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三零二章
决战的序幕
其实,陆家嘴与樊家村的距离,并没有多远,x.
既然是老邻居,太过张扬也不好,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这些家伙动作熟练,在船上就开始伪装,黑巾蒙头,只露了双眼,脚上踩着的都是草鞋,手腕上缠了白布,一直到手肘,平时用来分辨敌我,伤了以后,这就是绷带。就连常年在船上的赤脚汉子,都穿了旧草鞋,张虎臣的计划是,给樊家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歪到外来人的身上去。
这些水上的撕杀汉,用的武器大都是短小精悍,短刀,铁尺,匕首,攮子,连钢刀都没有几口,到是双股长叉比较多,钢刀刃口雪亮,质量也还凑合,但是,刀身有些地方,保养的不够好,已经出现了锈迹;盾牌和硬弓就没有了,更别说强弩了。
陆家老三带了十几个兄弟,上了于怀的船,才知道什么叫奢侈,什么叫武装到屁眼。
也明白上回于怀说,敢用二十几人就敢乘了船在大江上晃荡,绝对不是吹牛,而是谦虚了。只凭船上的强弓硬弩,也足够将任何找麻烦的人干倒。
于怀的船上,弓弩手的装备配置,一般都是枪弩一架,短弓一张,匕首两把,有的还有个人熟练使用的小武器,比如说手斧;要是力气大的,身上也许还背了小钢盾,就比如于怀和几个头目,这些头目身上必然有盾牌,这是黑云岭的制式装备。
除了单兵武器,船上还有弩炮四架,因为本次跟陆家嘴的人联合作战,这些利器都藏在底舱。
于怀的座船虽然只有三十六米长,但是,宽度也只有五米左右,在这时代,已经是少见的苗条了。
软帆船在大江上还很少见,还使用了船只的其他新技术,比如轮舵,比如船只两侧带有风车般的水轮。水轮通过舱底的水手踩动机件,带动外边的水轮,十六人的水手,就足够让船只快如飞鱼。
在甲板周围,没有楼船那么高的防护,但是,特别支撑起了挡板,还可以按照需要,加装盾牌,也足够使用。
两桅船的速度与灵活都够用,以这艘船的装备看,平时在江上讨生活的汉子,百十人根本就不在人家眼里,几轮箭放出去,果真不算事儿。
陆家老三还发现,不单是他们的装备好,训练也是别有风格,这些人在接近了樊家庄的时候,身上都没有一丝响动,身上抽出来长短不以的宽布条,将身上的零碎都捆起来,甚至,就连嘴巴,都拿了布条捆绑。
黑云岭上大当家莫弘操练出来的行军搏杀技术,暗夜潜行技术,每一样都让这些自诩撕杀汉的陆家嘴好汉们,红了脸孔。
跟人家一比,自己这就是草台班子。
再想想于怀刚才说的话,看向张虎臣的眼神,就更加炽热了,到是让感觉敏锐的张虎臣感觉,好象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于怀过来小声的解释,才让他放松下来。
夜色如纱,笼罩在大地,江水轻荡,扑卷了堤岸上的土石。
樊家村的地方虽然也在江边,条件就比陆家嘴就差上了许多。
江边的码头窄小,幸运的是,在这边,有处石崖凹陷,停泊了四艘中型船只,规模与陆家嘴,根本就没法相比。
并没有在这里靠近码头,容易打惊扰到敌人,船只行进到上游的浅滩里,战士们就都滑进了水里,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这个安静的村落。
这些好汉里面,水性最差的就是张虎臣了,如果不是属性太过强悍,基本上就是铁块入水的货色。
韩美云到是如水中飞鱼,玲珑的曲线在水下一闪即逝,因为短暂所以激烈,让张虎臣印象深刻。何若依也是一贯的幽雅,从容,仿佛海豚一般的温和安静。
等到主力攻击手都进入到了预定位置,攻击发动。
樊家庄里因为多了许多生人,在外围放了许多哨探,但是,对张虎臣来说,这些人都是靶子。
