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伊雪去到大厅,见里面坐了那么多人,心里有些紧张,最近一直沉闷压抑,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祸事发生呢。
景贵太妃开门见山就提朗清婉胎死腹中的事,“以为妃子间争宠,闹谋害胎儿的事只戏文中才有,没想到你真的有如此狠毒的心肠,做出这等事。”
东方伊雪因还没落座就被她劈头盖脸这样一通骂,站在那里不敢坐,干脆垂手退到门口。
“你谋害清儿的骨肉,听朗妃说清儿要将你王妃之位废黜,想是清儿心软,舍不得惩罚你,现由我来,玥儿、胜雷,家法伺候!”景贵太妃对着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和门口的侍卫说。
丫鬟和侍卫便不由分说架起东方伊雪的胳膊,东方伊雪却面不改色地对景贵太妃说:“朗清婉胎儿滑落之事与我无关,我并没有做过此事,是清白的!”
敏儿在门外听得真切,东方伊雪从踏入府里开始,这是她第一次愿意为自己辩解,而不是以前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
“朗妃都亲口说,是你推倒她撞在石头上才导致落胎,你说你是清白的,那朗妃就是在说谎了?”
朗清婉假装委屈,拿起手帕擦泪,“母上,那天莹儿也在的,明明是姐姐嫉妒婉儿比她先有了身孕,怀恨在心。”
“是你诬陷,那时我都没碰到你...”东方伊雪试图解释。
景贵太妃大喝一声:“住嘴!难道朗妃为了诬陷你,连自己性命也不顾,连自己的骨肉都亲手害死吗?”
话已至此,东方伊雪知道没人愿意相信自己,便闭了口。
时节已是初冬,刚下过早雪,不多,都在地上融化成水,东方伊雪跪在院子里,双手被绑在背后,因为太冷只好将臀部坐在后脚跟,膝盖已冻得失去知觉。
天色渐黑,夜幕下又轻轻的飘落一些小小的雪花,两人的衣裳都微微沾湿,厉逸清吐出一口热气,“真讽刺,明明说好不再见,如今却被一起罚跪,不得不面对,哈哈哈...”
东方伊雪只是冻得哆哆嗦嗦,根本没心情理他,看到敏儿正要过来给她送些热茶暖暖身子,硬是劝走敏儿,她只是不想连累任何人。
朗清婉站在不远处的走廊,蓝色衣纱,火红的裘袍,脸色焦急,莹儿站在一旁,时而给她递茶,时而给她加衣,“小姐,不要担心,看王爷的样子好像能熬住...”
怎么能不担心,天气冷不说,还下了雪,景贵太妃气还未消,只怕逸清真要渡过漫漫长夜跪到明天早上去了。如果一点办法不想,他这样的跪法只怕晚上会冻得连小命都丢了。
半晌之前,景贵太妃发话家法伺候,玥儿和胜雷将东方伊雪押到院子里,罚跪,叫她反省自己的错误。又吩咐人将厉逸清找来,也是家法伺候。
院子围满了人看热闹,多劲爆的场面啊,景贵太妃一句话,清王和王妃就双双跪在院子里。不一会儿,厉逸涵和叶籁、雯沛几人来了,将下人全都呵斥走。
劝厉逸清将实情告诉他们,奈何他只是笑却什么也不肯说,几人绝望,转念想救东方伊雪,可又苦于找不到证据,就都回了厉逸涵的房间商量对策。
院子就只剩下跪着的两人和走廊那边的朗清婉,煞是冷清,空气里都是冰凉。突然围墙上飞下一人来,青色衣袍在半空飞舞了一阵,东方伊雪定睛一看,是南宫烈。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细看却发现他手上和衣摆处有血渍,“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南宫烈不回答她,只是给她解开绳子,轻轻抱起,“伊雪,我们回灵鹫山去吧。”
雯沛站在拱形门那里看的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愣在那半天,“南宫!”然后快步跑过来抱住他,“我不许你走,你要是走了,我就死给你看!”
南宫烈不悦的皱眉,“你将要是别人的人了,我想不到办法来阻止,在这里只是打扰你的生活,还不如回灵鹫山修炼去。”
雯沛安静听他讲完,瞬时一个耳光打下去,“南宫烈,你是个窝囊废,连自己想要的都不敢争取,你算什么男人!”然后哭哭啼啼地跑远了。
厉逸涵和叶籁对望着眨了眨眼,异口同声地对南宫说:“还不去追?”南宫烈见雯沛真哭了,便跃步走了。
叶籁扶住站都站不稳的东方伊雪,很激动地对她说:“伊雪,我们找到证明你清白的证据了,快,跟我们去找景贵太妃!”
原来叶籁找到了梅儿,用梅儿家人性命威胁她说出实情,梅儿知道叶籁是个心狠手辣的茬,惧怕家人里有事,便都说了出来。
朗清婉为了那天能顺利把胎儿堕掉,而保住自己性命,特意找大夫要了些剂量小的藏红花堕胎药和补气血的保命丸。
从那天之前的一个星期就开始服用了,药渣都是梅儿处理的,倒在后院第四棵桃树根下。
大夫和梅儿都来到厅里作证,叶籁挖出了药渣给大夫查验,看是不是藏红花药渣。大夫嗅了嗅,点点头说是的。
叶籁站到朗清婉面前,“如今人证和物证都有了,你还想说什么吗?”
朗清婉眼泪像珍珠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莹儿恶狠狠地盯着梅儿:“你这叛徒,将来不会有好下场的!”
梅儿满脸是泪的,惊恐的看着莹儿,又惊恐的看着叶籁,不说话。
厅里一群人都哗然,没想到真是朗清婉诬陷王妃,这女人,心机真深,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尖酸刻薄话。
景贵太妃因误会了东方伊雪脸上有些挂不住,厉逸涵适时出现打圆场说:“唉呀,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呀,堂堂大将军的女儿做出这种栽赃陷害的事,真是给将军府丢尽了脸啊。”
然后大家把矛头都指向朗清婉,指责她诬陷王妃,闹得府里上下鸡犬不宁。朗清婉无颜面对这一屋子的人对她的指责,哭着跑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