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亮,部落的晨会已经开始了。部落正中间建有2米高的黑色地基,其上立着一根将近3米的图腾。人们在图腾前整齐列队,人人神情严肃。
队列离图腾5米,最前方是手持木杖的长老启明,紧挨着他的是狩猎队队长雷牙。接下来两列是持着开锋石器的狩猎队,其中男女皆有而雷木赫然在其右首。
狩猎队往后两米外,站着两列突破了蛮血境的孩子。其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余人,均手持未开锋石器。
到这为止是修行队列,其后是部落中老人和不能激发气血的族人。他们手持木耙气血不显,远离着气血境的孩子三米远。
最后末尾的是挨着普通人的孩童,他们都紧握双拳目露狂热。然而在整齐队列末尾,高出四周半人高的虎子却显得鹤立鸡群。
图腾前只有虔诚的祷告声,当祷告结束之际,长老默默抬手示意。大家赶忙收声肃立,静静等待着长老的训话。
长老转身开口:“最后的兽骨一个月后将会送达,图腾祭典也将举行!”下方爆发出欢呼声,几个孩子也举起了手臂。
长老严肃道:”安静!由于名额有限,接下来我公布大人和孩童的名单:雷牛、雷鹤、雷骨。。。”
随着孩子的名字被一个个喊出,大家无不深深吸了口气。特别是几个点到名的孩子,已经不禁发出了欢呼。
此时虎子并没有在乎长老公布的名单,他脖子伸的老高目光却落在了雷木身上。在确定雷木左手无碍后他重重松了一口气,然而在虎子做小动作时长老最后报出了雷虎的名字。
所有人都看向了虎子,本在队列尾的虎子总是尽量淡出大家的视野,但这突如其来的瞩目让本就自闭的少年显得更加不知所措。
虎子不安的抓了抓空无一物的双手,放在身前放在身后那也不对。这时在修炼队伍末尾的雷刚举起了手,他是狩猎队雷牙的小儿子。
他天赋异禀刚满12岁便突破了蛮血境,是被族人看好能接替雷牙职位的天才少年!
不待长老开口,雷刚已经抢过了话:“我前几日已经突破了蛮血境,为什么祭祀名单里没有我,却有不能修炼的雷虎?”
此时站在末尾的虎子深深埋下了头,仿佛像是一只受惊的鸵鸟。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在长老身前的雷牙突然沉声喝到:“长老的决定不容置喙,岂由你小子来发言。”
雷牙言语严肃却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然后他向着长老单膝跪下:“长老决定,我雷牙绝不质疑!族长在外猎杀蛮兽送回大量兽骨,大家也知晓族长不易。”
雷牙的声音一顿,提高了嗓音:“但是我们身处禁区边缘,多年来战死族人不计其数。我们急需此次祭祀一举壮大实力,部族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此时狩猎队突然有人带头高呼:“壮大部族!壮大部族!”转瞬间口号便传遍了队伍,长老看着眼前躁动的族民,低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雷牙。
此时人群攒动,本来整齐的队列开始紊乱,但长老仍低头看着雷牙一言不发。狩猎队的呐喊声、族人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此时列尾的虎子四周空出了一大块。没有人询问这个不能言辞的孩子,只留下一个幼小的身影独自承受。
虎子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身子如筛糠一样颤栗起来。周围熟悉的村民变得如此陌生,一股血气猛地钻进了大脑,虎子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下鼻头一酸。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只听一道沙哑的声音压下了所有喧哗:“虎子,抬起头来。”虎子心神一颤,他抬起头看到了舅舅温润的双眸。
“这个觉醒名额我们家不屑!”雷木转身挡在了虎子身前,他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了每个人耳里。本来嘈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就连单膝下跪的雷牙都站了起来。
“但这个名额是我姐和我姐夫拼命换来的!雷牙你要抢就和我比一场!“雷木的话一字一顿仿佛惊雷一样在众人耳中炸开。
当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时,一条斑斓兽皮如雷电一般穿过人群钉在了雷木身前。
雷牙的声音接着雷木的话音落下:“雷木,一个月后图腾之前!我接受你的挑战!”众人无不哗然。
晨会结束族民散去,本来日常的晨会今日却格外心惊动魄。
场地里只剩下长老和雷木,雷木冲着长老默默跪下:“雷木残躯为部落探索禁区已有10年!只求长老给虎子一个机会!”
长老望着这个本是部落最优秀的战士良久不禁摇头长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雷木背后汗水不自觉冒出,他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跪着。良久,他只听到法杖敲打地面的声音渐远,然后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罢了,我允了。”
部落的围墙高达3米,蛮血境战士都难以一跃而上。此时虎子盘膝坐在高墙上,他静静望着喧嚣的部落。
今天的时间仿佛过得比往昔还久,部落中的人们还在讨论着雷牙与雷木的对垒,言语中还不乏对雷木夸夸其谈的鄙夷与不屑。
虎子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静坐良久,村落中的炊烟起了又灭。然而部落内并没有人来叫他吃饭,直到太阳西落夜色降临。
当虎子默默的回到了家中推开门栅,他看到背手立在院内的雷木。院中并列的放着一把石棒和一根木耙,他冲着着虎子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僵硬笑容。
虎子看着眼前在月色下略有佝偻的背影,舅舅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回旋:“虎子没事,你想干什么,家人都支持你。”
虎子疯了一般冲向木耙,然后左手一把抓起了它。雷木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颤正要开口,然而下一秒木耙已被狠狠地掷出了院外。
虎子右手一把抄起了石棒,紧紧的撰在手心。他狠狠的抱住了雷木,院内只回荡着他的啜泣声。
雷木轻轻的拍了拍虎子的背,他沙哑声音颤抖着:“是我的好外甥!”