有兽化骷髅,对生灵气息的探测,这些自以为隐藏得严密的哨探,就是比点了烛火都亮堂的目标。
首建奇功的,自然是黑云岭的精锐力量,于怀一点都没藏本事,完全用的就是最好的射手。这些汉子们,就是出了山寨,操练的功课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当初于怀带人离开黑云岭的时候,莫弘就曾经吩咐过:远离巢穴,最有可能客死他乡,唯一能保证自己荣归故里的,就是时刻保持警惕和拼搏的斗志,操练一刻不停,甚至,还有加倍训练。也就是于怀跟这些兄弟打成一片,自己练得更凶,钱财和待遇给得更好,才能让这些精锐,再进一步,成为战斗的行家里手,在张虎臣看来,有了些强悍的意思,用荣耀之城的实力划分方式,基础属性,起码有两到三项,能达到二十点以上。
弓手的弦颤抖着,弦上四团毛球,减弱了震颤的声音。
箭矢,带着三棱箭头,扎进暗哨的脖子,撕开了皮肤,穿透了喉结,与这一箭同时发动攻击的,还有六个人。
黑云岭的好汉,第一次向这些江南同行们,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精准打击。
六只弓,六只箭,丝毫不差,准头奇佳。
草丛里面,陆家老三伸出了拇指,他是负责第一个潜伏哨的,这人藏在灌木丛后边,一处挖成两尺深的凹陷坑洞里面,铺了厚厚的蓑衣和油布,甚至,还有一壶烧酒。
特别去看了一下这位三当家的手法和技术,一刀切进了脊柱上边,第二和第三处关节的缝隙,这技术,不是熟练就能掌握的,而是要有绝对的关节知识,大量的练习,还有特别的技巧,看来,陆家兄弟,能够称雄这一片地方,也不是浪得虚名。
指了一下那暗哨脖子后边的伤口,张虎臣比了一下大拇指,表示赞赏。
挨个的清理掉隐藏的暗哨,扫清了彰碍,打通了前进线路,有幸运不死的,也给抓到了突击队伍的后边,看押了起来,这些人,最好一个活口都别放过。
因为是短暂居住,所以,这些人都集中的呆在了村里祠堂外的几个大棚里,打谷场周围,新架了些棚户,最近没有下雨,天气也没有那么冷,都是习惯吃苦的汉子,身上也健壮,晚上稍微挨一下,就过去了,所以,这些驻留在樊家村的外人,没有骚扰到村里的住户,也没有引起什么麻烦,普通百姓就是这样,只要你别干扰到正常生活,就不会有人管你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几个头领,比如于怀,陆家兄弟,还有张虎臣,何若依,崔大路,都上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敌人的位置,准备制定计划。
按照陆家老二陆行深的说法,咱们这样干太费劲了,直接杀进去,男的斩首,女的抗走。
江湖好汉们,流行的就是这样的二流或者是三流战术,难怪每年死伤惨重。
张虎臣是绝对不同意这样干的,而是让大家都退了回去,在外边找个安静的地方,凑在一起弄作战计划。
崔大路是个积极分子,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他第一个发言:我们几个人抗盾在前面吸引注意力,让大家跟进,到了中间场地,直接分散成各个战斗小组,到时候,每个小组负责一个区间,省时省力。
不行,这样一来,我们能够抓到的人极少。你看,晒谷场的周围,都是矮小的民居,只要稍微有些混乱,这些人爬起来就能钻进去,到时候,里面情况复杂,咱们到时候,追还是不追?何若依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要么,我们将这小村围起来?到时候,保证一个都跑不掉!陆家老三也试着出主意。
