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银子大人大概见他们都不理他,便一个人抹了抹眼泪,扯着千晚的衣服有些撒娇地说。
千晚并为回应,低下头细细看了看那团红花,想了想才起身,转身,不带迟疑地走出园子。
“姑娘可是还欠在下五两银子,何日归还在下?”身后扬起懒懒散散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醉意。
千晚停下步子,扭过头看了过去,不自然脸红,有什么比喝了霸王茶却比正主逮个正着更丢脸。青衫公子饶有趣味地瞧着面前的姑娘,那日未曾看清她的相貌,称不上绝色,面色清雅稚嫩,那双眼,像碧溪山顶上那一湾碧泉,纯粹简单,素衣乌发,尤是发上有一支别致的白玉奇特的簪子,很是鲜艳。
“哪……哪有这么贵,你莫,莫欺负我们不懂事儿,五两银子可以在大成国住上最好的客栈住上一个一个月!”千晚声音有些大,颇有气势的回应道,脸色明显变了,看他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异样,似乎将他看成欺善的败类。
“那姑娘难道不知那家是大成国中最好的茶楼,一壶桃花酒便能抵扣小康人家半年的食住?”那公子倒是笑了,低头抚着手中的笛子。
千晚想了想,半晌咋了咂嘴,气势弱了几分,眼珠子转了转,说道:“那这位公子你可缺手下不?”
青衫公子挑了挑眉,手中玩弄着那支翠笛子,似笑非笑望着她,看起来有些宠溺的样子。
“你看,这家伙个儿不高,不吃多,能洗衣做饭,长得也赏心悦目,再不济也能卖到花楼里当个花魁,一年你收个五五分成也绝对保你吃香喝辣,你看,能抵欠你的五两银子不?”千晚扯着银子大人,又是摸脸又是捏肩,笑着小心翼翼地说道,活脱脱的像个卖笑的老bao。
银子大人愣了愣,半晌才跪下来,抱着千晚的大腿死命地捶着,哭着喊道:“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一句话顿时惊悚在场二人。
千晚反应最快,忙捂住银子的嘴巴,咬牙切齿道:“谁是你娘,你跟在我后面,吃我的,睡我的,用我的,怎么也得出出力。”
“你,你也不能把我卖到花楼里去。”银子瘪了瘪嘴,说着。
“你不有腿,不会自个儿跑回来?”千晚恶声恶气开口。银子大人顿时语塞。
只听得青衫公子低低一笑,如同乌弦上流淌出来拿捏最好最极致的琴音:“在下私还以为姑娘要毛遂自荐。”
此话若是放在寻常姑娘身上,应算得上是极为轻佻的话语,但是那青衫的公子举止正经,样貌端然,令人不觉得是轻佻,还有千晚这脑子明显不在寻常姑娘的水平线上,既没脸红,也没生气,只是微微叹息说道:“倒是辜负了公子一番心思了,若是银子他爹肯应下,晚晚便毛遂自荐。”尤是后面四个字格外加重,仿佛真的颇感惋惜。银子大人恶心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有力地抓了抓千晚的小腿。
“哦。”他似懂非懂勾了勾,瞧着头上的“囚苑”二字,突然意味深长笑着说:“姑娘可知那是何花?”他指着园中的红花。
千晚抬头很认真地看了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