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杏这人虽然在村子里嚣张跋扈,在家里也称的上贤惠。干在前头,吃在后头,有什么好吃的也不肯放在自己的嘴里。对张老狗虽说是张嘴就骂,有时候伸手也打过,可平时也是很心疼自己的老头子的。吃的穿的从来没哈呼过,宁肯自己不吃不穿也得先紧着张老狗穿用。
李春杏这一进去,张老狗马上就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做饭,洗衣服,哄孩子一下子全没人干了,大儿子喊饿,小儿子叫妈,家里人仰马翻。上乡里去看了看李春杏,只见她头发凌乱,两眼都肿成桃子了,满脸横肉的脸一下子也变成了皮包骨。想来这几天也是担惊受怕,心里不安生。张翠兰也是呜呜的一个劲的哭,连连的说着:“爹,你救我们出去,你救我们出去。”可是张老狗有什么办法?
张老狗在乡政府门前,找了个小角落,缩着身子,藏在角落里,等着公安员下班。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的12点,好不容易看见公安员骑着自行车出来了,也不敢大声的叫人,只能在自行车后边撒腿紧追。好不容易追上自行车,把人给叫住,人公安员什么也不说,只说让张老狗在家等信就行了,然后,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张老狗实在是没办法,家里也没有人能给他出个主意,只好奔着丈人家去了。让丈人和大舅子给帮帮忙。李春杏的哥哥是个明白人,一听说这事,马上就有了主意。这公安员的媳妇的娘家跟李春杏的嫂子是一个村,俩人没结婚的时候关系也很好。
当下,在家里收拾了一堆东西,张老狗和李春杏的哥哥和嫂子,三人就去了公安员的家。到了家,公安员的媳妇打开门,一看认识啊!赶紧迎了进去,跟公安员一说关系。公安员这才开口出了主意:给苦主赔偿,道歉,就能把李春杏放出来,别的法子一概不行,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张老狗寻思半天,自己要进安家的大门,非得让安进喜可打出来,只能去找田保国。田保国这人在村里威信高,说出话来,谁也得想想。可是这安进喜好像不吃这一套啊!
张老狗这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在家想的好好地,可是安进喜他不按套路走啊!脸一下子又跨了下来,愁眉苦脸的连连叹气。
看着张老狗的怂样,田保国“哼”了一声,顺手把烟卷屁捻死在脚底下:“这会知道发愁了?你早干嘛去了?谁家的女人跟你家李春杏一样?还不都是你惯得?你要是早早把规矩立下,还有今天这事?”
一连串的呵斥,令张老狗老脸发红。今年也是40多的人了,被队长训得像个孩子,这还真是没脸又没皮了:“保国叔,这回李春杏回来,我肯定会打折她的腿,让她上炕上哪去去不了,老老实实的在家看孩子做饭。嘿嘿······那个······,保国叔,你一会要好好劝劝进喜,我求你了。”两手抱拳,一个劲的给田保国作揖。
田保国拿起烟袋锅子,眼睛斜睨了张老狗一眼哼了一声:“看你那点出息!”
张老狗现在都一种想给田保国和安进喜跪下的感觉,只求能够说通,把李春杏娘俩放回来。
田保国悠然的吞云吐雾,望着安家的小菜园,心里暗暗点头:“这几个小丫头,心思真是很巧。弄得这小菜园小小巧巧,新鲜蔬菜品种还很多,吃着也方便,怪不得李春杏那泼娘们眼红呢。”
张老狗现在可是度日如年,一点也没心思想别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屋门,耳朵恨不得像兔子一样高高的竖起来,顺着窗户,听听里屋的动静。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屋里还是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屋里安心对着安进喜耳朵,小声告诉他,只要赔偿合理,就同意释放李春杏。安进喜听完面露惊讶的看着安心,嘴里说道:“心儿,爸爸可不是眼里只看见钱的人。我不同意要钱,李春杏就别想这么快就出来。”
安心心里一阵感动,看来这便宜爹真的还不错,显然在老爹眼里钱不如女儿重要,可是安心还是决定要钱,这并是说以后就放过李春杏,从此就原谅她了:“爸,如果咱们这次不要钱,李春杏也判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一年就能放出来了。咱们就不如要她300、500的,让她好几年也赞不出来,想起这事就肉疼。再说要是不要钱的话,肯定会耽误张大刚和张铁钢结婚,咱们心里也不得劲,你说呢?"
听见张大刚和张铁钢的名字,让安进喜的心软了软。大刚和铁钢跟他爹和他妈都不一样。都是寡言少语的好孩子。别看两家不说话,只要看见安家有活,都会偷偷的帮着干了。打水,捡柴禾就帮过好多次,有时候,在墙这边都能听见李春杏因为这哥俩帮着安家干活,骂这哥俩的声音。
安进喜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掌在安心的头上揉了揉,才说道:”心儿就是心善,好吧,这次咱们就放过李春杏。”
安心笑眯眯的点着头,趁机从安父的手掌底下把宝贝头发给解救出来,安父每次都把安心及肩的学生头揉得像鸡窝一样。挤了挤眼睛,趁势伸出手掌,比了个五的姿势:“要500块,给他个还价的余地。”
“你这小丫头,这是跟谁学的?还会讨价还价了。”安父大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安心的额头“心眼越来越多,以后可就长不高了。”
看着孩子没有受到李春杏的影响,还是这么机灵,快乐。安进喜的心渐渐地放开了,心里想到:“冤家宜解不宜结,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