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风口浪尖
秦战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屋子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有江小瑜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玩着笔记本电脑。秦战试着调理了一下呼吸，竟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可是这种劲道似乎和之前他体内汹涌澎湃的火力不同，虽然依然霸道十足，可是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邪劲儿，在他的心底悄然萌动。不管怎么说，他觉得原本虚弱的心脏部位悄然变得充实而饱满，甚至有一种被装上无数保护层的强烈自信感。看来那个叫宝儿的苗医果然还是有两下子的！
“你醒了啊？”江小瑜听到秦战的动静，放下手里的电脑，走了过来。
“觉得怎么样？”江小瑜伸出手试了试秦战的额头。
“还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现在心里没有那么空荡荡无依无靠的感觉了……”秦战一边慢慢品味着，一边慢慢说道。
江小瑜点了点头，“宝儿说你身体里的毒素和苗疆一种上古王族秘制蛊方极为相似，而且她说的症状表象，解毒方法也条理清晰，无懈可击。所以我就大着胆子让她放手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竟然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是啊，看起来苗疆的医术的确有其独到之处……”秦战也感慨道。
“嗯，不过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宝儿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那个维多利亚是怎么得到这种苗疆王族的秘制毒素的？”江小瑜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算了，不管她了，反正只要宝儿的疗法对我有效就好。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总不能躺在这里躲清闲……”秦战利落的从床上翻了下来，伸了伸懒腰。
“你刚才在哪儿看什么呢，那么全神贯注的样子？”秦战指着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说道。
“没什么，查查关于苗疆女王的种种传说。”江小瑜微微笑了笑。
“怎么，我还以为你看着宝儿的背包脱口而出什么苗疆女王，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秦战看着江小瑜，有些诧异的说道。
“我只是在师父的书房里见过那样的刺绣图案，因为和中源之地的花色图案大相径庭，所以一见之下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据说这种图案里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只不过这么多年来无人能够破解而已。”
秦战不禁心中一惊，“怎么，以你师父的博学和睿智也不能破解吗？”
“嗯，”江小瑜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图案里面据说融合了苗疆的历史、历法、图腾、宝藏等等秘密。一个外族人凭借一己之力，恐怕绝无破解的可能，即使我师父也不例外。”
“哦……”秦战不禁默然，“这么说，你师父和那个苗疆女王什么的是朋友？”
江小瑜抬起头看了秦战一眼，摇了摇头，“我师父很少说起那个苗疆女王，不过昆仑派的长辈们都说她们是斗了一辈子的死敌……”
秦战大吃一惊，“死敌？”
“嗯。”
“那你还敢让宝儿给我解毒，你难道不怕她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暗中给我下毒？”秦战满心纠结的问道。
江小瑜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娇蛮可爱的说道：“那又怎样，反正你也就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呗。再说，解毒这种事，十有九成是以毒攻毒的，你还真以为这世界上有能解百毒的仙山圣水啊，做梦去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传说中苗疆蛊术的各种凶险，秦战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发凉。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江小瑜说道，“你放心吧，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她怎么会对你下手。再有，她是乔恩带来的，正想着在你面前大显身手，取悦乔恩，又怎么可能暗藏手段。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在旁边留心观察她的手法，用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你的身体反应和经脉运行也没有任何异象……怎么，你现在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秦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就是，”江小瑜笑了笑，“至少在我的身份没有暴露之前，你绝对是安全的。不过，你最好也小心一点儿，在宝儿的面前尽量不要展示你学到的那点儿医术，免得被人家看出来历，反而对你不利了。”江小瑜半真半假的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秦战郑重的点了点头，“那个，你在网上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吗？”
江小瑜摇了摇头，“知道所谓苗疆女王的人本来就极少，偶尔几个凤毛麟角，出来冒泡的，也都是神乎其神，胡说八道，连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试着探探宝儿的口风不就行了？”秦战提醒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宝儿的戒备心很强，我担心跟她过多的接触反而暴露了我的秘密，这个还是顺其自然吧……”江小瑜幽幽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体总算没有什么大碍了，我也能对依依姐有个交代了，否则的话，人家刚刚走了两天，你就出去乱来，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让我怎么跟依依姐解释？”
