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兮知道万俟域会来找自己,却未曾想到他会来得这般早。
这晚她刚刚泡完药浴,微湿的墨发散在身后。着了身淡紫色织锦抹胸掐腰长裙,越显得盈盈楚腰不足一握,外披一件水芙色广袖华裳,肩若削成,肌如白雪,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尤其是翘挺的柔软处那一抹嫣红的莲花瓣,为整个人都添加了一抹艳色。
万俟域进房间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幅美人出浴图。
他甚至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李芙兮朝他嫣然一笑,盈盈一拜道“君主”。
万俟域这才反应过来,向前跨了二步,扶起人儿,审视着她美好的一切,目光扫过她锁骨下那五片花瓣时,万俟域直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大掌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万俟域的声音很是低哑
“很美”
“君主”芙兮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恩?”万俟域幽深的黑眸闪过一丝暗欲,尾调的上扬带着些许勾人的意味。
李芙兮踮起脚尖,伸长了玉臂,环住了男人的脖颈,微微抬起小脸,注视着他俊冷的容颜,随后伸出粉舌舔了舔他刀削般的下巴。
万俟域眼眸微微眯起,腰间大掌骤然用力,他狠狠道“你这个…”
“君主…”芙兮美目盼兮,波光流转,白皙的小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凤眼微微上挑犹如勾人心魄的小妖精。
万俟域猛地抱起了人儿,大步行至床榻处,将其丢在被褥之上,随后欺身而上,薄唇狠狠折磨着她微启的红唇,渐渐地,他火热的吻一路向下,至盛开的莲花前,反复啃咬着,直到那片肌肤已遍布痕迹,万俟域才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抬起头,随后扯过被褥,强行将她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
“芙兮…”
万俟域喘息着,声音暗哑得迷人,沉沉看了最后一眼,随后转身背对着人儿。他此刻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引、诱了,竟忘了正事。
一时之间,二人各怀心事,房间静了下来,只余灯罩下的火光微微摇曳。
直到一双纤细白嫩的玉臂自后环上了男人精壮的腰身,柔软的娇躯贴上了男人坚硬笔直的后背,万俟域的耳畔传来了微热的喘气声,他听见她轻叹
“君主是不是有心事”。
万俟域身子一僵,薄唇轻轻抿起,黑眸中蕴藏着锐利的光芒,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半响后他解开腰前的小手,转身盯着人儿,薄唇微启
“孤想让你去寻蛇鳗花”
李芙兮的水眸微微黯淡几分
“为了柳妃娘娘么?”
注视着人儿此刻的模样,万俟域升起了几分疼惜,但一想到那女子为了自己甘愿做蛊引之事,他按压下心中的怜意
“放眼望去整个嬴天,或许只有你有成功的几率”
“只是几率而已”李芙兮抬起小脸,水眸中满是委屈的控诉
万俟域的眼神闪烁,他狠了狠心道“芙兮去的话,说不定会成功。但如果不去的话,梦然一定会死,她是为了孤才。。。”
李芙兮垂直放在腿侧的小手紧紧握起,所以要用她活下来的几率赌她的命么?
“芙兮…你就当,是为了孤吧”万俟域别开了眼眸。
“好”李芙兮垂下了小脸,眼眶泛红,她提高了声线,一字一顿道“她能为你做的事情,我同样可以去做,甚至于不会让你有任何难做的抉择”。
“……”
“君主,芙兮乏了,想安寝了,恕不远送”李芙兮转身,狠狠掀开被褥将自己裹进去,再也不看他一眼。
万俟域蹙紧了眉头,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房间,轻轻带好了门。
这注定是夜不能寐的一晚。
翌日,芙兮揉了揉酸痛的双眸,起了个大早,稍稍收拾了番,交代了下管家自己不在期间打理好府中一切,便换上了一套轻便的劲装,背着简陋的行李,出了门。
依着前世的记忆,这趟却是轻松了许多,从出发的秋末,到如今到达西部戈壁时,已经冬末了,黄沙漫天的戈壁显少下雪,气候却异常的冷且干燥。黑乎乎风卷起了沙子,迷乱了人的视线。
四周都是卷起枯枝黄沙移动的风暴,偶尔能见到一、二座土丘侧壁陡立,地上有些沙子已冻成了僵硬的块状,有些却软软的踩上一脚便会陷进去,李芙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手中的长鞭挥舞不曾停歇,她不知道脚下何处便会潜伏着毒物,所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懈。
就这样走了十几天,直到身上携带的干硬馒头都快吃得差不多了,一座高耸的陡峭山壁才出现在李芙兮的视线范围内,她眼眸中闪动着兴奋的火焰,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她知道就是这座山,在险陡的峭壁之上,有一株冬日盛开的蛇鳗花。
