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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北玉瑶一个劲的怂恿,但凌彩凤还是没舍得拔下一根毛。
待姑嫂三人折腾一阵都各自回家之后,北雪又受了苏氏的一翻嘱咐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内,胡桃正在灯下摆弄一套葱绿色新衣,见北雪走了进来,猛地就从炕上站起来,笑着将那衣服递到北雪手里,“姐,这是我给你做的新衣,过了门穿。”
北雪微微有些吃惊,不由抓了一下她油黑发亮的小辫子。是的,这个妹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干瘦如柴的胡桃了,如今不但肤色健康,体态匀称,就连头发都是黑黑亮亮的,不过对于这套衣服的来历,北雪还是很吃惊。“妹妹,你哪里来的钱买布料,还是这么好的料子,挺贵的吧?”
胡桃腼腆一笑,“舅母平时给我的零碎钱我都没花,焰哥哥有时候也给一点,我就存了起来。这布是从绣坊的师傅那里买的,师傅给了我便宜的价钱。”说着,又补充道:“姐姐,明年就好了,师傅说明年我的手艺就可以做衣服赚钱了。到时候我用自己赚的钱,给家里每人做一套新衣,给姐夫也做一套。”
“小丫头。”北雪宠爱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什么时候心思变得这样巧,嘴巴变得这样甜了。”
胡桃不语,却笑容灿烂。
北雪就感慨地望着胡桃,从高岭村回来那一年,胡桃才五岁,自己才九岁。如今自己要嫁人了,胡姚也十岁了。也许是爹娘都不在的原因,她看起来比别人家十岁的孩子更早熟懂事,更愿意去了解别人的心思,就连那绣花的手艺,都比别的孩子学的更快更好。
一个没娘的孩子确实不容易。
不知道怎么的,北雪突然就想起了夏昱的孩子,那也是一个没娘的孩子……
初七的夜晚,天上只有一轮斜斜的弯月,清辉淡淡洒落些许银光,散散漫漫地泻在小院里。
北雪翻了个身,看着纸糊的窗户外面,隐隐透进来一丝光亮。东想西想中,思想涣散了好久,才又重新意识到明天自己就要做新娘子了。此时大红的嫁衣就放在身侧,那是苏氏和胡桃一针一线缝上去的。
对于这门亲事,北雪并没有那么反感,也并不觉得自己来自现代,就要自由恋爱。入乡随俗才能融入到这里的生活,才能不被人看成是另类。
在这个不大的三河镇,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是“知名人物”,所以现在她要尽量的保持低调。像这里长大的女孩子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天由命的嫁过去,然后一生一世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生儿育女,孝敬老人。
在这里,女人没有地位,不可以追求理想和抱负。
那么结婚不就是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就是两个人凑合在一起过日子嘛!家里包办的婚姻未免也是一种保障,至少不用浪费时间去了解,去适应。两眼一闭,摆在前面的是怎样就怎样。若是不好,有本事就去改造,没本事就听天由命。
所以就目前北雪的想法而言,对于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夏昱,她没好感,却也没坏印象。成亲无非就是把床的一半分给另一个人。在娘家的时候那一半睡着胡桃,到了婆家另一半换成他罢了。
如此一想,心情果然平复很多。反反复复的翻身动作,果然暂停了下来。
内心安静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安静了。
北雪听着胡桃在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也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为了明天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她必须让自己在安静的世界里安静地睡着。
第二天,冬月初八,夏昱和北雪大婚的日子。
北方的冬天,虽然天气很冷,但这一天却是个天气晴好的日子。
一大早晨,北雪就被人从温热的被窝里挖了起来。
然后就像个木偶一般,任人摆来弄去。
对于这一切,北雪全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苏氏一次次转头偷抹的眼泪。
是的,她确实对娘亲很不放心。好在胡桃很懂事,昨晚在自己面前她信誓旦旦说一定能照顾着舅母。还好北焰也是个孝顺的。
想到这些,北雪也就把诸多的不放心装进了肚子里。
从没天亮一直折腾到天黑,除了自己洗澡打扮,收拾行装之外,然后就是在喜娘福二娘的带领下,辞别家人、上桥、过火盆、过马鞍、拜堂、送入洞房。等这一系列都折腾完之后,北雪又一次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成亲了。
