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恭高高跃起,眼看就能重伤高士奇,他一想到自己即将大仇得报,甚至闭上眼睛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刻。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空。
谢长恭睁开眼睛,右肘剧烈地疼痛让他张大了嘴巴,他一边揉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向四周张望。
只见高士奇由台上的两位守卫搀扶着,原来是他们在关键时刻救了高士奇。谢长恭冷哼一声:如果是我,他们还会那么好心么!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没有权势的人总会被人轻视!
“谢长恭胜!”守卫一声大喊。
令谢长恭欣慰的是,台下多多少少还有些掌声,而他如今最需要的就是鼓励。谢子琪和小风此时已经冲上了勇武台,他们的喜悦溢于言表,两人架起谢长恭,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到台下。
台下的张锦心望着安全归来的谢长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吸了吸鼻子,揉了揉脸,硬生生地挤出了笑容。
谢长恭观察到了这一切,心里竟有些生疼。他多么想对她说:锦心,我赢了,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然而很快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做梦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佐之才,你做得到么?
谢长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恭喜!恭喜!”从张锦心身后忽然走出一个人来。
谢长恭这才想起自己的师父也在场,忙抬头张望,却始终没有看到王思远的身影,他失望地低下了头。
“哥,宋公子和你说话呢!”谢子琪凑到谢长恭耳边小声提醒道。
谢长恭抬起头,正好撞到宋天楚的目光。宋天楚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谢长恭也点头致意:“侥幸胜了一回,实在惭愧。”
“谢兄何必谦虚呢!勇武台上方能出真英雄,胜了便是胜了。”宋天楚赞叹道。
谢长恭低头苦笑,他从来都不会自欺欺人。这一次侥幸获胜,完全是依靠高士奇的轻敌心理,要是真正动手打起来,他根本不是高士奇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
“今日谢兄大胜而归,我们到天香楼为谢兄庆贺一番如何?”宋天楚见谢长恭不再说话,紧接着提议道。
谢长恭很讨厌讨厌这种聚会,而且他如今还有伤在身,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宋天楚嘴上说是为了他,眼睛却一直盯着张锦心。谢长恭得知他另有企图后,非常生气,正准备拒绝。
“家兄还有伤在身,而且天香楼闲杂人等众多,锦心去了也不合适,如若宋公子不嫌弃,到谢府一叙如何?”谢子琪抢先说道,语气中颇多敬意。
宋天楚拍手叫道:“是我考虑不周,如果能到谢府,那是在下的荣幸。”
此时此景,谢长恭实在不好反对,他将头移到另一边,不再理睬宋天楚,然而之后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宋天楚。
商定完毕,五人开始向谢府走去,宋天楚极其善谈,一路上与谢子琪聊的很是投机。勇武台离谢府需要经过几条大街,路程并不是很近。在期间,街上的行人时不时会有几个人来到他们跟前,然而他们却并没有任何事,目的只是向宋天楚问好。
第一次,谢长恭冷笑一声;第二次,谢长恭鄙夷地目送来人离去;然而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谢长恭终于看不下去了,要是在现代,他肯定怀疑这些人是宋天楚找来的托儿。但古代也有托儿么?谢长恭开始对宋天楚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终于来到谢府,谢子琪便马上命人去禀告谢文博,并且亲自引着宋天楚走进了客厅。谢长恭一脸的不屑,搂着小峰走进了自己的小院,让他高兴地是,张锦心竟然跟了过来。
“小风,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可以走到书房。”谢长恭急着打发小峰离开。
小风显然没有领悟谢长恭的意思。“公子,这怎么行?您伤得这么重!”
如果不是张锦心在场,谢长恭一定会好好数落他,如今只是冷冷地说道:“哪那么多废话,叫你走你就走哪!”
小风委屈地看着张锦心,却仍旧没有离开。张锦心抿嘴一笑,和解道:“小风你先下去,你家公子由我照顾呢!”
小风这才松开谢长恭,将谢长恭的手搭在张锦心肩膀上才不舍地离去。经过误打误撞,谢长恭居然占到了如此大的便宜,身上的伤痛早已荡然无存。
张锦心搀扶着谢长恭,来到书房里,并将他安置在椅子上。之后她便在书架前驻足,开始翻阅书架上的书籍。
“你平时也看这些书?”张锦心从书架中间取出两本书放在谢长恭身前的书桌上。
谢长恭定睛一看,尴尬地挠了挠头。“平时闲着会看一些,都是解闷用的。”
张锦心眨着眼睛,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总是这样,表面上你对任何事都不在意,其实有时候你比谁都在意。这本《战国策》是我父亲极力推荐给宋公子的书,没想到你也在看。”
“不要提他!”谢长恭伸手将书甩到一边。
张锦心将两本书合在一起,重新放在谢长恭眼前,低声说道:“在路上我就觉得你好像对宋公子有意见,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是又如何!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模样。”
“你听说过崇文馆学士么?”张锦心突然问道。
“什么学士?”谢长恭并不知情,他想到历史上都没有提过,想必也不是那么出名,只是他忘了一点,他的历史很差,而且是差的一塌糊涂。
原来徽太祖陈霸先在即位之初在京城设立了崇文馆,目的是为了招纳天下贤士。而能进入崇文馆的文人,都是各地的翘楚,而崇文馆学士便成为了当时文人的终极目标。
崇文馆学士极受陈霸先的器重,很多政事都会和他们商量,而崇文馆已然成为了陈霸先的智囊。不仅如此,崇文馆的学士亦可入朝为官,除了之前跟随陈霸先的老臣外,崇文馆学士在朝中已经担任了一些重要官职。比如当朝右相宋景便是崇文馆出身,还有吏部尚书高达等等。
谢长恭仔细听完张锦心的介绍,钦佩的同时,心中也有了疑问。“当朝右相宋景,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他便是宋天楚宋公子的父亲。”
“原来如此,那宋天楚不会是走后门才成为崇文馆学士的吧?”谢长恭打趣道。
“宋天楚是崇文馆设立以来最年轻的学士,而且是皇上钦点。”
“这么牛逼!”谢长恭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诋毁的话了,只好做一个安静的人。
谢锦心看到谢长恭将几乎将头头贴到了桌面上,嘴角微微翘起。“不过他马上就不是最年轻的学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