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喘息带着满身尘土味的空气从王希的口腔中冒出,王希身上的衣服有不少已经被荆棘划破了。在穿越了根须林后有一段很短的路程是荆棘林,这段荆棘林路程其实不算很长,最多也就大概一两公里的程度。
但是也就是这么一两公里,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有些荆棘显得十分的柔韧,但是柔韧中却带有着刚劲。王希废了不少力气才将这些荆棘砍开。
而有些荆棘更是柔韧得惊人,王希这么一砍下去也不能将这些柔韧的荆棘砍开。通常要用尽力量才能将这一些荆棘砍开,而且还要砍四五剑才砍得开。
到了最后的一两百米就可以离开这片荆棘林时,那些荆棘更是坚硬的惊人,一层层铁灰色的铁锈布满在一条条荆棘之上。王希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砍开一条荆棘。
这些荆棘硬度已经堪比生铁的硬度,甚至可能硬度在生铁之上。再加上那弯着变成弹弓一样的柔韧度,使得王希砍开这些荆棘更是难上加难。
王希靠着毅力一遍又一遍地费力地砍开这些荆棘,剑光闪烁中剑影又起又落,荆棘根部的裂开一条条裂痕。王希猛地再一次挥剑,突然这一刻王希感觉自己和剑的沟通又再一次向前了一步。
撕拉的一声,荆棘一瞬间被剑影撕扯下来,幽幽的剑光在那如同铁皮的叶子飘起的一刻闪烁而起。荆棘屑在阳光的照耀下翻飞起来,如同蝴蝶飘舞一般的绚丽。
在这一片荆棘林中,一道身影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剑,那把和他体型显得十分的不妥的巨剑。那巨剑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巨大一些。但是在他汗水如同那翻飞的荆棘屑一般下,巨剑如同他的手臂一样的灵活。
那些坚硬的荆棘如同被龙卷风一样,且龙卷风上全部都是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利刃切割一般。一道剑影就像是一柄利刃,在快速的砍劈中如同一道道恐怖的电锯。
一道剑影划过荆棘,荆棘最多只能被撕裂开一小块荆棘屑,但是快速的砍劈就如同一瞬间划向无数的幽幽的残光。残光就像弯弯的月牙,无尽无穷的剑影带着剑影后的残光一层层地落在荆棘林上。
无人注意到王希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淡白色,这淡白色就像是为了某些东西而有了觉悟一般。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把疾速劈砍的巨剑却能述说他那没有表情的心。
为了守护,必须变强。为了那些给予我希望的人,为了那些不能作战的亲人,为了那个哺育我成长的城市,为了整个大陆的人。我必须要去一趟生命之森。
也许一切做得事情都没有我想的这么伟大,但是既然我走出了这一步,那么就得走下去。我父亲给予了我一副这么强大的躯体不是去欺负那些比我弱小的人,而是希望我能够做一些我要做的事情,他给予了力量只是希望我以后走的路少一些曲折,却不能替我完成。
父亲的话虽然在我心中留下了许多深刻的印象,那些将希望托付给我的人,说着他眼睛中闪过父亲那道不畏生死冲锋的身影。
两道在雨中无奈而哭泣的瘦弱身躯,一道身影抱着一道身影,他们就是两个年龄很小的孩子,他们无助地看着那雨中熄灭不了的火焰,火焰燃烧在那木屋残骸的木板上,火焰燃烧在幽幽细细的潮雨当中,火焰燃烧在他们那弱小无助的心灵之上。
虽然将希望都托付给我的人很少很少,但是在我走的路上,这些人可能会一个一个的增多,所以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力量去守护这些信任我的人,这些心底里有我的人。
以后我要走的路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困难,可能有一些人会离开我,也有可能我会离开这个世界,可能我会死去。但是我不害怕,任何一个有着坚定的信念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抹除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就算没有任何物体的痕迹,那么空气中也会飘着那执着的信念吧!
