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点点,月影清斜,微凉的夜风,飘然而过,带来点点夜的清寂。
今日燕京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皇城禁卫军不断的出没在王城的每一个角落,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整个帝都上空,沉闷而压抑。
只因,今日,八皇子意外身亡,皇帝得知消息之后,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今日,凡是出现在千娇阁中的人,不论百姓,亦或是达官贵族,都要接受燕京府和御史台的连番盘查,更甚者,连大理寺都惊动了!可见,皇帝对于八皇子意外暴毙一事的震怒与重视程度。
在一群不畏强权,不畏轩辕文月的威胁‘百姓’的作证之下,轩辕文月无法洗脱直接凶手的嫌疑,皇帝,为了平息安抚贤妃和右相一党,下令将轩辕文月,禁足一个月,幽禁皇陵,面壁思过一个月!
而轩辕绝,也果真被慕承风下令直接送去了礼部大堂,毕竟,人死之后,需要尽快安置,而那里,的确是早已备好了灵堂和棺材!
只是,慕承风的心中却是愤恨无比,郁结万分。
想不到,给轩辕澈和慕云希准备的灵堂,他们没有用到,反而是给了八皇子!轩辕绝这一死,只怕,贤妃和右相一党的势力,是要彻底与太子决裂了!
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有些人,渔翁得利。
此刻的礼部公堂之中,哭声一片。
贤妃几乎是哭得死去活来,右相也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来,一张老脸之上,也是‘阴’郁一片,狂风骤雨来临之前的沉闷和压抑。
“贤妃娘娘,您节哀呀!”右相,满脸的哀痛之‘色’,看着那个哭得满脸泪痕,悲痛‘欲’绝的贤妃,心中,也愈发的不是滋味。
他们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轩辕绝的身上,只有他,夺得了太子之位,亦或是,皇位,他们水氏一族,才能够永享荣华富贵,才能够屹立百年而不倒,可是,如今,一切的希望都化作了幻影,这,要他们如何接受的了?
这一切,都是轩辕文月那个贱人干的好事!轩辕文月,轩辕逸,皇后……右相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几个名字,心中,燃起刻骨的恨意和怒火,眼底,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一个的焚烧成灰烬。
“节哀?你让我节哀?我的儿子……他不在了……他死了……可是,他们都还活着……我不甘心……”往日里,还算是一幅温婉贤淑模样的贤妃,此刻,满脸狰狞扭曲的神情,眼底的恨意,更是刻骨般深沉,凝重,那咬牙切齿的低咒,任谁,都听得出那字里行间的恨与怨。
贤妃的带泪的眼睛,看向那灵堂之中,红松木棺材之内,一动不动安静躺着的轩辕绝,绝望与哀痛,几乎要将她所有的理智和坚强都摧毁,心中,更是苦涩酸楚的厉害。
她的儿子,都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了,可是,皇上他,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看他一眼……
皇上,他的心中,就只有轩辕逸和轩辕文月,太子,永远都是皇上的心头‘肉’!皇室之中,子嗣众多,可是,所有人的分量加起来,在皇上的心中,恐怕都不及一个轩辕逸!
所以,她恨!无时无刻不在恨,为什么上天,待她和绝儿那么的不公平?同样是皇上的儿子,可是他,却那么的厚此薄彼!吃穿用度,衣食住行,轩辕逸在哪一方面不是胜过绝儿?
如今,轩辕文月那个贱人居然胆敢将她的绝儿谋杀了!可是,皇上也只是迫于右相府和自己的压力,仅仅是将轩辕文月软禁一个月!
幽禁一个月?面壁思过?仅仅是这样,就可以弥补她所犯下的罪孽吗?反思,幽禁,这样,她的绝儿就可以死而复生了么?
不!她要的不是幽禁皇陵,也不是面壁思过,她要的,是以命抵命!血债血偿!是轩辕文月那个贱人杀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她要轩辕文月死!要她死!还要,她不得好死!