又走了一日,李芙兮算了算大概日期,决定在山脚的洞穴内歇上一晚,她有前世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依着那时的方式采花是最好的,况且,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如果没有那只骆驼队,她没有把握自己还能有力气走出荒漠。
这晚,李芙兮猎杀了一只沙丘狐,利用山脚难得汇成的小溪,清洗干净后,吃了顿饱的,便升了火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醒来精神抖擞,踩着冻得僵硬的土块,开始登峭壁。狂风呼啸,枯枝像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在空中张牙舞爪,周围的沙土已经冻得坚硬,刮在人身上一次便是一道血痕,李芙兮紧了紧身上的袄衣,此刻天已经渐渐黑了起来,她活动了下握长鞭的右手,防止被冻得失去知觉,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时机战。
当夜幕真正降临,周围已是灰蒙蒙的一片,天气骤然变冷。潜伏在地底的生物开始变的活跃,四周都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李芙兮平心静气,连呼吸都变轻了几分,混消在怒吼的狂风之中,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峭壁之上散发出了莹莹的绿光,在这一片昏暗中格外显眼,李芙兮眼前一亮,在解决了几只毒虫之后,便快步向前跑了起来,足尖一点,攀上了峭壁上一块突出的磐石,将周身内力汇集在脚部,李芙兮用轻功攀岩起来,终于在距离绿光不过几步的位置,她停了下来,盘膝坐在一旁的大石之上,稍稍休顿了片刻,舔了舔发白的唇瓣,她在一旁潜伏着,凤眸微微眯起,握着长鞭的手紧了紧。
周围传来了一道破空声,她模糊看到一条细长的影子试图扑上蛇鳗花,结果在即将靠近花瓣的一刻猛的坠落到了地上,接下来又有第二条、第三条…直到四周渐渐恢复了平静,她见到蛇鳗花的绿光变得暗淡,花根处开始长出触角吸收着周围尸体的毒液。但她并未出手,依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还有一条毒蛇,一条前世毁了她右手的毒蛇。
果然,最后一道黑影也降临,直扑花朵而去,甚至大开口子,将要吞下整朵花,蛇鳗花才剧烈一抖,散发出大量毒气,毒蛇轰然倒地,甚至压到了花根。
就是现在!李芙兮眼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手中长鞭一甩,卷起花茎,猛地一拔,只听见“吱”的一声,花瓣开始散发出大量的绿雾,早有准备的李芙兮将花朵抛掷至远处,随后连连后退。约莫过去了一刻钟,待孤零零躺至地上的花朵儿绿光变成了虚弱的白光,最后只余星星点点,李芙兮这才向前几步,打开一个玉盒,用长鞭将花儿卷起丢进盒子里,随后盖上了盖子,放进了身后的包袱中。
她站在这一片荒漠之中,看到蛇鳗花最后爆发的毒雾导致周围一片黑乎乎的尸骸,微微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心中满是庆幸,还好,还好这一世它还在,想到前世卷花之时被毒蛇咬的痛,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心知这片毒物众多,李芙兮并未久留,提起内力,便飞快地往壁底行去,都说下山容易上山难,峭壁也一样,特别是对于有内力的武者来说。不过几息时光,她已到了山脚的洞穴口,舒服地休上了一晚。
第二日果然遇到了路过的骆驼队,如前世一般,李芙兮与他们一道同行,不同的是这一世李芙兮右手没有受伤,不需要他们的照顾,反而能在处理毒物上面帮助他们。
到了戈壁边缘,再往前走便是村子了,李芙兮与他们分别,临走时将自己不常用的长剑赠与给了他们,李芙兮看得出那个老实朴实的骆驼商人看见自己武器时那渴望的眼神,她站在黄沙之中,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划过她精致的脸颊。看着天地苍茫间那一只队伍艰难前行,背影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剩下了星星小点,她才揉了揉微红的眼眶,转身离开。
再次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开春,万物已经复苏,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明媚春光。她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恍若隔世。
原来已经过了一个新年了…
她如今已经整整十七了,从六岁那年遇到万俟域开始,他已经在她心中十一年了,她还能有多少个十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