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这节骨眼了还有什么不当说的,就笑着道:“怎么?是不是有关什么机密?不能告诉我?”
徐警官笑了笑说:“这倒也不是,不过这个线索有点奇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晃了晃说,“这照片也是从李长善家找出来的,不过我隐隐觉得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因为这上面的人……”
我看徐警官欲言又止,就把照片接了过来,低头一看,浑身就像过了电一般,怎么,李长善和他也有关系?
照片上这个人我并没有见过,上次看到他时也是在照片上,据我所知,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怎么会突然又进入我们的视野,而且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所有事情的源头,也就是我得脏病的时候,因为照片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爸的至交,老张,也就是菲姐的老爸。
而照片里是老张和李长善的合影,看样子应该是在南方的一个村庄里拍的,因为他们身后的建筑和植物都有着南方色彩,而从他们照片中的年龄推算,这应该是90年代末期的一张照片,那时我才十几岁左右。
我记得老张的名字叫张天森,和我爸爸是多年的朋友,只是分隔两地,不怎么见面罢了,这下子不由得我不奇怪,难不成这张天森也和此事有关,他和李长善是老相识?那么张菲菲会不会也和这事有关呢?怪不得徐警官说自己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看来他也知道这张天森是菲姐的老爸。
我一下子就慌乱起来,脑中也是乱成麻,徐警官见我沉思半天不说话,就接着说:“小丰,你觉得这个张天森和李长善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张照片能不能给我,我想去调查调查。”
徐警官说:“这个你放心,这个照片是我自己翻拍的,原版在我这里,你要用就拿走吧,如果调查到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事,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我从派出所出来时,就感觉冷风阵阵,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多少有些寒意,兰州这个城市绿化不怎么好,夏天就光秃秃的,到了冬天更显荒凉,可大概市政部门为了让城市看起来有点生气,不仅栽种了许多的冬青,还在路灯上挂着一些假的塑料花,远远看去就好像进了陵园一样,让人倍感不舒服。
不过在这里即将第4个年头了,早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而这一系列的事情也似乎把我和这个城市紧紧地绑在了一起,甚至我还在这里的黄河中死过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开始伤感起来,这些事让我的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
我又拿出那张照片,看样子我有必要去一趟菲姐家了,于是我就迎着呼啸的北方朝公交站走去,等我到了菲姐的家,她开门发现是我明显有点意外,赶忙把我让了进去,我们有一阵子没见面了,于是她就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有些事似乎不必告诉她,就笑着说:“没什么事,就觉得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怎么?菲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菲姐笑了笑说:“我正做饭呢,你先坐坐,我做好了咱们一起吃。”我和菲姐已经很熟了,所以也没必要客气,于是就点点头。
菲姐转身进了厨房,我则站在客厅里,目光又扫到了那一墙的照片,那是张天森去好多地方时的留影,全部都是些最普通不过的照片,突然,我就发现其中的一张似乎和徐警官给我那张的背景很像,我把照片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对比下一看,果然背景中的建筑和风景都如出一辙,我又怕菲姐发现,就把照片又装了回去。
这时,菲姐端着菜就出来了,见我看着墙上的照片,也没当回事,招呼我上饭桌吃饭,我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问她:“张叔叔这走南闯北,在世的时候本事一定不小。”
菲姐见我说她老爸,就也笑着说:“嗨,我爸啊,一辈子到处闯荡,好事是做了不少,可这不到头来也是一场空,自己还不是一个脑溢血就过去了。”说罢,她秀丽的脸上就有点难过。
我见自己触动了菲姐的伤心事,就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一小会儿,我就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菲姐:“菲姐,我看张叔叔去的地方风景都不错,这是哪啊?”我指的并不是我刚才看的那张照片,因为我怕引起菲姐的怀疑。
菲姐听我问她,就走过来,瞅了瞅说:“我也想不起来了……哦,对了!”说罢她把钉着那张照片的图钉从墙上摘了下来,然后把照片翻了过来说,“你看,我爸在这些照片后面都写着地名呢,这是陕西安康市王喜庄王家堡的……你瞅瞅我爸,尽去些小地方。”
我笑了笑说:“大概是这些小地方脏东西多吧,要不然怎么显得出张叔叔的手艺呢。”
菲姐笑了笑说:“行了,先吃饭吧,你要想看,我等会给你看看我爸以前的相册。”我一听,那最好不过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吃完了饭,菲姐长得漂亮,一举手一投足也都是十足的女神范儿,这样的女人居然已经离婚,且到现在为止还是单身,不禁让我奇怪起来,我就问她:“菲姐,平日里就没人追你吗?”
菲姐一听我说这个,就笑了笑说:“我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年龄这么大了,谁还看得上我。”
我一听就说:“菲姐,快别这么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能找个好男人。”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了半天,菲姐这才去洗碗。
我赶紧把之前那张照片从墙上摘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这个地方果然是在南方,只见地址写的是“福建省晋江市胡家乡东洲村”,我赶紧把这个地址默默地记在了心中。
不一会儿,菲姐就又拿着相册出来了,我们俩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其中夹杂着许多菲姐小时候的裸照,看的她自己都有点害羞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别的线索,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告了辞,说有空再来看她。
菲姐的一系列举动格外自然,我基本可以确定她绝对没有欺骗我,我径直来到学校,想找少祺说说这事,少祺瞅了瞅那张照片,也是格外震惊,说:“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是有关李长善的唯一线索,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去一趟福建,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又或者可以在那个叫东洲村的地方找到李长善的蛛丝马迹。
少祺点点头说:“也不知道这个李长善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既然他和苗老板有关系,我们就不得不妨,毕竟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我们不主动一些,搞不好哪天又要出事。”
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说:“现在课上的也差不多了,我打算自己去一趟福建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话还没说完,少祺就摇摇头说:“你单枪匹马怎么行?怎么着也得找个帮手,可我……”我知道少祺来学校工作没多久,这个时候让她请假陪我去自然不行,可三虎也有自己的生意,跟我去似乎也行不通,突然我心中就想起了安易。
这时就听见少祺说:“要不让安易跟你走一趟?有他在,我也放心。”
我一听头就大了,要说有安易在也挺好,但是我们俩中间无疑需要一个人做调节剂,要是就我们两个人,我真不知道和他怎么交流,再说这小子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表情,我实在是不喜欢,于是就摇摇头说:“我看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少祺笑了笑说:“怎么?你还怕他不成,他那人不就是脸臭点吗?不过身手和头脑绝对都是一流,有他帮忙,你可以省掉很多事,而且他应该也乐于去帮忙,实在不行,我就让我外公跟他说说。”
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洪爷,不过这少祺的话也在理,再说李老爷子和梁兰花以及那条狗汪子的魂魄还都在安易那,最好也能把他们带去,很多人做不了的事可以拜托给他们,就这样我心中就有了计较。
想到这里,我就勉为其难对少祺说:“那行吧,我晚上给安易打个电话,看看情况,还有,你最好盯着菲姐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概又过了两天,安易和我就踏上了去福建的路途,常姑姑得知我这次要出远门,不知道为什么很是高兴,说爷爷也挺高兴,还说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我笑了笑说:“放心吧,有百鬼玉呢,要是有什么危险也无妨。”
这个东洲村在晋江的东边,还差十几公里就到了海岸线,因此即使是冬天,空气依然很潮湿,和兰州相比,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