贤妃心中被刻骨的恨意和冲天的怨气填满,那双眼睛,一瞬间,变得犹如九幽之境怨灵的双眼般,充满了骇人怨气和幽暗之气,让人,不自觉的脚底发凉。
那,是一个母亲,在痛失爱子之后的绝望与殇痛,那是,一个长期以来,一直克制隐忍着心中的不平与嫉恨,怨气和愤怒,因为是经年累月的积攒,所以,那怨气,一旦爆发出来,便会如江海决堤般,而一发不可收拾!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绝儿不明不白枉死的!”看着贤妃那双恐怖骇人的眼睛,右相,也不自觉的颤了颤,目光看向脸‘色’惨白,死不瞑目的轩辕绝,心中一痛,开口道,声音很低,却是压抑着某种仇恨与恨意。
“呵呵呵呵……皇上已经燕京府和御史台彻查此事,查?有什么好差的?一切真相,不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么?凶手就是轩辕文月,就是她!皇上为什么不抓她?为什么不把她关进刑部大牢?为什么不为绝儿伸冤?你看看,你看绝儿,他是在怪我……他不愿意原谅我这个做母妃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没用,不能手刃仇人,为他报仇……”贤妃的情绪,显然是有些失常,一会儿,是满脸的狠‘色’与恨意,一会,又是满脸的伤痛与绝望,一会哭哭啼啼,一会,又放声大笑,只是,那笑声,是在是比哭还恐怖。
轩辕绝,的确是到现在都还是死不瞑目!按说,一般,死前‘蒙’受了莫大冤屈的人,都会死不瞑目,但是,只要有人为他伸了冤,或者是,了了他的遗愿,他都是会闭上眼睛,安心上路的,可是,奇怪的是,无论,贤妃试了多少次,也无论,贤妃如何保证会为轩辕绝报仇,轩辕绝他,都是不肯合上双眼!这,的确是很诡异的事情!
但,此事看在贤妃的眼中,却是这般理解的:轩辕绝是被轩辕文月那个贱人所害,心中,委屈至极,可偏偏,皇上,又有心包庇轩辕文月,根本没有为轩辕绝报仇的打算,所以,轩辕绝才会死不瞑目,而且,不愿意去鬼投胎转世!
所以,在她的心中,更加的坚定了手刃轩辕文月,为轩辕绝报仇的决心!
只是,她又怎么知道,轩辕绝之所以一直无法合上双眼,根本就不是怨气太盛,无法安心上路去投胎,而是,有人轻轻地挥了挥衣袖,动了动手指,轩辕绝,便是眼前这个死不瞑目的样子了!
至于那人是谁,恐怕,也只有,天知地知,她自己知道,还有,风轻知道!
“你不要难过,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为绝儿报仇雪恨的!”右相缓缓握拳,眼底,坚定一片。
皇上,至今还在东宫之中看着太子,也不知道轩辕逸是病了还是怎么了,好像,听说是昏‘迷’不醒,所以,皇上便一直守着他到现在,如今,就连绝儿身死,都无法将皇上从东宫之中请出来!还真是让人,心寒啊!
轩辕绝之死,注定是一个契机,而这契机,无疑是一把锋利的复仇之剑,剑锋,会指向谁,亦或是,会帮了谁,一切,都尽在天意之中!
不管是帝都的紧张气氛,还是礼部公堂之内的哀痛、怨恨。绝望的气息,似乎,都无法影响到那荒凉僻静果然遗落于尘世之外的仙霖之境的北市!
北市,夜王府。
疏星浅淡,月华似水,倾泻了一地霜华,纠缠着清凉夜风,月舞盈袖影清斜。
空气之中,弥漫着点点墨兰清香,几分清凉,几分冷寂,几分悠远,无尽惬意悠扬。
云华殿中,烛影摇曳,月落轻纱。
层层水汽弥漫,纠缠着一室轻纱烛影,摇曳生姿,晕开几许‘迷’离恍惚的气息来。
内殿之中,轩辕澈双眼轻阖,侵泡在温水之中,长长的睫‘毛’垂下,凝结着一层晶莹的水汽,映着他白皙之中有着几许红润的俊颜,充满了一种霍‘乱’人心的极致蛊‘惑’。
水面之上,热气匍匐,洒满了各种珍稀的‘药’材,亦隔绝了水面之下的绝‘艳’风华,让人,不由得去遐想着,那水面之下会是怎样蛊‘惑’人心的景致……
隐隐约约之间,可见那若隐若现的‘胸’膛,宽厚,结实,白皙,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而,那‘露’在水面之外的锁骨,在水汽弥漫之中,更是充满了说不出的‘性’感与‘诱’‘惑’。
一室涟漪,风华无限。
别苑之中,一轮月‘色’,当空照下,满地银华似水。
秋千架下,慕云希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凌风而立,月光之下,身影说不出的空灵飘渺,遗世**,恍若,她本就是飘摇于尘世之外的九天仙灵,不过是,于不经意间,多看了这凡尘几眼罢了。
