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眼见着李娇儿不顾羞耻在那里拉扯展俊的裤子,刚想出言阻止,却见她举起了剪刀。杜义大吃一惊,这才明白李娇儿的真正用意,趁着剪刀还没落下去,杜义死死的抓住了李娇儿的手腕。
李娇儿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吓了一哆嗦,回头一看原来是杜义,煞白的脸上有了愠色,“杜先生干嘛拉着我?”
“我若不拉着你你就陷大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不会的,我又不是要杀展俊,我只是要把他阉了而已,理由我都好了……”
杜义是何等的聪明,看着展俊袒露这胸膛,而李娇儿也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立刻就猜出了李娇儿所说的理由。
“大小姐是想诬陷展大统领非礼你,所以你一失手将他的命根子斩断?你觉得这样皇上就不会怪罪你,就不会连累大人?”
“大不了就是训斥我爹一顿,难道皇上还有包庇一个意图染指良家女子的色胚?”
“大小姐,你想的太天真了!在下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明白,趁展俊还没醒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我不走,我心里的恶气还没有发泄出来,展俊必须为他的孟浪付出代价!”
杜义唯恐惊醒展俊,也不多言,拉着李娇儿就往外走。李娇儿岂肯就范,挣扎着想要甩开杜义的手,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哪有男人的劲大,三挣两甩的还是牢牢地抓在杜义的手掌中。
“放开我,放开我!”李娇儿拼命叫喊着,见实在挣脱不开,索性低下头张开嘴狠狠咬住了杜义的手背。
“哎哟……”杜义一吃痛忍不住喊叫了出来,“小姑奶奶,松口!”
门外的两个小丫鬟睡得正香,猛然被一阵争吵声惊醒,扭头一看,客房的门大开,急忙爬起来跑进去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小丫鬟们彻底惊呆了,只见李娇儿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和杜义厮打着,还以为杜义意图对大小姐不轨,双双张开大嘴却忘了发出惊恐的叫声。
杜义见小丫鬟跑了进来,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了,只能用力从李娇儿的口中救回自己的手,来不及查看是不是少了块肉冲口便说,“别喊,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两个小丫鬟,使得她们放开喉咙就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哎呀,你们……”杜义气急败坏的跑过去想要捂住小丫鬟的嘴,小丫鬟还以为杜义要杀人灭口,惊的撒腿就跑,没想到一头撞到了匆忙赶来的李耀祖的身上。
李耀祖被突如其来的一撞,险些跌倒在地,幸亏洛秋及时搀扶了一把才站稳身子。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李耀祖揉了揉胸口厉声呵斥,“大小姐可在房中?”
“在在在……”小丫鬟垂下头,手指向后指了指,“杜先生也在……”
杜义听到李耀祖的声音急忙跑了出来,来不及施礼,“大人,你可来了。”
李耀祖见杜义脸上被挠了几道血口子,握剪刀的手上还滴着鲜血,急忙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如此的狼狈。”
杜义刚要开口解释,又想着有丫鬟在身边,唯恐她们以讹传讹,传来传去好话都变了味,于是眼睛向小压花瞥了瞥,李耀祖明白杜义的顾虑,连忙呵斥小丫鬟们退了下去。
杜义将嘴凑到李耀祖的耳边这样那样说了一通,李耀祖越听越惊,脸上的难堪就别提了。洛秋站在一旁看着杜义的狼狈相,心里觉得好笑,又见小丫鬟退了下去,知道自己在这里甚是不方便,拱手说道:“杜先生的嘱托洛秋已经完成,在下在这里多有不便,先行告辞了。”
李耀祖苦笑的摇摇头,“田公子,家门不幸啊,若不是你及时发现通知杜先生,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老夫也没什么好隐瞒田公子的,你不必急于走,留下来善后吧。”
田洛秋也不推辞,跟着李耀祖走进了客房。李娇儿失去了凶器急的左找右寻的,见实在没有趁手的家伙什,只能拿起一个花瓶想要兜头砸下去,就算不把展俊砸死也要他脑袋留下个疤。
洛秋的身手迅速,就在李耀祖和杜义出言阻止来不及的时候,身影一晃,李娇儿手里的花瓶已经被洛秋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里。
李娇儿还没察觉出花瓶不见了,仍然咬着牙往下砸,忽然觉得手中没有了分量,抬头一看,花瓶不知何时不翼而飞,再一看,洛秋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花瓶上的花纹。
“你……”李娇儿怒怒不可遏,“田洛秋,把花瓶还给我!”
