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满手鲜血(1 / 1)

早晨,柳涟同银儿在景苑中散步闲聊,夏季渐渐要离开,温度却还在高涨不褪,苑里娇艳的花是抵着酷暑勉强撑着盛开。

“三伏已经过了吧?”柳涟说着,手在一朵娇花上拂去,娇嫩的花瓣鲜嫩的颜色,真是惹人怜爱。

这些日过的倒也平静,自从柳涟一日雨下与公孙辗交手,被救后回到洛府,就再未遇上什么事情了,洛扬跟她说,若是再这样平静几日,玲珑心中渐渐释怀,他便将她安置在其他的屋子,好好待她。

“已过了,”说完,看向柳涟手下轻抚的花,不知那是什么名字的,花开的紫红的颜色,很是好看,银儿说道,“主子,你看这花多娇艳。”

“是啊。”

柳涟说完,不远处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花哪有姐姐娇艳?”

柳涟抬头看去,玲珑也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几日不见今日一见,没想到身姿比初来时更为纤细,玲珑身着粉色衣裳,脸上的妆容也精心修过,看来是有意要来见她了。

“妹妹真是说笑了。”

“是么。”玲珑眨眼一笑,那种美与娇艳确实是无人能及,可以说只要是个人,无论是男是女,往她身旁一站都会被迷的七荤八素的。

“怎么,妹妹不信?”柳涟又低头看手下抚着的花朵。

银儿一旁有些无聊,她也听不懂这两人到底明争暗斗的说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很清楚,她下辈子一定要当个男的,最好是王爷这样的,一妻一妾,美的各有千秋,一个是美的千娇百媚艳了世人,一个是美的清丽脱俗冷傲天下。最幸福是谁,是王爷啊……

“信,姐姐说的哪敢不相信?”玲珑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只是我再娇艳也没有姐姐好,姐姐多好,能得王爷千万的好。”

柳涟一怔,她没想到玲珑直接说明话了,柳涟先以为玲珑不过是冷嘲热讽几声便会离开,若是按照这个开头,似乎不大对。

柳涟正猜测着,听得银儿一句尖叫着的:“主子小心!”柳涟便看见玲珑,一只手藏在衣袖里握着一把短剑。

那是把非常精致的剑,短的跟匕首一般,应该是刻意去打造的。

“你这是做什么。”柳涟冷声问她。

“你说我要做什么。”玲珑说着便笑了起来,像是听见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言,笑的花枝乱颤,好久之后,她又变得平静,“当然是来杀了你,只要你在,王爷就不可能爱我!”

“王爷一直都很在乎你,你这样又是何必。”柳涟说的话语并不单单只是劝言,她说的也确有她的原因,洛扬常常对她说,想要好好待她,但是洛扬又怕玲珑不高兴,便一拖再拖,洛扬常常对她说,让她与玲珑好生相处着,玲珑与她不同虽是在花满楼长大,其实也涉世未深。

这些玲珑不知道罢了。

“别骗我了,你又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他从前多爱我?都是你……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对我冷漠成这样。”她说的太过悲伤,泪水夺眶而出,那个人就是她的心病,即使不说出口,只是想到,心都会疼,疼得泪水都不自觉的落下来,她说,“生死也都看开些,杀了你,我会让王爷厚葬了你,每年我都会和王爷去看你的。”

“……你以为,你真的有那个本事?”柳涟轻声说着。

玲珑将剑刺出,柳涟闪到她身边,手做手刀切上她手腕上的穴位,玲珑觉得手上一阵酥麻与轻软,握不住剑,便松手,听得一道剑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她满脸泪水说着:“杀了我吧。”

“银儿。”柳涟唤着身旁已经看傻了的人儿道,“该回去了。”

玲珑站在原地许久都未动,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柳涟同银儿已经走远了,正在她们二人快要离开的时分,柳涟听见身后有人拾起刀往她们这里刺来,应该是要刺她的,似乎有些偏,正在往银儿的方向去,银儿会是会些武功的,但是论起警觉来是不可能有柳涟的一半,她还傻傻的跟在柳涟身后。

直到柳涟突然转身拉过她,抬手间两枚银针飞出,银儿还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方才玲珑已经离她很近了,再迟些,玲珑应该那一剑就刺穿她的心脏了。好在柳涟反应及时,拉她到一边躲过了。

只是……

柳涟那两枚银针是九毒梅花针。

针细秀如梅,毒用九种剧烈的毒混合,这九中毒并不相克,而是越发相性,因此这毒剧烈无比,无药可解。

而这两针全部插在了玲珑的颈上。

都说杀人一般持刀手抵在喉处,实则不然,颈上有根经脉,为动脉,如若划破,眨眼睛便血从中不断留出,要不了一炷短香,数上十步必死无疑,和女子自杀时喜欢割手腕是一个道理。