第二天,天色没亮虎子已经早起,开始了雷木给虎子制定的训练计划。天色微亮之际背着直径1米的巨石从村子跑到了几十余里外的山泉,然后在山泉边上击打巨木十组。
虎子击打巨木毫不停歇,仿佛全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他虽然没有突破蛮血境,但是族人不知虎子战力早已不下蛮血。
虎子的训练一直持续到中午:负重跑圈、击打圆木。然而伴随着不知疲倦的训练,最先到达极限的却是肉体。
虎子精神感觉自己还能训练,但是两只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烈日当头,他一头就栽在泉水旁,此时守在一旁的雷木快速冲出。
他一手扶起虎子,一手取出腰间的石斛,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中褐色的水灌进了虎子口中。
虎子只感觉一股腥腥的暖流从喉中穿过,胸口戴着的矿石发烫的厉害。虎子体内四处的经脉竟涌出一股褐色的能量,它吸收完暖流后迅速的融入经脉。但是它融入空空如也的经脉时,经脉中气血竟如喷泉一般涌出。
若此时有人路过就会发现,虎子胸口处一块石头散发着褐芒。他皮肤下压抑着一阵血色的光芒,血气隐隐要突破皮肉,这便是气血充盈突破蛮血境的征兆。
然而虎子的气血却好像被锁住,久久不能突破皮肉。看着这一切的雷木仿佛已经习惯,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虎子睁开眼只感觉浑身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抬头天色已经暗了然而舅舅还站在他身边。虎子看了一眼身边大了一倍的巨石,不禁呆若木鸡。
此时身边雷木指了指部落的方向,然后便转身朝着部落飞驰只留余音:“夜色的森林更加危险,我不会等你。回家的路,你需要自己走!”
转眼间雷木已经消失在林中,虎子咬了咬牙弯腰背上了巨石,然而起身的一瞬竟感觉比早上还轻松。
虎子压低身子猛地朝着部落方向冲去,此时夜色下的森林更加阴森,时不时还有阴森的狼嚎。
丛林中虎子背着巨石健步如飞,一边跑只觉全身血气在高速循环。虎子越跑越快甚至连内心的郁结都舒缓了,然而他听到的狼群的声音离他却越来越近。
月色下它们灰色的毛发熠熠生辉,双眸中发出危险的红光,呼吸间便能奔驰百里。它们群聚狩猎盯上了猎物往往死咬猎物,群起而攻配合默契。
它们便是蛮荒森林的狩猎者狼群,你不是蛮血境的战士就不可能逃出狼群的。然而蛮荒中更可怕的是狼群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诞生头狼!
头狼本身有蛮血境的实力虽然不强,但是头狼已诞生灵智。其善统御狼群行进有度,非蛮纹境强者不能驱逐。
虎子也知道狼群的难缠,同时第一只狼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已经知道他被盯上了!虎子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然而狼群以更快瞬间围住了他。
狼群并没有第一时间围攻,它们围着虎子一边发出低沉的嘶吼,一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虎子看着狼群的表现不禁面色大变,因为狼群的表现只能证明一点:这个狼群极有可能存在狼王,或者说已经诞生了狼王。果不其然狼群缓慢分开,一只独角银毛的狼缓步走出。
它比普通狼还要大上一圈,行进间竟有一丝优雅。头狼一到,四周的野狼开始长啸,它们仿佛在为头狼献上赞歌,又似乎在为虎子献上终章!
银狼戏谑的注视着眼前似乎已呆住的猎物,狼目中露出了嗜血的神色。银狼正要呼啸狼群围攻时,眼前弱小的猎物竟将身后的巨石猛的朝它掷来。
银狼长啸原地一跃,瞬间便越过了巨石。然而越过巨石时,银狼瞳孔猛地一缩,它看到一只披着紫色血气的“猛兽”!紫色猛兽一跃而起,其后发先至瞬间已到近前!
虎子看着眼前包围的狼群和头狼,他不禁内心涌出一股无力感。然而下一秒一股憋屈、委屈、愤怒却覆盖了内心的绝望,村里人的对他无视和对舅舅的嘲笑的话语仿佛就在眼前。
当时那股气血上涌的感觉又一次涌现,他的双眸瞬间被血色所代替。虎子身体内褐色能量第一次自主奔涌而出,此时经脉内隐藏的血气竟和能量结合一瞬间便涌出体表。
在巨石从虎子右手中飞出的刹那,一股紫色血气从他右手包裹上来。巨石猛地朝着头狼方向冲去,在头狼察觉跃起之际,紫色气血已经完全包裹住了虎子全身。
紫色的血气遮住了他稚嫩的脸庞,一双血色眸子在紫色的血气中显得更加妖异。在头狼越出巨石的一瞬间,虎子俯身弓腰猛得用力。
只见四周地面竟微微凹陷,他后发先至猛地撞向头狼!直到此时,四周的群狼发现了不对,他们抬头却看到了一个震撼的画面。
一只紫色的“巨兽”在空中咬向了头狼的脖子,四周群狼涌动转瞬便朝着猛兽奔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