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心里快要滴出血来,却只能默默承受。
她抬起头来,轻轻说了句,“我去帮你拿衣服,稍等。”
说完,掩面抹掉了脸上的泪,去房间取苏夏衣服和手机。
趁此机会,她悄悄把苏夏、炎康泽还有顾北熙的电话号码都记下来。
景楼装作痛苦的模样看着苏夏,如同泣血地,喊了一声,“苏夏。”
苏夏瞄了一眼炎康泽,抱歉对景楼说:“景大哥,你的好心我心领了。但是,我真没事。”
炎康泽心里揪得一疼,这个蠢女人还在叫这个男人大哥。
不是他来得及时,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景楼看了一眼苏夏,嫩的快要捏出水来的脸蛋被炎康泽紧紧搂在怀里,心里暗自悔恨道,这个小女佣怕是已经被人给摘了。
眼底闪现一抹恼火,但是嘴上却是无尽的关心,“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炎康泽火大极了,这上演的是什么?有情人被他这个恶人给拆开了?
“少在这里假惺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炎康泽黝黑的双眸渗出冰冷的寒霜。
景楼心里一凛,嘴上却强硬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炎康泽非常明显地对他嗤之以鼻,然后对怀里的苏夏说道:“以后不准你再见她。听到没有。”
苏夏被炎康泽紧紧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嘴上想说什么,却被他牢牢箍紧。
田甜垂眸递过来苏夏的衣服和手机,想再看一眼苏夏和炎康泽,却被景楼狠狠瞪了一下,只得退回房间。
就这样,炎康泽搂着苏夏,几乎是架着她,往家走。
路人纷纷侧目。
盛气凌人、生人勿进的炎康泽长得太好看了,站在那里,直直夺人眼球。
而怀里的苏夏则穿了一件匪夷所思的粉红色女佣裙,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极品女佣,让人注目不已。
走着走着,炎康泽突然放开苏夏,一个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苏夏一愣,赶紧小跑着跟在后面,无措地看着炎康泽的背影。
似乎,闯祸了?
不对啊。她不过是好心帮田甜的忙,就是没跟炎康泽说一声,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她嘟着嘴,喊道:“等等我啊。”
炎康泽像是没有听见,越走越快,把苏夏狠狠甩在身后。
苏夏索性不追了,在后面慢慢地,以能够踩死蚂蚁的速度,磨蹭着。
回去之后,肯定是一顿狂风骤雨。
能晚一会,就晚一会吧。
炎康泽冷着脸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走着,走着,却听不见苏夏跟在后面的脚步声。
他堪堪转过身,瞅见她远远地跟在后面,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用脚踢着一个小石子。
突然,一直低着头走路的苏夏,抬起头来,见炎康泽站在那里定定看着她。
本来呆呆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她朝他用力地挥手,嘴角裂开大大的笑容,好像是久违的朋友终于见面。
炎康泽内心一直憋着的火气,立马消失干净。
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根本就不是只值一千万,给他无价之宝,都不能换走她。
这个景楼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觊觎他的宝贝。
苏夏这个笨蛋竟然自动送上门去。
他冷冷看着苏夏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直接说了句,“你可以走了。”
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苏夏愣住了,直盯着炎康泽的眼睛问:“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现在可以走了!”
苏夏彻底蒙了,刚才在景楼那里,一点都舍不得她离开的炎康泽哪去了。
难道他是在演戏?
可是她在炎康泽的双眸里看不到一丝感情,眼前的他冷漠地让人心寒。
明明这么期待着离开炎康泽,重新过上开心自由的生活。
为什么现在心里竟然有一种钝痛感,痛得她胸闷发抖。
终于开始讨厌她了,是吧?!
炎康泽见到苏夏从开始的喜悦,到发愣,再到后来的难以置信,最终水眸里竟然升腾起一层雾气。
微微抖动的鼻翼和起伏的胸脯表明她现在的内心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苏夏抬起头来,强迫眼圈里转来转去的泪水再退回去。
然后,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红着眼圈对炎康泽,强颜欢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祝你幸福!”
说完,慢慢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无比凝重地往外走。
炎康泽的脑海里忽然闪过第一次见到苏夏时的场景。
一头乌发下的小脸惨白地如同女鬼,就这样直冲冲地撞向他的车。
哪里来的勇气或是说绝望,才能让一个弱女子有这般力量去撞一辆车。
本来以为她就是个碰瓷的,谁知道她竟然是顾北熙的未婚妻。
周周转转,她在他这里做了女佣,还扮作他的女朋友,暂时堵着了那些劝他结婚的嘴。
谁知,外公竟然非常喜欢她,甚至不惜将他的股份作为激励,让他赶紧与她结婚生子。
她是不情愿的,她是向往自由的,是他用了小伎俩把她圈在自己的身边。
原以为只要假以时日,定能让她爱上他。
谁知道,差点就出了乱子。
有人在惦记他的宝贝。还不止一个。
看来要行动快一点才行。
只是,哎,想到这里,炎康泽望着苏夏的失魂落魄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笨死了,穿成那个样子往哪里跑?
身上估计一分钱都没有,去住哪里,吃什么?
想流落街头吗?
哪里有这么漂亮的乞丐?
只会冲动行事,什么时候能让他放心?
炎康泽心里腹诽着,脚步却没有停息,直直走了过去。
背对着炎康泽离开的苏夏,这时满脸都是泪水。
还真是奇怪。
前一秒钟,她是那样期盼自己能够早点离开炎康泽。
可是,真正当他说出来的时候,怎么会有种跌入地狱的感觉。
身上的感觉像是全部消失了一样。
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丧失了喜怒哀乐,抽走了所有的情绪。
这时,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