而她此刻,淡雅宁静的容颜之上,神情,淡若烟月,恬若秋水,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映着清冷空灵的月华星辉,却是一派宁静而悠远的神‘色’,让人,无从猜想,她此刻,心中的想法。
“小姐,你的伤真的无碍吗?”轻细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绿绮手里端着一碗羹汤,缓缓在慕云希的身边站定,轻声开口,音‘色’柔若拂柳,一双柔若清水的眸子里,满是关忧与心疼。
“没事,不用担心。”听到脚步声,慕云希缓缓收回看着远处星空的视线,清冷空灵的眸子,看向身边的绿绮,清浅一笑,轻声说道。
“小姐,这羹汤是用三十六味‘药’草熬制而成,有益于内伤的恢复,你趁热喝了吧!”看着慕云希‘唇’边淡淡的笑意,绿绮扯了扯嘴角,笑容,却是有些牵强,将手中的羹汤递给了慕云希,开口补充道。
“恩。”轻轻地点了点头,慕云希接过绿绮手中的羹汤,慢慢的喝了起来。
她自然知道,这羹汤是绿绮熬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绿绮,向来是最心细,最体贴,最柔情的‘女’子,自己,向来也都是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的,即便,她是真的很怕喝‘药’,可是,只要看着绿绮那柔柔的眼神,担忧的脸‘色’,她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看着慕云希微微蹙眉的动作,绿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柔柔的笑意,很是贴心的将早已准备好的蜜饯递给了慕云希。
在她们的心中,高华如明月清风,飘渺似九天玄‘女’的小姐,仿佛,无所不能的小姐,天地倾塌,风云变幻,尚且不能让她皱一下眉头,眨一下眼睛,可是,谁能想到,她却是最最最怕喝‘药’了!
“小姐,究竟是什么人伤的你?”绿绮的心中,一直无法释怀这件事,放眼天下,小姐的武功不说是独步天下,世间无双,那也是首屈一指,难逢敌手!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小姐受了内伤,这样的人,放眼天下,绝对不会超过十人!
“宫离魅!”慕云希喝‘药’的动作微微一顿,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划过几分清浅的‘波’动,淡雅宁静的容颜之上,划过几许沉‘吟’之‘色’,淡淡的开口回道,清冷空灵的嗓音之中,语气却是一派平静无‘波’。
“什么?幽冥教主?他在燕京出现了?”闻言,绿绮却是骤然张大了双眼,柔若清水的眸子里划过明显的震惊与诧异,不可置信的低呼出声,脸上,却是惊疑之‘色’。
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打伤小姐的人,居然是幽冥鬼教教主本人!
幽冥鬼教,夭邪鬼煞,世人闻之,无不丧胆!而幽冥教主,更是如鬼王魔尊一般的存在,世人,虽然没有人见过其真颜,但,绝对没有人愿意去见上一眼,不是没有好奇心,而是,恐惧与惊骇战胜了好奇心!
那样恐怖的存在,还是永远不见的好!
世人,对幽冥教主畏惧如斯!可见,那人是有多可怕,只是,小姐何时招惹了这人?
“不错,就是幽冥教主。”慕云希缓缓放下手中的‘药’碗,凝眸看向绿绮,琉璃‘色’的眸子,对上绿绮脸上眼中满满的惊疑之‘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意外,淡淡的点了点头,音‘色’清凉的开口,语气淡若烟月。
“可是,小姐,幽冥鬼教与秋水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何要对小姐出手?”绿绮终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幽冥鬼教,远在西方之境的赤焰王朝,而,幽冥教主却突然出现在燕京城中,这,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
“不知道。”闻言,慕云希微微耸了耸肩,如实回道。
她的确是不知道哎!那个幽冥教主,她之前连见都没见过,更加不可能与他有什么仇怨了!况且,若是秋水宫和幽冥鬼教之间有恩怨的话,也不需要教主他老人家亲自出手啊!
