狱之第三杀狱之主·····的影子。
他也是那位失败者的影子·····
Ps:下一章,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