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纪元七十四年,九月十日。
中洲疆域,东圣州域。帝都,紫炎城内。
阳光煦煦,云卷云舒,却是寒风呼啸,十分干燥。
这是宫殿外的走廊,四周皆是高高的宫墙。宫殿极大,琉璃镶金,金碧辉煌。
天朝等级深严,阶级分明,故而紫炎城布局精细而严密,楼墙玉宇高高伫立,守卫也是五
步一岗十步一哨。半空中也有各种奇鸟怪雕在盘旋监视,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惊心凄厉的鸟鸣。
宫中深处不胜寒!
周围十分冷清,只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直直地立在廊上,双手背负而立,眺望很远处的一朵黑云。
他正是太初皇秦征。
西北南方都是晴空万里,唯独东边有一朵巨大的乌云,其间有着丝丝电芒在其乱窜,里面闪耀着红橙蓝锭紫黄绿七色之光,却看不清里面是何物,显得奇迹怪异。
黑云之下,正是陈传教的天塔,天塔上的两道天蓝光柱直射入黑云之中。
“唔?“太初皇眉头骤然竖起,一脸肃然。
这时,一个黑点在附近的城门处迅速移动,朝太初皇行去,步伐轻飘,转眼便到了太初皇跟前。
此人正是天朝丞相李师,头戴红冠,斯文的长相中带着几分奸诈之色。
但听他道:“君上,边疆速递,宁绍成的飞羽部队已经惨败给大壑国的半兽部队,飞羽部队死伤惨重,宁绍成也是遭其重创,蒙铁心太师与闻人家族已经前去救援。此刻军情紧急,东圣边疆的‘玄龙段’万丈天城怕是保不住了…….”他略作停顿,思索片刻,再道,“军中传言,据说是三年前宁绍成监督‘玄龙段’万丈天城不力,所以才让大壑国的半兽人轻易攻破城墙——而且宁绍成迟迟未交上那男女双婴,应该予以重罚,以彰显军令如山,不得有误。”
只见太初皇站立不动,仿佛一座大山,双眼并没有望向李师,而是望向天边,淡然道:“那东皇洲大壑国的人都有着一套特殊的星髓修炼方式,能够随时化为百尺巨兽,而且少昊酋长领军有方,还有皇鸟、鸾鸟、凤鸟等妖兽相助,即使是再高的天墙、楼台也会被摧毁,这样看来,大壑国的人要取胜仗可是时时刻刻的事情。至于那对双婴,祭祀也不急于一时,平时多催催他,他一定不会拂逆孤的意旨。而且‘黑火纯阳’男婴与‘煞月纯阴’女婴极其罕见,不太好找。丞相大人,尚不需要太急着治他的罪。”
“可.......他既然身为镇东大将军,怎能轻易战败边疆?这样的话天朝的安危如何能保?”李师道。
“放心,孤早已秘密派遣镇东王赵盘之前去相助,东边疆能保。”秦征面不改色,镇定道。
“李师,你看东边。”秦征向东一指,道。
“这......那是东国教上空......臣近日观紫薇星略有衰弱,难道这是不祥之兆?”李师道。
重明大陆有万千帝国,每个帝国都设立司命大人,司命大人都为这个帝国设定帝星,他们都认为天上的星辰与国家、凡人的命运有所牵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说,帝星弱,国运衰;帝星明,国运盛。而大秦帝国的帝星正是东北方的紫薇星,这颗星自亘古至今都高高地悬在天边,戴着朦胧的面纱,让人看不透。
关于紫薇帝星的传说,也有很多,据说那是一个神的世界,高手林立;也据说,那是一个荒无人烟的世界,一座座死城,寂寥无边。
“不,这不仅仅不是凶兆,而且是国强的标志!”
秦征仿佛激动万分,手一直颤抖着,似乎这是一件十分震撼的事情一样,看着那里,怔怔出神,呐呐道:“陈传.....殇月…….”
宁府,天莲台旁的深林。
宁夏子与闻人鸣吃过烤肉后便要下山了。
“小紫”此刻也落在了宁夏子肩膀上,时不时用小爪子挠一下夏子的颈项,与他逗玩起来。
“嘘!”宁夏子忽地警觉起来。
“怎么了?”闻人鸣疑惑了。
“你看!”宁夏子指着天莲台道。
但见一个黑衣男子,正打坐在天莲台中间的“天元”黑点位置,而地板上的另外四个黑点则是亮起了四道不同的光芒。
“他在干什么?”宁夏子又惊又疑,道。
“不好!快阻止他!”闻人鸣言罢,便是纵身一跃,跳过了天莲台,手中的“轰天”神枪便直指那人而去。
“闻人,切勿着急,且看看情况再说!”宁夏子见闻人已经冲锋而去,喊也没用,也只好亮出双剑,朝着天莲台那人飞身而去。
“彭!”一道炮弹自闻人鸣枪上的机关打出。
就在炮弹距离黑衣人只有咫尺之遥时,黑衣人竟然在原地凭空消失了!仿佛是幻觉一般,不曾存在。
而四周的四种奇光,也随之黯淡。
“怎么回事?”宁夏子问道。
“你爹不是说天莲台核心隐藏着什么玄机吗?可不能让他轻易夺去!”闻人鸣手中长枪猛然铿锵落地,似乎十分恼怒。
“但敌人状况尚且不明,连境界都看不出,怎能轻易出击,要是我们两个人命丧峰上,岂不是浪费了几年的修炼?闻人,以后可不要再轻举妄动了。”宁夏子道。
两人抓紧时间下山,想要快点将此事禀报父母。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下山了,来到了府中。
“不好了,不好了!”一声声娇嫩的女叫声忽地从前面传来。
两人加快了脚步,上前问道:“怎么了,媛媛姐?”
