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炎王府待了六七天,君莫野借口去游山玩水,带着岚海月离开了王府。
对于炎王来说,这个儿子就等于是个煞星,离开别回来都行,免得连累了王府上下,一口应承了。
柳夫人却有些不放心,派人跟在了背后,却在一处大山里跟丢了。
风轻云淡,衰草碧空。
两人心情一下子畅快了许多,不过接下来他们要做得事情,却是十分凶险。
两马疾驰,仿佛要行至天的尽头,纵横恣肆。
两天后,一处土堆沙集,随处可见马队骆驼来往。
岚海月和君莫野穿的十分古怪,头巾几乎把整张脸给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边转动着。
坠马集,是漠北第一集市,南来北往的客商武者,涉及数十个大小国度,人鱼混杂,虽然看似平静,熙熙攘攘,但却潜藏着无尽的凶险。
岚海月不明白君莫野不在紫华城内培植势力,讨老皇帝欢心,却跑到这关外来吃沙子,不过相信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人流越聚越多,今儿似乎赶上了盛事,赶集的人人山人海,两人几乎被淹没在人潮之中。
“怎么,真打算放弃逐鹿皇权了?”岚海月倒也无所谓,正好新婚不久,这么游山玩水的,就当是度蜜月了,来到风华大陆,这是她最开心悠闲的几天了。
君莫野只是笑,神秘兮兮的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边的商铺和摊位人满为患,生意好的跟流水一样,摊贩和店铺掌柜们都笑得合不拢嘴。
“今儿是坠马集一年一度的第一盛事,万宝无遮大会!”君莫野解释道:“不管三教九流,还是豪门望族,只要是有宝贝要出售的,都可以参与进来,许多求购宝贝的武者亦或者王公贵族都会来此地淘宝,去年赶集的人数达到五万之众,看这架势,今年的人数会递增!”
他的样子悠闲,倒像是个看守农场的小农场主。
岚海月知道无遮大会,无遮大会是佛门信徒听高僧布道讲法的盛事,而从字面意思理解,这万宝无遮大会,大概就是为了买卖宝贝的大集会,人数居然高达数万,这是个恐怖数字。
而且这数万人还是流动的,有些购的宝贝得偿所愿,半途就走了,有的是新赶来的,南来北往,十分壮观。
岚海月注意到,这集市看起来乱糟糟的,但是却有一些常服打扮的武者在人群中穿梭,腰上别着弯刀,显然是负责集市秩序的人,她对这个集市的管理者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就在刚才,有几个拿了东西就要跑的,被武者当场抓住,并且砍掉了一只手臂,而那些来来往往如过江之鲫的人却没有一人为之侧目,就像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坠马集的规矩,凌驾于任何皇朝之上,只要到了坠马集触犯了规矩,就得按照坠马集的规矩办事,哪怕你是一国之君,也照样严格执行。
偷了东西就直接剁手,故意捣乱的直接处死,没有半分情面好讲,而这些执法者也都是高手,所以虽然域外大漠集市不少,却只有坠马集让人信服,坠马集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响,很少有人敢在坠马集撒野的,不过偶尔有些不识好歹的东西会触这个霉头,结果落下终生残疾的下场。
“这坠马集呢,曾是漠北传说中的战神摩尔多坠马战死的地方,漠北人曾有传言,战神摩尔多临死前发下宏愿:我摩尔多虽然身死,但灵魂永远护佑漠北民众!这也是坠马集比其他市集更加有名的原因之一!”
君莫野走到一个泥人摊子前面,让摊主给岚海月捏一个泥人出来。
岚海月只得把头巾掀开,让摊主照着五官来捏,很快那泥人出炉,虽然脑袋大大的,蠢萌蠢萌的,但确实有八九分相像,岚海月忍不住笑了。
这集市根本就是个规模超大的跳骚市场,什么东西都有,吃的玩的用的,秘籍、丹药、毒药、蛇虫鼠蚁,什么都有的卖。
集市建筑的摊位和城郭虽然不小,但依旧无法容纳成千上万的人,一些后来的商贩,把摊位都延续到了城外三里,黄沙漫天,铺天盖地,众人大多都以头巾蒙面。
好在城郭里,还有一些隔离风沙比较好的餐馆,外边虽然是土坯做的,但里面装潢得很华丽舒适,当然,由于进出的客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扑了一层黄沙,室内也沾染了一些。
二楼倒是雅致,岚海月和君莫野坐在一个包间内,把铺满了灰尘的头巾掀掉,然后点了几个菜吃了起来。
“我倒是挺佩服这市集的主人的,这么大的摊子竟然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估计也是个大人物啊!”岚海月有些感慨的称赞道。
“这个当然,坠马集形势复杂,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人,必然有些分量,而这坠马集的主人,大家都没见过他的真是面目,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由于其亦正亦邪,行事霸道果断,修为高深,几乎来过坠马集的人都敬畏的称呼他为:域外邪皇!”
君莫野抬起手臂,将一杯马奶酒喝掉,跟岚海月介绍起来。
“然而,这跟你争夺皇位,有什么必要联系吗?”岚海月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君莫野带着她远走大漠,难道真的只是游山玩水这么简单吗?
“说不定这人就被本公子收服了呢?将来妙用无穷啊!”
君莫野似笑非笑,眼神中带着的神秘,让岚海月有些心痒痒的,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啊。
“你要知道,就算我君莫野有心争位,但皇城里的那些人都对我畏如蛇蝎,就算我腆着脸去巴结甚至跪拜,都无济于事,在皇城里培植势力是行不通的,所以,我想到了域外!”
君莫野眼神眯了眯。
岚海月深为赞同,是啊,一个直接威胁到老皇帝的人,谁跟他走得近谁就会陷入危险之中,即便他风华绝世,智慧过人,也没人愿意跟他有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