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回来了。”门外突然被大半个人遮住了阳光,千晚坐在小椅子上抬起头,只能看见的是个人穿着青色麻衣的男人,这个男人背着一背篓的药草,因为是背着阳光看不清面容,听其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冷意。他看到了千晚,才放低声音和脚步,动作微微有些迟缓,这是对一个病人的基本礼貌。
走近了才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极为清秀,放在人群里,倒是不显眼。他退了几步,向千晚点点头,将背上的药草搁在一旁,转身急忙才进了屋。
“……”千晚再次抚了抚额头,其实她不吓人……
抓完药,因为千晚的身体不适合在奔波,俩人便决定先留在大秦,银子着实很郁闷呢,为什么不听听他的意见呢。封清越听到这话,淡淡笑了笑,不说话。千晚瞧了他一眼,有些有气无力地开口:“你有话语权?”然后,银子泪奔了。
而在挑住宿的地方,福佬倒是极为积极,想让他们几个留宿在这他的家里,不说千晚这般小姑娘病怏怏的样子惹福佬这个老人有些心疼,单看银子那活泼可爱的样子,自己倒也想有个小孙子来颐养天年。
封清越想了想,觉得这里是药铺,千晚接下来几日身子若有些异样也好有照顾。千晚的想法是这里离那些繁华街道近很多,她有空也好去看看。银子听了,立马蹬上小板凳,但发现还是矮了许多,踮起脚尖,满脸骄傲说:“看看,看看,还是我魅力大,福爷爷都喜欢我。其实你们也不用太仰慕我,但是也可以稍稍仰慕我一下下,否则我很容易骄傲的…银子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嗷呜。哎,人呢。”银子看着屋里鸟飞人散的场景,不免有些悲伤,喃喃低语,“果然高处不胜寒。”
“啾啾。”屋檐上一只小燕子飞过,顺带拉下一点点有机物在银子头上。
“……”
在福佬家呆了几天,与福佬跟那个男子也渐渐熟起来,那个男子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漠南,福佬倒觉得别扭,直接叫他阿漠,福佬似乎还想说了什么,但是看着漠南想了想也没开口,便进了屋子。熟识之后连千晚他们几个也直接叫他阿漠,阿漠基本每天都早出晚归替福佬上山采药,话也不多,一般你若不同他讲话,他便是安安静静呆在那里泽药草或者是晒药草,你几乎能够忘记他的存在。
那一日恰好除了阳光,千晚窝在后院的槐树下的摇椅上,闭着眼有些嗜睡。封清越手持着药草经过,看到她已经睡着了,转身进屋子取了床薄被,盖在她身上,她身性体寒,饶是出了大太阳,也还是该好好暖暖身子。她额间那块深青色的刺青因为仰着面,从刘海露出,有些引人注意。
他低头小心地摸了摸,目光有些迷茫,伸出的手在阳光下有些透明的苍白,但是其中的血管却又是显而易见的,几乎可以看清血管缓缓流动,很慢很慢,比常人慢很多,他瞬间回神,收回手,微笑着起身,取了屋里的纸笔。找了张桌子,铺开纸张,一笔一笔细细描绘起她此刻的模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太阳也渐渐落了。阿漠拿着竹筒过来了,待看见他画上的人,又瞧了瞧槐树下的小姑娘,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这画画的真好,你很喜欢这个小姑娘。”他说话很慢很轻,像是同外人说话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