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尸整个的头部都埋在笼罩在它身上的黑袍里,我只能看到黑袍中隐约出现的干枯脸庞,看不到清楚他的脸,但我分明感觉的到有一双充满死气的眼睛盯着我。
那干尸抬起头之后,整个大殿忽的寂静下来,那鬼王蛛后竟是躯体趴伏在那青玉璧上,头紧紧贴在供桌之上,整个躯体急剧颤抖。而在蛛后身后竟然书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虚影也朝着那具干尸躬身,头紧低着,根本不敢抬起。
虫鸣一停,良子眼睛瞬间恢复清明,顿时冷静下来,眼睛微眯看向祭台旁,随后冷笑一声,一枪朝着那只鬼王蛛后打去。
怪你什么妖魔鬼怪,劳资先宰了再说!
子弹穿过那具红色虚影,直接将那鬼王蛛后打成绿色虫浆,无数的白色荧光从那蛛后碎裂的体内飞出,一部分飞到那具红色虚影身上,而剩下的则全被那具干尸吸入体内。
十字架再度震颤,像是一根巨大的生锈铁钉在光华石面上摩擦。那具干尸发出一声呜咽,声音就像是破旧风箱中晃动的扇叶声一般。
那具红色的虚影则是凝实许多,想必那些白色荧光应该就是鬼王蛛后吞吸的魂灵精魄。那红衣女子此时起身回头朝着我们施了一个万福,我看像她的眉眼,眼角处有一颗红痣,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位女子,只是此时的相貌要比之前显得灵性许多。
良子看着面前的那位红衣女子,冷声道:“林子,咱们面前站着的这个女的不是人吧?”
“她只是一只魂魄不全的魅,人都有三魂七魄,可她却只有两魂六魄,投不了胎只能在世间游荡。”我右手抵在下巴上,看着眼前的这只魅却犯了难。
很显然她根本离不开这处大殿,准确的说是她根本出不了这地宫。若是她出了地宫入了人间,恐怕就会真的成山精树魅,再想转世投胎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也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在鬼王蛛后出救下了她的魂魄,那就再送她一程。
我解下背包,从后边掏出之前在那个英国人身上捡到的玉器,挑出一件螭纹白玉盏,小心放到面前看着那只魅道:“你若是不想魂魄在这处大殿内散尽,就投身入这个酒盏。借玉之灵气滋养,再寻高人招魂,说不定能凑齐你的另外一魂一魄,再度投胎。”
那只魅听见我这句话,美眸惊讶的看着我,随后一行清泪从脸上滑落,朝我们再度施了一个万福,化为一道红光流入那玉盏之中。
我看到玉盏之上露出一道莹莹白光,便将那玉盏拿了起来,随后放到良子的背包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良子,这只魅兄弟我就托付给你了。这个螭纹白玉盏说不定就靠这只魅养出了玉灵,那时候你就赚大发了,就是普通白水放到这酒杯也能喝出陈酿的味道。”
“真有那么神?”良子瞥了我一眼。
“传说,不过也差不离了。魑魅魍魉这四种东西除却魅外大都面貌凶恶,让你凭白得了一个美女,兄弟我还不够意思?”我一手勾在良子的脖子上,眼睛朝四周扫了一眼。
真是奇怪,这鬼王蛛后死了,却幼蛛群丝毫没有散去。只是安静的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就算我主动上去踩两脚,都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鬼王幼蛛是被蛛后控制的?蛛后一死,这些幼蛛就全部跟着死亡?
良子没有应声,双眼看着我眼神那个纠结,那个幽怨,简直令人发指。
我顿时觉得浑身一凉,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朝后一跳,指着良子道:“卧槽,听传言说在军队待得时间长了,就会那啥!良子卧槽我真的喜欢女的,别看我现在没有给你找个弟妹,但我真的喜欢女的啊!”
“滚,劳资也喜欢女的。”良子白了我一眼,指了指后边的背包,拉开紧身衣,指着脖颈上挂着的玉观音道:“你忘了劳资信佛吗?”
男戴观音女戴佛,良子脖子上的那只玉观音,是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给他求来的。他一直带在身上从来没有离身,每隔两天都会很细心的擦拭,那只玉观音他刚刚带的时候还是黄白之色,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如羊脂白玉一般。
“亏你还是在红旗下长大的人民子弟兵,这么多年的思想教育白教育了。”我把背包重新背在肩上,道:“放心吧,那只魅影响不了什么。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每天晚上对着她读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佛门无不可渡之人,你给她讲经说理不久完了。”
“切,你知道我看见书就头疼,那能给你一样?”良子撇撇嘴,最终还是把那只螭纹白玉盏老老实实的放在包里。
魑魅魍魉中,魅最擅长构造幻境,所以很多志怪故事中说一些山精树魅把过往路人勾引过去,将其吸成人干。
这句话倒是不假,但是魅营造的幻境往往都是一个人心里隐藏最深处的东西。
我在幻觉里看到阴兵过境,那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东西,我到现在都认为那个地方就是传说中的黄泉。
那良子呢?
他那般怒吼是看到了什么?
良子退役回来之时,我刚好被陈瞎子带往秦岭地宫。当我回来之后,良子就恢复成高中是那种嬉皮笑脸,成了一个贱不兮兮的二货。
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他没提过退役之前的事,我也不会问。
谁能没个秘密?
我摇了摇头把心中想法压了下去,蹲身带上胶皮手套正打算捏起一个鬼王幼蛛细细查看,可我刚刚碰到,那只幼蛛就化成了一堆灰烬消散不见。
“这些幼蛛那些死去的人的怨气化成的东西,没有实体,怪不得蛛后一死就全部僵硬跟着死去。”我看向周围慢慢消散的绿光,道。
良子则是紧盯着那个束缚在十字架上的干尸,眉头紧皱道:“那只干尸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然鬼王蛛后惧怕成那个样子?”
“哼,鬼王蛛乃是死气所化,所以根本不会惧怕干尸。而这具干尸能让鬼王蛛后惧怕成这幅模样,肯定只有驯服它的主子才能办到。”我食指敲着要腰间的折叠铲,看着那具干尸冷笑道:“即是如此,这具干尸的身份还难猜吗?除了东王杨秀清,谁又有资格被七星镇尸锁在十字架上?更何况还被九宫锁魂阵锁住魂魄,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