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日之后,温玉却生了病,毫无征兆地躺在床上,神智不清,头脑发热,只是偶尔清醒,惊坏了整个朝野,寻来的大夫皆说不上是除了什么病症,公孙不眠不休照顾他好几日,整个宫苑皆处于沉寂之下。
“我始终觉得他的残魂应该在大成国内,我能感觉到。”银子扯着自己的头发,很是认真的模样嗅着空气说道。
千晚低头缓缓倒了杯茶,认真地模仿着前不久学得来的颇为高档的饮茶格调,不浅不淡抿了口。说道:“难得见你对某件事这么上心。”
银子使劲嗅了嗅,认真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抓了抓头发,猛地蹦下石桌,一溜烟往厨房奔去,一边念叨着:“香酥鸡排,蘑菇炖小鸡,桂花白梅糕,三鲜饺子……?”
手微微一抖,茶水溅出去,溅在她的白衣袖口,晕开了黄色的污渍,她摇了摇,颇为可惜,说道:“真是不禁夸。”
抿了口茶,她才抬起头,皱了皱眉,起身,便看见一道黄色的身影,还未看清人影,便听见“彭”的一声,跪在地上。“求求姑娘,求求姑娘,救救殿下,救救我妹妹……”
千晚这才看清,跪在地上的是多日不见的公孙羽叶,那双眼下是深深的眼圈,几天不见竟然憔悴到如此地步,“公孙姑娘,起来再说。”虚虚扶了扶,千晚便扶着公孙羽叶进了屋。
进了屋之后,千晚才瞧了眼屋外,看见并没有其他出入,才转身正色道:“公孙姑娘,我并不是医者。”
“千晚姑娘,我不是为了求医,只是,我知道你会画魂之术,我只为求一画。”公孙羽叶咬了咬唇,瞧着她的眼神很是炽热,认真地说道。
千晚微微皱眉,有些冷意,说道:“姑娘,是从何处听得这种话。”画魂之术是云荒大陆之外的不传秘术,知之者甚少,一个官宦人家足不出户的小姐,又从何而知。
公孙羽叶又猛地跪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响头,才说:“早些年,九真大师曾来到过公孙府为我祖父祈福,在归去的路上遇见我与我妹妹,他见我俩几眼便直叹道孽缘。那时候我幺妹少不懂事,我便找了九真禅师问何为孽缘,他同我讲,若到了一日无路可寻,必可遇见一名额间刺青的女子,那女子身怀画魂之术。我本不信这些荒诞的事情,便将这些忘了,知道近日想起,便知九真禅师所言的女子已到。而且我已经是……是走投无路。”
“姑娘,我愿用我所有去求一画,求求你,让我妹妹活过来。”
千晚支着头,眼中淡淡浮起一丝释然,九真这人竟然敢窥看天命,寻得到画镜之处,如今又敢预知未来,幸亏这老道死的早,否则她心里倒是极为不爽,而且这画魂之术……
看着眼前额头上已经渗出鲜血的女子,她心中也有些不忍,低头扶起她说道:“画魂之术是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人一旦死去,维系整个肉体的魂灵便会失去寄主而离开身体,游荡在九天之外,只等过了一个周期便会坠入轮回之道。而所谓的画魂之术,不过只能让没有消散的魂魄重新聚集,只是短暂的死而复生,用残留的意志维持他片刻的身形,但终究还是会消失在轮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