秦战脸上一僵，讪讪的笑了笑，他知道江小瑜还是对维多利亚那件事耿耿于怀。只不过，这件事里面涉及国家机密，她无法向江小瑜做过多的解释。
秦战的电话铃响了，是市委书记王炳乾打过来的。
“老弟啊，你现在在哪里逍遥呢？拆迁现场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你还能稳得住啊？你手下那几个副总力度不够，压不住局面啊！现在调查组那边的压力很大，关于那个死者是不是自焚，有很多质疑的声音，死者家属那边提出的条件也很苛刻……你看你是不是出面协调安抚一下？这件事你不出面，没有人能搞的定啊！”王炳乾在电话里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书记，这件事我侧面了解了一下，的确很复杂，我现在不能保证中天地产旗下的员工和这件事完全无关，我也不能保证这件事不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恶意栽赃陷害，在事实和证据没有明朗之前，我出面协调不会有什么实质性效果，反而容易被不明真相的人误解，以为我是心里有鬼欲盖弥彰。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我已经在声明里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尊重事实和法律，我们中天地产也会全力配合警方和法院方面的工作，如果法律认定我们有责任，那么我们绝不推卸，如果法律认定这件事与我们无关，那我们也绝不替别人背锅……”秦战说道。
电话那边的王炳乾沉默半晌，才幽幽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这件事在社会上的确造成了很大影响，而且经过这几天在网上的发酵，更是有愈演愈烈的态势。不管怎么说，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对你们中天地产的企业形象和对我们龙海市的城市形象都产生了非常负面的影响，这也是事实。其实你刚才说到通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这的确是行之有效的方法，可是未必是最好的方法。你要知道，在我们这个社会，法律说到底也不外乎人情。法律上的条条框框最终还是依靠人来落实，这里面的道理，以老弟你的聪明才智不会不懂。再说，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毕竟旷日持久，面对持续的社会压力和负面影响，无论是你的中天地产，还是我们龙海市的主管领导，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很好过。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嗯。”秦战眉头紧锁点了点头。
“所以，这件事算哥哥我求你了，不管调查结果最终怎么样，你先出面摆平吧。先稳住死者家属的情绪，把事情压下来。然后我跟调查组那边打个招呼催一下，加大力度，提高办事效率，如果事情真的与中天地产无关，争取尽快还你们一个清白……老弟你看怎么样，大局的稳定要紧，有的时候个人的名誉得失不得不暂时往后放一放，你说呢？”王炳乾毕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人家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放下身段，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秦战如果还是固执己见，不肯领会领导意图，那就真的有些不知好歹了！不过他的心里也明镜似的。如果他私下里跟死者家属达成某种协议，那个调查组什么的也就撤了，什么真相不真相，关人家屁事！只要大局稳定，相关领导脑袋上的乌纱帽稳定，那他和中天地产这口黑锅算是背定了！
“王书记，我这几天身体不适，正在外边养病，恐怕一时也赶不回去。而且我们中天地产毕竟只是柳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具体事宜我也得向柳依依请示。您也知道我们柳总这几天正在京城参加总后召开的军事装备安全工作会议，这件事恐怕还得需要时间慢慢协调啊……”秦战对王炳乾想从事件中迅速把自己摘出来的迫切心情心知肚明，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和中天地产心甘情愿为领导背黑锅的理由。不管怎么说，先拖延一些时间，看看事态发展才是正道。
电话那边的王炳乾皱了皱眉头，无声的骂了一句，妈的，这个小滑头！
“老弟，你也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现在出手，还有会许多可以操作的余地，我怕再等下去，调查组那边一旦拿出不利于中天集团的铁证，我恐怕也不好说话了……”王炳乾绵里带针的步步紧逼。
“这样吧，我先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和死者家属接触一下，了解一下情况，我这里也马上给柳总请示，争取尽快给王书记您一个完美的答复。”秦战的语气一缓，虽然王炳乾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有点私心，不过官场上的事本来就是如此，也无需为了这点分歧和王炳乾撕破脸皮。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合作关乎更大的利益，有更宏伟的布局。
“好好好，你马上关注一下，我等你的好消息！”王炳乾的声音也变得明朗起来。
秦战挂断电话，正在想该派谁过去趟这个浑水，突然江小瑜对着电脑屏幕啊的惊叫一声，吓了他一大跳！
“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秦战问道。
“你们刚才说的拆迁现场的事，上了各大新闻门户的头条了！”江小瑜惊讶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么快？”秦战的心里一惊，虽然他知道这两天所谓强拆自焚的报道如火如荼，一浪高过一浪。可是相关部门也暗中做了不少消除影响的工作，为调查组那边争取时间。可是这件事怎么还越折腾越大发了！
“你看看，这里说死者家属抬着尸体上门找调查组理论，结果被有关人员围追堵截把尸体抢走了，从而引发了大规模的群体事件！”江小瑜指着一条新闻说道。
“这些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战愤然说道。调查组从最初的推诿扯皮到中途的和稀泥息事宁人，再到矛盾激化之后不依法办事，从不作为到乱作为的嚣张与戾气。这些家伙完美的诠释了被大家深恶痛绝的社会现状，自己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