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刻钟,宁夏子便挟着赵家公子来到了镇东王府前。
镇东王府极具气势,依着青山,傍着绿湖,有琼楼数幢,林立其中,气派非凡。
宁夏子押着恶少来到大门前。
“唔唔唔......”恶少被捆绑着而且口哑不能言语,想要呼声求救,却也只能发出“吱吱唔唔”之声。
“公子?”两名身穿银甲的护卫见到此状,当即怒目瞪着宁夏子,厉声道,“快快放开公子!”
赵家公子正是镇东王赵盘之的独子赵一戈,在西城区可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不仅仅是花花公子,而且还是穷凶极恶的少爷。
“请求两位带我去见镇东王赵大将军!”宁夏子也毫不逊色。
“哼,镇东王是何人?是你这等凡人可以求见的?”两个护卫言罢便拔刀向夏子迎来。
就在弯刀即将落在宁夏子身上的前一瞬息,宁夏子立即“露锋”,紫电青霜双剑分别招架着两把大刀。
“乓!”夏子凝聚九阳星髓之力在锋刃之上,一剑电芒烁烁,紫气冲天,璀璨光芒连成一片,像是一把电光神剑,一剑青光迸发,光华四射,神芒向着四周震散出去。
紫电青霜与大刀来回激斗,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宁夏子仙风步法犹如飒沓流星,在两名护卫前“咻咻”地漂移不停。
“快看,门口有战斗!”突地,从府中传出一道粗狂的声音,随即一大堆人便冲了出来,个个身穿盔甲,手持利器,直逼宁夏子而来。
“住手!”为首的一人吼道。
宁夏子尚与两名护卫斗争着,无暇顾他。
为首那人见宁夏子不理,当即便拔出三尺长剑,纵身一跃,举剑便朝夏子的头颅劈下!
宁夏子急中生智,一把携着赵一戈,便闪出了数尺之外。
“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他!”宁夏子手持“紫电”短剑,横在赵一戈的脖子之上,道。
“哼,竟敢在帝都镇东王府撒野!”那头目愤怒的吼声中带着几分讽刺之意。
“王族世家犯法,皆与庶民同罪!”宁夏子道,“快,带我去见镇东王!”
赵一戈在宁夏子手上,宁夏子不畏权贵,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众人只好服从他的命令,引他入府。
宁夏子押着赵一戈,昂首阔步挺进了王府。
宁夏子不知道,镇东王府权高位重,而且天朝等级森严,他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吓人了。
以下犯上!
即使镇东王是明事理之人,也绝对吞不下这口恶气,也绝不会任人欺凌,宁夏子竟敢孤身一人到赵府来问罪,府中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主上,公子被人抓着进府了!”
一座富丽堂皇的房子中,一仆人上报道。
“哦?竟有此等事!?”
片刻之后,宁夏子便押着赵一戈来到这人面前,背后跟着一帮赵府护卫,个个凶神恶煞,腰间配刃。
宁夏子见面前此人端庄儒雅,一身锦袍,应是赵盘之无疑。
“蓬蓬!”宁夏子解开了赵一戈的穴位。
赵一戈当即震开绳子,跑到了父亲面前,跪了下来,哀求道:“爹,这个贱民欺我太甚,在大街上因为一点点小摩擦,就看我不顺眼,对我拳脚相对!这样就罢了,但他还亲自把我押到这里示威,打伤我的手下,简直欺人太甚!可惜孩儿技不如人,打不过他,给爹你丢脸了,父亲,快替孩儿教训这个贱民吧!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恶气,赵府上下都吞不下这口恶气!”赵一戈不断地喘着气,假惺惺地慌乱地胡编一番。
宁夏子真没想到,赵一戈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自己做错了事情反而振振有词,简直就不是人。
此人无恻隐之心、无羞恶之心、无辞让之心、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放肆!”镇东王赵盘之脸色微怒,对着赵一戈道,“你书不读,也不修练,知不知道,世家争夺战就在眼前,本座哪有时间给你处理这些烂摊子,你给我滚下去!”
镇东王赵盘之竟然毫不怜惜地踹了他一脚,把他踢出一边,随后道:“左右,给我带下去,让夫子好生管教!”
宁夏子顿时为之一惊,心想这个镇东王是个好人。
果然,不愧为镇东王,人品如山,威严如山!
“丽子姐姐是多虑了。”宁夏子顿时暗道,“镇东王人品很好,我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这个孙子赵一戈,居然和父亲不是同一个样,真不知道他时不时镇东王生的!”
宁夏子见状,心中的那口恶气也总算吐出了,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起来。
随后,赵盘之对着宁夏子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请问你是何人?敢问犬子又是如何得罪了阁下?”
宁夏子向赵盘之俯首抱拳行了一礼,随后道:“将军,我乃镇东大将军宁绍成之子宁夏子.......贵子今日在市坊间欺凌一老人,我刚好路过,看不过眼,所以才教训了他一顿......”
宁夏子竟然当着镇东王的面直言不讳。
这时,赵盘之面色似乎有点阴沉难看,但不过一眨眼,赵盘之便恢复了祥和斯文之模样,笑道:“呃......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犬子竟敢如何对待百姓,所谓‘教不严,父之过’,看来是本将军之过啊!”
赵盘之思考片刻,又道:“这样吧,宁公子暂且请回,犬子我会派人好生管教,今晚我会派人到宁府门前亲自送上厚礼,以作谢罪!不知公子怎么看?”