“那,会不会是冲着殿下去的?他们想杀的人,其实是殿下,恰好,小姐与殿下在一起,所以……”所以,就被殿下给连累了……
绿绮顿住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也就只有那一种可能啊!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毕竟,殿下曾经西征,沙场征战多年,树敌无数,这可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你是想说,轩辕澈连累了我?”闻言,慕云希微微挑眉看了绿绮一眼,音‘色’空灵,语气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呃……也不是……只是……”被慕云希那淡淡清浅的眼神看着,绿绮心中忽而漫过几分无措和心虚,怎么可以在小姐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呢!她又不是不知道小姐对殿下有多在意!自然是不希望听到别人这么说了!只是,绿绮想要解释,可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毕竟,她说的就是事实啊!
呃……好吧!请原谅这个不会说谎的孩纸!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看着绿绮那难得‘露’出的窘迫之态,慕云希忍不住莞尔一笑,轻笑着开口道。
“呃……小姐,你知道就好!不然,绿绮可就要自刎谢罪了!”闻言,绿绮似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语气有些俏皮的开口道。
“你呀!什么时候也学起了依依那丫头?你们若是都挥剑自刎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听到绿绮那明显的俏皮话,慕云希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唇’边,弯起一抹清浅潋滟的笑意,清冷空灵的嗓音带着几分促狭和戏谑的开口,清冷的眉眼之中,也染上了明显的笑意,虽然清浅,却如月华洒落琉璃‘玉’石之上,分外耀眼。
“所以,为了不让小姐伤心,我决定了!还是不要挥剑自刎了!要永远陪着小姐。”绿绮看着慕云希,柔若清水的眸子里划过几分欣慰的笑意,很少,看到小姐这样开怀而轻快的与她们说笑,玩闹,或许,不知不觉之间,殿下,真的让小姐改变了许多。
以往,小姐,真的很少笑,偶尔笑着的时候,眼底,却有一抹悠远而飘忽的气息,就仿佛,一个‘迷’失在‘迷’雾桃林之中的人,眼前的景‘色’虽美,可是,却无法放开心境的去欣赏。
可是,眼前,小姐却是笑的那么纯粹,那么真实,虽然,那笑很淡,可,却是发自心底和灵魂深处的笑。
绿绮,很欣慰,很开心,说不好,心中弥漫萦绕着的感觉是什么,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果然是和依依呆久了!连贫嘴也学会了!”听到绿绮的话,慕云希忍不住摇头轻笑,语气之中,有着连她自己都未发觉的轻松。
“近墨者黑嘛!而且,依依可不是一般的墨呀!即便是天山雪莲和她呆久了,也会变成苍海墨莲的!”慕云希话音刚落,绿绮便在一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之‘色’的感叹道。
呃……依依,她真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么?天山雪莲都可以荼毒为苍海墨莲?
闻言,慕云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琉璃‘色’的眸子,划过几许古怪之‘色’,绿绮何时也变得这样会损人了?和依依学的?果然,依依的破坏力还真是不小啊!
想到依依,这几日不见,还真是有些想她了!不过,她们看到她的传讯,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其实,我比较纳闷,宫离魅,为何会为皇帝办事?以幽冥鬼教的势力,不该受制于任何人才对。”看了一眼九天之上的那一轮明月,慕云希忍不住轻蹙娥眉,淡淡开口道。
如今,她还是没有想通这个问题,不管是对幽冥鬼教的了解,还是,那一日,宫离魅给她的感觉,他,都不像是一个受命于人,任人差遣的人!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宫离魅甘愿为皇帝办事呢?会不会,是有什么更加隐晦的内幕?亦或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什么?小姐,你的意思是……是说,幕后之人是皇帝?是他指使幽冥教主前去刺杀你和殿下的?”绿绮听了慕云希的话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却是骤然一惊,忽然反应过来慕云希话中之意,清丽秀雅的容颜之上划过几分明显的怔然,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慕云希,低低的开口惊呼道。
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虽然,她们早就知道殿下不受皇帝的待见,可是,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让人去杀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帝,他怎么能?
“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证据。”琉璃‘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凌厉冰冷的杀意,莫须有淡雅宁静的容颜之上,骤然划过一抹金石‘玉’碎的决然之‘色’。
虽然,她只是猜测,可是,她的直觉,向来都是准的离谱!皇帝,他就是幕后之人!
她,一定会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包块,十三年前的事情,他们,究竟是存了怎样的‘阴’谋?毕竟,十三年前,澈他只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慕千秋和皇帝联合算计的?直觉的,这其中,绝对隐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一定要查清这个秘密。
至于,庆功宴上,慕倾颜端给澈的那杯毒酒,呵呵……慕倾颜,你就这么喜欢耍‘阴’谋诡计么?十三年前,你可以冒充我,骗的澈为狗皇帝出生入死七年,历经多少次九死一生的艰险与磨难?更加,让他们错过了十三年,而且,差一点,就要永远的错过!这笔帐,你要怎么还?