我们人手太少,如果碰见硬把子,容易伤了兄弟性命!崔大路到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以刷好感。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咱们既然来了一次,就干一票大的。先打草惊蛇,点了他的祠堂,然后,等他们救火的时候,趁乱杀入,集结在祠堂前面的人,自然不会想到,咱们制作出来一个大号火炬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留几个活口,能榨出来消息就可以了。张虎臣在地上勾画了一阵,没有什么好办法。
自己这边虽然都是精锐,但是数量太少,堵不住晒谷场周围。
外边船只随时准备出动,将逃到水上的都干掉。何若依补了一句,赢得了大家的认可。本来都是水上汉子,现在竟然别人来提醒,实在是有些丢人。于怀是这边最为精锐的海上战斗人手,由他与陆家老人配合,负责堵截水上通道。
陆家老二,带了船上取来的火油,直接潜入进了祠堂后边的,将火油倒在帐幔,甚至将供桌上,都洒了些。截短了供奉的香火,陆家老二就退了出来。
时候不久,祠堂里面火光就亮了,陆家老二咧了大嘴,无声的笑着,这些事情,他自小就做得熟练,自然没有半分难度。
晒谷场上的人,靠近祠堂的人并没有醒,反而睡得更家舒服,因为,近秋时节,晚上气温不高,有热气升腾,带来的温暖,更能让人安睡。
另外一边的人就不行了,因为他们感受到了风。中间气流朝上升腾,两边气流下降,形成了对流风,睡得实在不沉,还有烟火的味道。
晒场上逐渐热闹,樊家村的人,首先顾的就是祠堂,而外来人也没有收到外围哨位上传来的不利消息,并没有觉得是有人攻击,藏了一阵,也就出来与村民一起,进行救火。
老房子着火,没得救。
祠堂虽然也是砖瓦结构,但是,其中少不得要有些木制的结构,尤其是供桌上的牌位,木梁,帐幔,这都是引火之物。
火势冲天而起,里面还杂了火油,陆家老二也是积年老匪,手法自然不同寻常,只靠水,根本就灭不得火势,而且,等到有人起身,赶过来扑救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桶桶的水泼出去,效果不大,就连外墙的砖头,都给烤得烫手。
眼看着火势到了最鼎盛的时刻,后边突然传来了撕裂纸张的声音,只有武行人才知道,这是弓弦上扎了绳带,用来消除声音的方法。
有人偷袭。
本来就是半夜惊起,又跑来跑去的,浪费了力气,大多数人,都有些疲惫,所以,就算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闪避或者逃开,也都慢了一拍。
三棱箭头的杀伤力,并没有多强大,但是穿透性极好。第一波三十几只箭矢,一只未空,而且,从黑影里面铺出来的,满头裹在黑布里的汉子,寂静无声,仿佛从泥沼翻滚出来的恶鬼,穿过了晒场,撞进了人群。
围绕在祠堂火场前面的人,就是最好的靶子,于怀带走了二十人,陆家兄弟的人手,没有去跟于怀参合,毕竟,在水上,他们的战斗风格,与黑云岭上并不相同。
所以,第一批扑上来的,都是陆家嘴的好汉。
张虎臣与挑战者,是在外围做支援形攻击的,并不贪功,尤其是韩美云,奇特的冰霜属性的气息,每一个沾到身上的,身形都为之一顿,只要给她纠缠上,就别想跑。
崔大路是一点都不客气,带了自己的人手,紧跟了陆家嘴的好汉,就冲进了战团,上次的大规模战斗,崔大路在剧情人物身上捞的好处,并没有让他满足,普通的战士,才是出战利品最多的地方。
上次在传法大厅里,对抗变身挑战者,表现出来强悍的攻击,并不是崔大路自愿,而是形势所迫,还是那句话,狮子不会与绵羊做朋友,只能保持相对的实力平衡,才有合作的机会。
一直以来,张虎臣带给崔大路的感觉,冷静,温和,还有危险。
并不是有文勇这样的人罩着,才怕了他,而是能感觉到,仿佛是的火山,明明有冰雪封盖,却有时刻都能爆发的强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