赵盘之言罢,便面露微笑,宁夏子虽然觉得他笑得很诡异,有点不寻常,但眼见事情得到了解决,故而也不多虑。
宁夏子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看来天下公义在各大世家的心目中还是遵守的,真是可喜可贺。宁夏子心里暗自高兴。
“好吧,那就谢过将军了!晚辈就此别过。”宁夏子行礼后便告辞了。
宁夏子走在大街上,心里暗道:“镇东王赵盘之果然不愧为大将军,颇有君子风范,为人大度,正像父亲所言,为官者,要学会’低头做人‘,才能‘出人头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宁夏子想罢,便觉得十分愉悦,为百姓出了一口恶气,还教训了恶少。想必父亲也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高兴吧。
宁夏子回家后,从宁丽子口中得知那位老人已经得到安顿,正在修养,于是便兴高采烈地跑去父亲母亲那里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本来以为父亲会为他的正义行为感到欢喜,谁料到,父亲竟然露出了极其严肃与难看的神色,母亲也皱起了柳眉,问道:“夏子,你......你真的闯进了赵府?”
宁夏子见母亲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便觉得好生奇怪,道:“是啊?怎么了,母亲?他儿子不义,我就到他们府中告上一状,我们各大世家不都是秉持正义公理的么?镇东王已经答应今晚前来赔罪了,我相信,这没有错。”
“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宁府带来了大麻烦,你......你打伤他儿子就算了,竟然还闯到府中去问罪,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宁绍成面带怒色,道。
“绍成......”闻人清欲言又止。
“夏子啊,虽然我名义上是镇东大将军并从属于镇东王赵盘之,但在朝廷上他是北王派的人,在朝中一直与父亲作对,又怎会管什么正义公理,即使看起来是君子,那也是做给你这些后生晚辈看看而已,他们世家要的是面子,自然不能做得太绝把你直接轰出去。那赵盘之如此虚伪,不仅仅不是善水,而且心如烈火,好争好斗还不奇怪!”闻人清娓娓道来。
“不可能的,他既然是镇东王,就应该有仁义,而且这是他亲口说的。”宁夏子反驳道。
“唉,孩子,你还是太单纯了。”闻人清道,“各大世家尔虞我诈,其中奸诈,你是有所不知的。”
“我想,今晚宁府必有大难。”宁绍成一脸肃然,声音低沉,道,“孩子啊,到了今晚,你就知道到底谁是正确的。”
晚上,宁府中一片安宁。
而宁府门外,却是一队兵马,大约一百来人,举着篝火,照亮半壁天空。
“放箭!给我全部烧光!“一人下令,随即便是上百支火箭一齐发出,直射进宁府。
“着火了,快救火啊!”宁府一个角落中一片火光,众人皆忙着打水救火。
“宁绍成,这就是我们的‘赔罪礼物’,记住,以后妄想以下犯上!”
一人喊道,随后百人部队便匆匆离去,马蹄哒哒,马嘶阵阵,卷起一道道烟尘。
待到部队全部散去后,众人忙着救火,并从火光中走出一道人影。
此人正是宁绍成,这时又走出了两人,正是宁夏子与闻人清。
“看到了吧!”宁绍成道,“幸好我早有计划,料到他们要烧我粮仓,我早已将粮食全部转移,留下稻草,要不宁府就损失很大了。”
宁夏子虽对父亲的猜测感到颇为惊奇,暗道父亲真是料事如神,竟能猜出镇东王要烧他粮仓,但看看眼前的状况,然后想想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能一脸羞愧第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沉默不语。
闻人清似乎看出了宁夏子的心思,便走了过来,柔声道:“夏子,这不怪你,你还年幼,心思单纯,但经过今天之事,你要成熟,知道人心险恶……..这件事是镇东王错在先,也不好让君上下令给我们赐罪,所以你父亲猜到,他们肯定会派刺客前来骚扰一番,既然他们杀不得,除了火烧粮仓,也做不出什么对我们不利之事了…….”
“父......父亲,孩儿知错了。”宁夏子恍然大悟,瞠目结舌,一时不知所措。
“这世界不公平的事情有很多,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夏子,看开点吧。”宁绍成似在给宁夏子解说人生的大道理。
看来我还是太单纯了,人心险恶,伪面君子三尺剑!
真没想到,赵盘之送来的不是礼物,而是一把把火箭,差点把宁府的粮食库给烧光了!
这真是出乎了宁夏子的预料。
当宁夏子想起自己白天时候凭着一股意气与胆识勇闯赵府的时候,突地感到一阵阵心悸。
差点就给自己家族带来了大难。宁夏子感到羞愧不已。
“幸好他们没有上奏朝廷将我们满门抄斩,我们受这样的小灾已是万幸了。”宁绍成舒了一口气,道。
宁夏子经过这一场大事,顿时觉得感概万千。
世态炎凉,这些世家都是仗势欺人,这个世上还有正义所在吗?
以后我会冷静,绝不会凭着一股意气行事了,凡事三思而后行,绝不做大头冲。
但倘若再遇上这样的事情,就不应该见义勇为吗?
这个世界,强者尊,弱者卑!
强族势力,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若想保护弱小,若想保护自己乃至身边至亲之人,只有变强!
要想不畏强权,要想打倒霸权主义,只有变强!
变强的理由!宁夏子终于找到了修炼的理由,要作为一个强者的理由。
但宁夏子仍然觉得纠结万分,心中矛盾久久不能消除。
不行,不能任由他们这些所谓的强者肆意妄为,变强,是保护弱小,为自己家族雪耻的唯一途径!
宁夏子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