“娇儿,休得胡闹!”李耀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几步走过来,抬手给了李娇儿一巴掌,“混账,谁让你在这胡闹的?要不是田公子及时发现,杜先生抢先赶来,展大统领的性命就交代在你的手里,你一次行凶不成还想来第二次,你真是,真是……”
李耀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了,气的连连跺脚,“老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爹,你怎么就不想想女儿的脸面,女儿被他,被他……”
“住口!”李耀祖指着床上的展俊说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半夜三更跑到一个大男人的房里,还,还想要扒了他的裤子,你想干什么?你看看你的样子,女子的矜持都跑到哪里去了,还不快些把衣服整理好!展俊污了你的眼睛,你也狠狠的教训了他,大家都知道那是一场误会,可今晚呢?就算你把展俊给杀了或者给阉了你的名声又好到哪里去?他污你眼睛的事没传出府,你阉他的事就一定会传的人尽皆知,你还嫁的出去吗?谁会娶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这样做哪是护你的清白,简直就是污上加污!”
“好,就算爹今日不拦着你,你报了仇,可你想过爹吗?想过咱李家满门吗?到时候不但爹保不住你,就连爹也得卷铺盖卷回乡下耕田,你死不要紧,你还要连累你爹,你娘,你哥哥跟你一起遭罪!”
“都怪爹把你惯坏了,让你无法无天,你,你给我滚,滚回你的房间去,没我的命令不得出房门半步!”
“李福,李福,李福死哪去了!快把大小姐给我关起来,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李娇儿被管家李福带了出去,李耀祖身上像是被抽了筋,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展俊的鼾声就没停止过,这会鼾声更加的响了。
“哼,你倒睡的香,险些连命根子都没了还打鼾……”杜义心有余悸的嘟囔着。
洛秋俯下身子推了推展俊,心里明白他为何沉睡不醒,但他还是若有所思的说道:“没理由啊,即便是他喝的再醉也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这么多人的声音都没把他吵醒,看来不是醉酒这么简单。”
“田公子,在下也觉得纳闷,他的酒量不差啊,怎么今晚就醉成这个样子?”
“敢问杜先生,这位客人喝的什么酒,能否拿给在下看看?”
杜义摇摇头,“怕是找不到了,应该早就被下人收拾走了。难道田公子认为这酒里有古怪?”
“八成是,据在下所知,只有喝了迷魂散的人才会酣睡不醒。”
“迷魂散?”杜义紧皱着眉头,“不可能啊,我和大人也喝了,这不都还好好的吗?”
“不对,不对……”李耀祖猛的抬起了头,“咱们喝酒的时候不是娇儿来过吗,她还拿着一壶酒,而展俊就是喝了娇儿拿了的酒后才一醉不醒的啊。”
“看来是了,展俊醉后,我和大人只顾安排他的住处也就没心思再喝下去,所以咱们没事。可大小姐哪来的迷魂散啊?”
“是啊,娇儿从哪得来的这些个东西?”李耀祖陷入了沉思。
李娇儿有迷魂散的事让李耀祖和杜义很是惊讶,而洛秋不然,开口说道:“这迷魂散是下作的东西,很多江湖人士都不屑提它,可并不代表这种东西就没人用,随便找个药铺,花上点银子就能买到它,大小姐有迷魂散也不稀奇。”
现在不是追究李娇儿为何有迷魂散的事,李耀祖最担心的是展俊何事醒过来,要是喝的迷魂散太多一睡不醒了那就麻烦了。
洛秋微微一笑,“李大人不必担心,迷魂散虽使人昏睡但不至于要人性命,一碗清水足以让他恢复如初。”
“那就好,那就好,谢天谢地没出什么大事,说到底还要谢谢田公子,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恐怕老夫将要遭受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大人言重了吧,我看此人没什么特别的,能有多大的本事让大人这样跺跺脚地都颤三颤的一品总理大臣遭受灭顶之灾?”
‘“老夫此言不虚,田公子莫要怀疑。”
田洛秋看了看展俊,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李耀祖,试探的问了一句,“大人,这位客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