眼前正是一个肤若凝脂的少女,名唤媛媛,是府中侍女,也有点修为,这四年来也时不时到山上去给闻人鸣与宁夏子送饭,或是陪伴他们聊聊天,他们三人也因此熟悉了不少。
“将军他,他受重伤了!”媛媛道。
“什么?”宁夏子焦急了,正欲推开父亲的房门进去一探。
“不要!”媛媛阻挠道。
“怎么了?”宁夏子一脸诧异。
“四大护法与你妈等人正在里面为你爹疗伤,切勿打扰!”媛媛急道。
宁夏子只好按捺住焦虑的心情,在门外慢慢等待着。
“夏子,不要焦急。你爹会没事的。”闻人鸣安慰道。
等待的时间,仿佛一分一秒都很长。
半个时辰后......
宁绍成从房间里出来了。
宁夏子马上站立起来,就在这时,两父子对望着,两人都如同看到渡尽劫波后的兄弟一般,为之动容。
夏子凝神看去,看到了眼前已衰老很多的父亲,看到了父亲慈祥的脸上出现了往日不曾出现过的灰霾,顿时怔怔出神。
这四年来父亲的神色凝重了很多,较之往日少了许多欢愉之色,可能朝廷公务繁忙的缘故吧。
宁绍成身穿金银铠甲,脸上有着数条红色的伤痕,被硝烟熏黑的脸颊,灰黑灰黑的,这四年来宁夏子都很少见到宁绍成,在山上时,宁绍成有时候一个月来一两次,甚至有一年来的次数不过十次。这几个月来,许久未见父亲,他老了,变得佝偻,脸上疤痕累累。虽如此,但他在孩子的眼里,他的身影,还是屹立不倒的,他在孩子的眼中永远是高大的,是山,是榜样,是英雄,双手为家族撑起一片天。
宁夏子的心里感到不由自主的一酸,随即眼眶一热,感触甚深。
寂静年华,似水流年。时如逝水,欢愉不再。人生无常,物是人非。
或许父亲真的老了,他日理万机,战事连连,岂有半刻安宁日子?
“我要扛起整个宁家,我不能再让父亲操劳下去。”
顿时,宁夏子目不转睛,在心里下了坚定的决心!
“父亲?”宁夏子走了过去,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妨......”宁绍成示意道,“不过是打了败仗,胜败兵家事不期,没事的......”
这时候,从府中走了六人,其中包括风林火山四大护法,身穿长纱清丽无方的闻人清,还有一个身穿衣衫的中年人,左手是只精钢炼成的手臂,左眼戴着机械眼罩。
他就是闻人鸣的父亲,宁夏子的舅父——闻人杀,精通械甲之术。
风林火山四大护法这四年来也为宁府操劳了不少,因为亲自教宁夏子修炼,所以跟宁夏子混得挺熟的。
“父亲!”闻人鸣走到闻人杀身旁,行礼道。
四年来闻人鸣一直都在宁府陪伴夏子修炼,直到今天才见到父亲一面,自然也很是想念。
“舅舅!”宁夏子行过礼后,便跟父亲宁绍成说道,“爹,刚才在天莲台发现一个神秘人在作法,是不是在盗窃我们的机密。”宁夏子问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宁绍成想了想,半晌,才跟闻人清道:“清儿,你赶紧前去看看!”
闻人清似乎也明白的了宁绍成意思,想出了其中端倪,便马上走了出去。
众人皆是跟随她前去。
这是宁府深处的一个书房,周围是幽幽的青竹林,并无人把守。
进入房间,只见到寂静的房间中物品并不多,十分朴素,一个书架被挪动了位置,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正是一个洞穴,有阶梯通向下面。
宁绍成见书架位置被挪动,顿时面带愕然与惶恐之色,急忙朝地穴走下去。
众人皆向地洞走去,其中经过一段仿佛很长很长的狭窄下梯路......
走出一个狭窄的洞口之后,一个宽阔的溶洞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宁家堡的地下洞府,仿佛是一个洞天福地一般,别有洞天日月。
莫大的空间里,三道石桥通向对面的祭坛,石桥之下是万丈深渊,黑乎乎的一片,深不见底。
而洞府上空则是法力营造的滚滚乌云,汹涌澎湃地翻涌着。
洞府里神秘莫测,似乎守护着很重要的东西。
两人走到了祭坛前,看见祭坛之上是一个巨大的石像,石像高达数百米,苍老而逼真,是一个威武的英雄形象,手持神剑,大显神威。
而英雄石像旁边则是一个异兽石像,龇牙咧嘴,甚是凶狠。
“爹,这石像是谁?是宁祖师吗?”
“不是,据说是远古的一位大剑师,是远古之时的洪荒第一剑皇。”宁绍成道。
“果然,天权、天璇、天玑、摇光四颗解锁之石都被盗取,幸好最重要的‘天元’之石被我们藏在更隐秘的地方,他们才找不到,以至于打不开天莲台,从而得到那样东西!”闻人清道。
“被盗取?怎么看出。”宁夏子为之一怔,问道。
“在大剑师石像的周围本来有四道奇光,就是守护着四大解锁之石的法力,现在已经消失了。”闻人清道。
“难道是他们所为?”闻人杀道。
“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闻人清百思不得其解,道。
“在我们都离开府中去救绍成的情况下,他们高手众多,可能找出这藏处也并不难。”闻人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