现在挡在我面前的是一片荆棘林,这片荆棘林最后的一段路程已经不是我可以砍开走过的了。最后那一百米根本砍不动,那些不知道生长在这片土地的荆棘,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砍不开。
也许我用觉醒后的力量可以砍开吧!但是我现在却不想这样动用那些父亲赐予我的力量!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自己努力修炼出来的力量,我想靠着自己力量好好的走一段路。
将手中的剑缓缓用手掌紧紧握住,王希咧开嘴,充满阳光地道:“大家一起走这一段路程吧!用最真实的自己,最原始的力量。”王希的剑原本散发着红光已经慢慢淡下去。
散去红光的巨剑就像是一把普通的剑,但是谁也看得出来,越是普通的剑,却越是容易成长。因为那是最真实的自己,只有最真实的自己,那才能真正的蜕变。
王希就这样握住剑,也没有挥剑向前面的荆棘砍去,只是望着那片剩下百米不远就到尽头的荆棘林,他心中闪过万千的想念。突然他眼眸中就像发出亮光了一样,就像是灵魂在一瞬间蜕变。
他深深地将口腔和肺里的空气缓缓吐出,嘴角微微一翘。
于此同时,握住王希手中的那把巨剑也微微的嗡鸣,像是感慨,也像是鼓励吧!
“就让最真实的我们一起走这第一段路吧!”握紧巨剑,巨剑微微嗡鸣,王希面容严肃的向前踏出一步。
一脚迈出,脚步跨越了虚空,向着那荆棘林落下。王希带着的笑容,没有任何伤感的微笑,他这是希望以后的路可能会很痛苦,但是至少开始时微笑的。
他的笑容在脚步落下的那一刻顿时凝固了,一点的痛苦出现在他眉头的交接处。但是下一刻笑容却重新出现在他那坚毅的脸庞之上。
因为王希是找荆棘的蔓延的地方比较少的地方下脚,所以荆棘虽然划破了他的裤子,刺破了他的肌肤。但是却没有带给王希多大的伤害,鲜血在王希划破的裤子中缓缓流出。
王希忍着痛,再次踏出了一步。荆棘再一次在那划破的伤口中重新划开新的伤口。因为痛,因为现在又感觉,所以要走下去。王希感觉到痛,但是他的心却感觉不到痛,因为现在他走的是自己的路。
迈开第三步,王希现在也就走了一两米的距离。但是距离一百米远的尽头却还有那么远,可能当王希走到那一百米的时候,已经遍体鳞伤了。
鲜血顺着裤脚滴落在土地,有一些鲜血更是洒落在那把被荆棘划出一些白痕的巨剑上面。巨剑发出微微的颤抖,相似伤感,也像是为自己不能保护到主人而发出产生愤怒。
不知不觉王希已经走了又二十多步了,脚步的痛疼是王希感觉两条腿都有一点点的麻木。如果不是王希觉醒了力后身体已经强化了许多,而且恢复能力也提高了两三倍。要走过着二十多步根本已经倒下了,那些荆棘划开伤口还带走了些皮肉,那些痛疼王希都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记在了心里。
不经历一些痛疼是不可能感同身受那些经历过痛苦的人,即使我们能够做到的也就是这一些对于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痛苦。但是我们却经历过,经历过就会理解。
王希忍着痛苦又踏出了一步,这时他距离尽头已经不在那么遥远了。大概也就四十多米的距离,他握住巨剑,就这样静静地向前继续走下去。
在这一段不长的路他仿佛明白了一些东西,有些东西承受比克服更有作用。只有承受过才明白你肩负的东西有着多么大的重量,只有承受过才明白自己的责任由多么沉重。
这么一路过来,留下的鲜血不少。整片荆棘林落下了片片殷红,如同玫瑰一般绚丽,但是却多了一份沉重,少了一份淡然。
当王希踏上了那片沉实的土地时,他再也无法支持着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倒下了。他一边艰难的呼着气,他心中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悟。
他跌倒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那座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高峰,一眼向上看去根本望不穿那些浓厚的云层遮住的高峰。王希抬起手,向着那座高峰猛然地握紧拳头,他脸上露出了一点惨烈的笑容,道:“父亲,过几天你便可以看到伊卡纳的全貌了。从最高处一直看着伊卡纳繁荣起来,看着兽人无法再侵入伊卡纳半步。看着我离开伊卡纳,向着这个世界踏出第一步。”他那拳头慢慢放开,最后他深深而低声的说了一句。“我会做到的。”
他艰难地爬起来,那原本溢出鲜血的脚部早已被王希惊人的生命力止住了鲜血。巨剑支撑着王希那身体缓缓站直,王希充满信心地抬起头对自己道:“谢啦!伙计。”说完巨剑微微的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