而这含有剧毒的两针扎在上面,剧毒顺着血管,只冲心脏,如果说原来割破了颈上的动脉,十步必死,那么这时候三步还能活着已经够吓人了。

所以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玲珑持刀疯了一样想要杀了柳涟,只是有些偏没对准,巧合的对上了银儿的心脏,柳涟反应过来将银儿拉到一旁,两根九毒梅花针飞出,玲珑被刺中,停下,一句话未说便死了。

“主子……她,她死了?”银儿在一旁缓了好久才从方才那一瞬间缓过来,现在又看到玲珑倒下,心里似乎更为恐惧了。

“九毒梅花针,中者必死无疑。”柳涟冷声说着,心中却是一阵惧怕。

若是让洛扬知道了,事情可就……

她杀了洛扬最心爱的女子。

又一次。

手上并未沾任何鲜血,可是心上却点滴都是血。

她从未怕过,所有做过的事情,她一人都敢承担,而这一次。她却怔住了,她不知道究竟

要如何告诉洛扬这个消息。

上一次,不是她。

可是这一次,真的是她。

柳涟看着躺在地面上的玲珑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银儿惊恐也散去,她看见远处,有人一袭蓝衣缓缓往这边走来,眼睛扫过地面,停住了脚步。更为惊恐了,银儿拉住柳涟的衣袖晃了晃,柳涟未出声,她听见洛扬的脚步声了,不必回头也知道是他。

洛扬在她身后声音低沉:“是你?”

“是。”

洛扬绕过柳涟,几步便走到玲珑身旁,伸手放到她鼻息前。

……

很好。

她做的很好。

她杀了玲珑,又一次。

洛扬苦笑的看着她道:“你说你上一次是冤枉,不是你,这一次呢?这一次是什么?又不是你?”他说着说着声音里全都带着怒火,最后几句话若不是他一点零星的理性还在他或许是会吼出来的。

“让王爷失望了,这次是妾身下的手。”柳涟站在原地,脸上没有表情,一点害怕也没有,银儿在一旁却哭了,她想要告诉洛扬,并不是那样想的。可是柳涟一直将她的手拉的死死的,非常用力。

“这次是你?呵,依本王看,上次也是你吧?上次玲儿没有死,你不满意,这一次又要动手吧?怎么,我说出你的想法了?你惧了?你是有多狠毒?玲儿何时找过你的麻烦,你这样容不得她?”洛扬字字句句盘问着她,字字句句压得她喘不过气了。

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沉默,似乎又为默认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不会错。

洛扬抱起玲珑,伸手欲拔下玲珑颈上的银针。

柳涟这时才觉得心里一阵剧痛。他抱玲珑的姿势似曾相识。

和他从前横抱她是一模一样的。

“有毒。”柳涟下意识制止道。

洛扬淡淡的笑,是冷笑,与她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笑容,他反问她:“有多毒?和你的心比呢?”

一句话让她哑口无言。

“我一直觉得,你不可能是把玲儿推到断情草里的人,因为我不相信,因为,我觉得你不可能是

那样的女子。可是,现在……我也不得不信了。”许久,洛扬看着她说道,“我忘了,你原来是柳府的大小姐,娇生惯养的习惯了,现在住的地方与你来说太过简陋。你不就是想住好的用好的么,行啊。玲珑已死,本王也不会再娶,以后可就完全如你所愿了。”

柳涟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着耳边洛扬的声音,她满心想说“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可是事实摆在他的眼前,过程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行啊,你不是喜欢毒药么,去绛紫阁住可好?”他眼中是快压不住的怒火,这句话是他尽所能的平静对她说,也是最后一句,说完他便带着玲珑离开了。

洛扬走后,柳涟站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松开银儿,银儿手上被她拉的起了一圈紫红色的印记。

银儿并没管手上如何,她只是说:“主子你不要太……”难过了。

银儿一句劝慰的话还未说完,柳涟脸上依旧平静,无任何表情,理了理衣袖打断了银儿说道:“走吧,收拾东西,去绛紫阁。”

“主子……”银儿轻声喊住她,可是如何也喊不住,柳涟眼里一篇平静恰如静谧的海水,或者说……一潭死水。

真的吗?这就是她主子想要的吗?锦衣玉食朝夕相伴?

不……不会的。

她与她主子相处这么久,她主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绝对不会……

许久,柳涟走在前面,不知道话语,究竟是说给银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声音有些清冷,也许会有些悲伤的错觉在里面,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情感,或许只是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感叹。

“我不知道我这辈子会怎么样,可是我失去了娘亲,恨透了我的父亲,待到父亲大去时我想重新对他好已经来不及了,和兄长闹成了那种样子,如今亲手杀了夫君的另一位妻子,如我这般做完,依旧死不悔改,脸上连一些忏悔与难过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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