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是,有道理。”
“我闻他像是吃了狗肉了呢?”
“没——没有的事,哪儿来的狗——”
“你骗不了我的。”
“是没主儿的流浪狗,整天掐个饿肚子四处游荡,我和张启把它给——”
“没个没主儿的事儿,还有肉吗?我也得意这一口的,别的啥肉倒也不太在乎。”
“喝烧酒吃狗肉,赛过神仙。那狗个儿头不小却瘦的跟个螳螂是的,我们一顿就包了了,只剩下肝和肺。想不到你也爱吃这口,没叫上你,落过了!我看这样吧,要是——不啥你就把我养的那条狗牵了去——”
“我就是再好吃一口子,总也不能把你看门望户的狗维杀了吧!还是算了——”
“那好,等啥时候再有狗肉吃一定不会忘了也请你的,放心吧!”
“那好吧!”
“见你这么宽宏大量,那——那我有话就想提醒你一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用遮遮掩掩的,啥事你就说吧!”
“说了怕你扳不住脾气,会跟张启吵架的。”
“我俩能为啥值当生气的?”
“我——我念在你能饶恕我的份上,不说吧觉得对不起你,说了吧又怕惹你们两口子生气!我——只能说的是,你别把焦恒和花蕊当成是啥好人,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他们是一个赌一个娼的,以后管着我兄弟点儿,别跟他们来往,省得让别人背后说闲话。”
“你的意思是——?”
“点到为止,悉听尊便。话不可明说,自己琢磨去吧!”
柳杏梅在这安静的夜里而又是微有顺风中几乎是把朱乐和马丫的对话全部听了个明白,看着黑暗中一低一高如鸡鹤相对而立的两个人,心中暗自好笑,她一拉梅香的手就走,同时说:“一个不怕贪小便宜吃大亏,一个是个馋嘴老婆,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会有!朱乐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在搬弄是非,他做蜜不甜,做醋保准儿一做一个酸,看来马丫回去非得跟张启干仗不可了。”
她不愿掺和那烂眼子事去,就绕道走开了。相信在看不清楚的情况下,由于她喊了梅香的名字,朱乐和马丫也会听出是她和梅香的。只是在一个巷口拐角处,也不是有意偷听什么。
梅香没说话,听到朱乐在说话,就感到紧张害怕,同时气的浑身瑟瑟发抖,恨的是咬牙切齿,其羞辱让她撕心裂肺般痛苦,黑暗中泪落如雨。
因为看不清楚梅香的表情,但让柳杏梅感觉到她的手在握紧中颤抖。发觉到梅香的异常,她问:“你怎么了?”
“没事。”梅香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她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把今天的遭遇跟柳杏梅说!一旦说了,会发生什么情况。
路上的梅香沉默寡言,这让柳杏梅微感惊疑。
在进了院子时,柳杏梅站住了脚问:“你一直不说话,今天是怎么了?”
“我——我——没什么。”
“别支支吾吾的,你平时不这样,什么没事,我早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儿了,啥事快说?”
“姐,我——我被人给欺负了!”
“谁敢欺负你,快跟姐说,是怎么欺负你了?”柳杏梅一听就急了。
“是朱乐!”
“他怎么欺负你了?”
“姐——!”梅香终于忍不住哭了,扑进了柳杏梅的怀里说:“我不想活了!没脸活了!”
柳杏梅的身体猛然一震,意示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时惊动了东西两院里的狗叫了起来,黑虎采取了观望的态度。
“他把你怎么了?”
“他把我给——给——”梅香努力控制的减轻了哭声,怕被别人听见。
“把你给怎么了?”柳杏梅也是压低了声音。
“糟蹋了!”
柳杏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亚如五雷轰顶,惊魂出窍,身体摇晃了两下,握紧了梅香的两条胳膊急问:“你失身了吗?”
梅香点了下头。
柳杏梅的牙齿咯咯响了几声,痛心疾首,肝肠寸断,愤怒地说了句:“侏儒,你个畜生,你——这——是——在——找——死!你真是瞎了狗眼,想女人想疯了,也不看看伤害的人是谁!”
她推开了梅香,快步冲向了屋门。
梅香上前拉住她问:“姐,你想干啥?”
“我要一枪打碎他的脑袋,给你报仇!”
“姐,你要是为了我而杀人,如何向伍老太爷和村民交代?说出理由,我还有啥颜面活着!”
“总不能忍气吞声便宜了那坏蛋!”
“不忍还能怎样?”