人在做,天在看!慕倾颜,一个人,终归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所以,既然,你敢那么肆无忌惮的伤害他,就该,做好偿还的心理准备!
清冷空灵的月光之下,慕云希樱‘花’‘色’的‘唇’,微微上扬,‘唇’边,弯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清浅笑意,却是,冷魅无双,隐着金石‘玉’碎的凛冽杀伐之气,和摄人心魄的冰寒杀气!
“可以让小姐怀疑的事情,绝对非同寻常,此事,十之**,就是皇帝所为,小姐放心,绿绮会尽快查清事实的真相。”绿绮脸上的惊疑与震惊之‘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丽秀雅的脸上隐着的,那无尽凌厉的气息,既然,小姐这么说,就一定有这样的道理,待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后,管他是不是皇帝呢,敢刺杀小姐,就要有承担秋水宫怒火的本事!
“那好,此事就‘交’由你去负责,要万事小心!”闻言,慕云希便缓缓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到幽冥鬼教之事,还是谨慎小心一点比较好,免得,打草惊蛇。所以,‘交’给向来做事滴水不漏的绿绮,她,是再放心不过了。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定然不会有负小姐之令。”闻言,绿绮微一点头,神情严肃的开口应道。
恰此时,一声脆响自云华殿之中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响声,在静谧悠然的夜里,分外清晰,分外惊心。
慕云希的神情蓦然一变,琉璃‘色’的眼眸之中,飞快的划过一抹清浅的‘波’动,衣袖轻拂,身形化作一道翩跹的白影,瞬间,卷进了云华殿中,动作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绿绮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眼前一阵清风拂过,便看见慕云希的身影已经幻化为一道白‘色’的流光,瞬间隐没在云华殿中。
柔若清水的眸子,眨了眨,眼底,划过一抹明显的错愣之‘色’。
这,她知道小姐的轻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可是,这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甚至,云华殿中传来的那阵声响还在殿内回‘荡’,小姐,就已经进了云华殿中!这般神速,呃……绿绮清丽秀雅的脸上划过几许暧昧不清的笑意,小姐紧张殿下的程度,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哎!
不过,殿下一直在云华殿中沐浴,呃……确切的说,应该是‘药’浴!不知殿中发生了何事?绿绮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只是,殿下毕竟是在沐浴的!若是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她可不是又的挥剑自刎,以死谢罪了?
想想,还是不要去了!就在外面等着好了,若是真有什么事,小姐一定会叫她的,到时,再进去帮忙也不晚啊!
主意打定,绿绮便乖乖的站在秋千架下面等着,静候慕云希的呼唤。
呃……绿绮果然是心细如尘,滴水不漏啊!换作是依依,肯定早就冲进去了!哪里,会管的了那么多其他?
云华殿中。
烛影摇曳,轻纱随风,殿中,弥漫着层层水汽,水汽之中,夹杂着无尽的‘药’草清香,气氛,有几许‘迷’离恍惚。
慕云希的身影如一道流星般,瞬间出现在云华殿之中,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直奔内殿而去。
内殿之中,浴桶之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轩辕澈的人影,慕云希不由自主的心下一紧,飞快的闪身到了浴桶边上,看了一眼水面,琉璃‘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清浅的‘波’澜。
水面泛起的涟漪,极为清浅,很明显的,轩辕澈已经离开了浴桶好一会了!可是,他去哪里了?
清冷空灵的眸子里,划过几个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紧张之‘色’,飞快的将整个大殿都环视了一圈。
蓦然,视线划过那一道横在内殿与偏殿之中的屏风,眸光,微微一顿,随即,眼底划过一抹沉思,那道屏风,之前是一幅水墨江山的画卷,可是,此刻,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幅大漠飞沙图!
而且,屏风旁边的地面之上,依稀还有一滩水泽,而那形状,却是像极了手掌印。
难道,这是有人摔倒的痕迹?