坐在喜床之上,北雪除了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被沉重的新娘凤冠压断了之外,然后就是自己上下左右都是一片红,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
没过多久,便有嬉笑声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头上的喜帕被人一挑,眼前一片灿亮。
“呀!新娘子好漂亮!”镇上几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围在不远处,看着被揭开盖头的北雪如此光彩照人,想上来搭话,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看完了远处,该看近处了。
北雪一仰脸,正对上夏昱看着自己的目光,那眼神分明是有点呆滞。北雪一时没有分清,他是被自己的美貌吓到,还是呆呆愣愣地想着其它事情。
可是夏昱心里可不这么想。
自他上次在庄稼地里除虫时遇到了这个聪明又漂亮的姑娘,就有些念念不忘。不但打听到了北雪这个人,更是时时关注她的动静。可一想到自己的年龄大了她接近一半,虽然心中仰慕,但实在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紧接着北雪的事就铺天盖地的传了过来,最后竟传成了北雪是个命硬的“扫把星”,而导致没人上门提亲。
这一下夏昱可急了,分明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怎么就成了“扫把星”了。不顾爹娘的反对,直接找到北雪的小姑姑上门提亲,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为了这事他可是激动得几天几夜都没睡着觉了,做梦都没想到他夏昱,成过两次亲,还带着一个病歪歪娃子的男人,居然还有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就在成亲的前一天,夏昱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这是个美梦,梦中都会笑醒的好事!
可是夏昱的娘薛氏对于这门亲事,却显得不太高兴,她可不想拿自家人的性命开玩笑。成亲这天的早晨,她还念叨,“就算是娶不到媳妇,也不能娶了一个那么命硬的姑娘回来。咱们家轩儿本就体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夏昱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对娘亲道:“娘,什么命硬扫把星的,我就不信这些。那么聪明的媳妇取到家,您老就等享福吧!”
薛氏拗不过自己的大儿子,自小到大她对这个儿子就是极宠爱的,但凡能做到之事,基本满足。这一次虽然她非常不同意,但也没有例外地答应了。
夏昱之所以看着眼前的新娘子有些发呆,那是因为眼前的姑娘,可比他在庄稼地里见到的美上何止百倍。那日匆匆一见,就觉得北雪如清水出芙蓉般清丽脱俗。
今日一见方才知道,原来经过装饰的女子更加美丽。
面宠细致清丽,像一朵纤尘不染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双眉如弯月,双眸如寒星,白净的脸庞当真如明珠生辉,美玉莹光,而且眉目间隐隐有一些书卷气息。而最让夏昱惊奇的是,此女子不过过了年才十五岁,怎么那张精致的脸上看上去竟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恬淡气质。
他看着北雪,北雪自然也看着他。因为那日匆匆一瞥,实在是印象不多。以后自己的后半生就和这个男人休戚相关了,虽然日子过得好与不好,在于自己的心态和努力,但是和这个男人也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所以她怎么能不好好看上一看。
夏昱长得人高马大,据北雪目侧大约有一米八的样子。五官很男性,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虽然称不上有多帅,但是长得很周正,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正义感。
北雪暗自点点头,目测这关算是过了。只要是对得起观众,又不影响到下一代的长相,北雪觉得她就可以接受。毕竟长相不是最重要的,甚至可以说它是诸多条件中最不重要的。而且对于这种盲婚哑嫁来说,期待值越低就越不容易失望。这也是北雪安慰自己的一种方法。
今日她不但没有失望,相反还有一点小小的惊喜。因为今天的新郎,要比那日在庄稼地里戴斗笠的大叔相比起来真是帅了很多。
“新郎新娘不要你望我,我望你了,赶紧喝了合卺酒,等酒客散尽,你们再关起门来对望吧!”身后福二娘这一句调侃的话,若得北雪和夏昱同时脸都红了。
夏昱虽然不是第一次做新郎,可这种激动,似乎更胜于初次。
不过合卺酒还没喝成之时,门外突然就涌进了一群小伙子。嬉笑着将夏昱拥出洞房,嘴里还念念有词,“今日夏家大郎当新郎,我们可要喝个痛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