她可以确定,屏风,还是与原来的屏风,那么……
蓦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慕云希忽而飞身上前,挥袖出掌,掌心之中,有银白‘色’的流光在指间萦绕,随着她轻扬而起衣袖,一道银‘色’的光华破空而去,直指那道屏风。
眼前光影流转,屏风缓缓移动着,那大漠飞沙的景致缓缓变幻着,又变回了那副她所熟悉的水墨江山画卷。
琉璃‘色’的眸子,划过几分了然,慕云希再次出手,银白‘色’的光华瞬间笼罩在那道屏风,在画面转换的一瞬间,慕云希蓦然飞身而去,身形幻化为一道白‘色’的流光,在那一片黄沙出现的瞬间,身影消失在无尽飞沙之中。
屏风之内,另有‘洞’天。
那道屏风,不过是一道暗阁,通往里面一间暗室。
眼前的光线蓦然一暗,慕云希微微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借着昏暗的烛光,朝里走去,心中,却是微微诧异,这里,竟有一间密室?轩辕澈,他不是七年来只回过一次燕京么?
穿过了昏暗的走道之后,视线,豁然开阔,入目,是一间摆设类似于书房的密室,密室的四周,点缀着十分罕见的冰蓝‘色’夜明珠!
冰蓝之光充斥着整个密室,置身其中,仿佛不小心误入了一片冰蓝‘色’的海底世界一般,让人,没来由的升起几分恍惚来。
远远的,慕云希看到一抹身姿修长的背影,站在书架之前,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澈……”虽然仅是一个背影,虽然,距离有些远,可是,慕云希还是一眼便断定那个人是轩辕澈,口中轻唤出声,脚下,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
“希儿?”轩辕澈显然是太过入神,似乎,思绪正无尽飘远,沉浸在某种久远的记忆之中,连慕云希进来都没有发现,此刻,听到她的轻唤,才蓦然回过神来,倏地转身,看向慕云希。
“澈你在这里……你,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在轩辕澈转身的一瞬间,慕云希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淡雅宁静的容颜之上,划过几许淡淡的红晕,琉璃‘色’的眸子里,亦是划过几许清浅的‘波’澜,眸光,微微有些不自然,慕云希连忙别开眼,音‘色’清冷空灵,语气之中,却是带着几分淡淡的责备。
虽然,慕云希及时的别开了眼,虽然,密室之中,那冰蓝‘色’的夜明珠的光华,不是很耀眼明亮,可是,正是那该死的,‘迷’离恍惚的光芒,愈发的映衬的他身姿修长,皮肤白皙如‘玉’,淡淡流转着让人脸红心跳,意‘乱’情‘迷’的光芒……
慕云希的脑中,鬼使神差的闪现着刚刚那不小心的惊鸿一瞥,无论,她怎么怎么告诫自己,可,脑子里,还是不受控制的回放着方才的画面。
美若夭邪的脸,邪肆幽深的凤眸,‘性’感而慵懒的薄‘唇’,白皙完美的下巴,‘性’感而‘诱’‘惑’的锁骨,宽厚而结实的‘胸’膛,再往下……
不行了!不可以再想了!
这个该死的!沐浴之后,为什么不把衣服穿好就到处‘乱’跑?
慕云希娥眉轻蹙,面‘色’微红,心中,愤愤的想着。
“娘子,人家已经穿了衣服了!只不过,是没有系好扣子而已。”耳中听着慕云希后面那明显的不自然的话语,眼中,看着她微微狼狈窘迫的模样,轩辕澈忍不住薄‘唇’轻勾,弯起一抹足以魅‘惑’众生的邪肆慵懒笑意,缓缓低头,将自己打量了一幅,而后,‘唇’边的笑意,愈发的加深了,凝眸看向不敢看他的慕云希,低低沉沉的嗓音缓缓响起,音‘色’慵懒如魅,语气之中,隐着明显的戏谑之意。
“……为什么不系好扣子……”闻言,慕云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语气有些愤愤然的开口问道。
他那个样子也叫传好了么?根本就是衣衫不整!衣不蔽体!这个该死的,怎么可以穿成那个样子就‘乱’跑?还好,不是白天,还好,他没有跑到外面去。
慕云希的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着,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吧?
大白天穿成这样跑到外面会怎么样?
当然是‘春’光外泄了!
“娘子……人家的衣服一直都是由娘子负责穿的……所以……我不会系扣子啊!”闻言,轩辕澈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缓缓迈开脚步朝慕云希走去,美若夭邪的脸上,挂着魅‘惑’众生的慵懒笑意,嗓音低沉的开口,语气,无辜而又充满了理直气壮的味道。
只是,那双邪肆幽深的凤眸之中,却划过几分明显的促狭之意。
“……你之前都是这样上战场杀敌的么?”听到轩辕澈那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回答,慕云希差点眼前一黑,背过气去,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慕云希忍住一脚飞了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
拜托!他撒谎的话,可不可以说点有水准的?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很抓狂哎!
那样的鬼话,谁会相信啊?
骗一骗三岁的孩童也就算了!
“呃……当然不是!人家一直为娘子守身如‘玉’,怎么会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呢!娘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哦!”闻言,轩辕澈那张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上,蓦然划过一抹错愣之‘色’,眨了眨邪肆幽深的凤眸,眼中,划过一抹慵懒魅‘惑’的浅笑,希儿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啊!他怎么恐怖会穿成这个样子上战场呢?第一,他不需要用美男计!就算是用美男计的话,那也是子墨和魅影他们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第二,他可不是暴‘露’狂!
邪肆幽深的凤眸之中,蓦然划过几许诡异莫测的光芒,不过,若是那人是希儿的话,他还是很乐意暴‘露’暴‘露’的!
某无耻的男人,心中邪恶‘奸’诈的想着,美若夭邪的脸上,笑意古怪而慵懒莫测,‘性’感的薄‘唇’无尽上扬,弯起一抹极致狡猾‘奸’诈的弧度,让人一见之下,瞬间升起一抹‘欲’退避三舍的的冲动,只不过,那样的表情,慕云希因为别开眼去没有看他,是以,催过了这般‘精’彩的表情!还真是可惜啊!
“……那你的扣子都是怎么系好的?”听到轩辕澈的解释,慕云希很有冲上前去踹他几脚的冲动,却被她生生的忍住了,暗自磨牙,从齿缝中,挤出了这么句话来。
这个该死的轩辕澈!说起假话来根本就死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假话说到这样烂的水平,还真是难为他了!
“呵呵……”回应她的,是一声低沉魅‘惑’的轻笑声,音‘色’如魅慵懒,笑声之中,充满了无尽开怀的轻快气息,似乎,轩辕澈的心情极好。
“你笑什么?”可是,他的心情好了,有人心情却不好了!他那笑声,怎么听,都让人有种怪怪的感觉。
“娘子,你真是可爱呀!上战场,当然都是穿铠甲了!哪里会有扣子嘛!”听到慕云希暗自磨牙的声音,轩辕澈不由得好笑,邪肆幽深的凤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慕云希清冷空灵的身影,眼底的似水柔情‘交’织着那一份山河永寂般的不悔情深,让人不敢直视,只是,和他眼底的深情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分明挂着玩味促狭的笑容,就连那低沉慵懒的话语之中,也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似乎,轩辕澈的毕生乐趣,就是以捉‘弄’慕云希为乐!
“……”铠甲就没有扣子了么?好吧!就算是没有吧。可是,他难道会一直都穿铠甲?就没有穿便装的时候么?
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歪理!
“呵呵……娘子,你这么急着进来,是在担心我吗?”见慕云希不语,轩辕澈缓缓在她身前站定,伸手,轻柔却坚定的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薄‘唇’轻勾,扬起一抹邪魅慵懒的笑意,嗓音低低的开口轻问道,语气无尽轻柔,慵懒的嗓音之中,隐着几分莫名的认真。
“你洗个澡也能把人洗没了!让人怎么能不担心啊?”慕云希的眼神有些飘忽,眸光环顾四周,就是不愿去看他,因为,只要看着他的那张脸,她便会想起方才的那惊鸿一瞥!这还了得?
一声低笑,邪魅低沉,音‘色’慵懒,漫开一室欢愉。
轩辕澈有些好笑的看着慕云希那左右闪躲的目光,想不到,他的希儿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般清冷之中隐着几分娇羞的模样,哪里像是那个杀伐决断,遗世轻狂的‘女’子?分明像极了‘女’儿家的娇羞之态,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小鸟依人这个词来,不知道,希儿小鸟依人时的样子,会是怎样的惊‘艳’呢?
还真是期待
不过,似乎,很遥远吧!
他犹记得,巫山相遇的那次,希儿在他的心中,可是一个嚣张猖狂,不折不扣的‘女’孩纸啊!
把他整的惨兮兮的!
“你心情很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他如此得意的笑,慕云希的眉心跳了跳,微微挑眉看向他,语气不善的开口问道,无尽危险的气息弥漫,似乎,只要他敢回答‘是’,那么,她便会……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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