“不杀难解心头之恨,杀他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容易!不然——除非向伍老太爷说明此事,让村民审判他,那他也是必死无疑,不然还无奈无天了呢!”
“那样的话,我唯有一死!”
柳杏梅冷静了下说:“做为儿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尚在,何敢言死,轻生即是不孝!”
“他以我的名声威胁我。”
“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可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该咋办!”
“你娘知道吗?”
“我没敢说!”
“遭此耻辱,你不恨他吗?”
“怎能不恨,恨不得他马上死了!”
“这就好,那他就死定了。要报此仇,看来需要从长计议。”
“姐,我想洗洗这脏身子!”
“那好,我带你去个地方。”柳杏梅拉着她的手就往大门外走。
“去哪里?”
“河里。”
“不怕被人看见吗?”
“夜里不会有人的,我跟你振坤叔曾经就在河里洗澡过。”
“我刚才就想跳河的,活着已经是没有了意义了!”
“要死的人不该是你,你是无辜的。你要有颗勇敢的心,要坚强的活着,要想一想,你的爹娘和弟弟不能没有你。一个人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也是属于亲人的。人这辈子,谁也说不上会遭遇到啥不幸的事,坎坷挫折都会有的。
“可这种事我无法接受!”
村子里静悄悄的,仿佛黑暗把万物融化在夜幕之中了。柳杏梅警惕着周围动静,知道造孽的朱乐从此会因为担心吊胆而寝食难安的,他也不可能放心的回家睡觉,大有可能依然徘徊在附近。路上她问:
“事情已经是发生了,无法接受也得接受!就那么一个小矬子,怎么能让他得逞了呢?”
“他喝多了酒,我提前从课堂回来一会儿,想做饭,因为娘去地里干活了。没想到路上遇到了他,没想到他跟随在后面,把我堵在了屋里,我拼命反抗,可他毕竟是个男人,结果就——他把我这辈子给毁了!”
女人是弱者啊!
“气死我了!衣冠禽兽,必遭天谴。如此恶棍,不能受到治罪的惩罚,天理何在!唯有杀之,方解心头之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此时的柳杏梅也是泪流满面了,让她也有着万箭穿心之痛。本来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一下子命运里注入了不幸因素,将来如何都是难以预料的!
当她俩站在泛着白光的仙女河边上时,幽暗变得朦胧了起来,在庄稼和山林的围裹中,一切衬托中显得安详静谧。低空中蝙蝠在打着口哨飞翔,微微的流水声只是为蛤蟆的歌唱弹曲伴奏。在隔岸的远山上传来了几声狼叫,还有夜茑婉转鸣啼。
浩瀚的苍穹越来越多的星星像是点亮了的灯盏,可在依稀间可见梅香有了慌恐不安的表情,这时柳杏梅发觉由于来的匆忙忘记了带上黑虎和猎枪了,可以说是在疏忽下使得两个人置身于险境。不过凭借着她有武艺和胆量,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脱衣服。”
“这——”梅香在犹豫。
“这样的夜里,难道还有偷窥者不成?别怕,我和你一起洗。”
柳杏梅说着就帮着把梅香把一件件衣服脱掉,直到一丝不挂的完**露了身体。
梅香顿感身上泛起了丝丝寒意,她抱紧了肩膀。
“河水是热的,进到里面就暖和了。”
梅香开始试探着迈步下河,果然河水是热的。
柳杏梅也在脱衣服。
梅香在河里洗着身子,眼泪流进了河里。越往前走水越深,升到到腰间时,她一头扎进了河里不出来了。岸上的柳杏梅惊慌的穿着肚兜和裤裆,扒下鞋子就下了河,冲过去就把梅香从河水里拉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死,让我死吧!”
“这么死了岂不不便宜了朱乐那禽兽了!”
“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只有活着未来才属于你,好好的活着,将来还要嫁人呢,要过幸福的好日子,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这身子脏了,谁还肯要我呀?!”
“自然是有爱你的人肯要你的,这事你不说我不说,那个无耻的浑蛋更是不会说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这嫁人还有啥难处是咋的?别想那么多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人有时活着也是需要勇气的。”
“我想一死了之,对我来说是种解脱!”
“好死不如赖活着,而且还要活出个样来,凭什么就跟女人要比男人有罪是的?这不公平!”
柳杏梅忽听到了树林中似有动静,一惊之下侧头一看有一个身影在一棵杨树背后晃动,她断定必是跟踪而来的朱乐,就装作若无其事了。这时她灵机一动,要是能把这个色鬼诱杀在这里,抛尸这河中顺水漂到了下游去,这才是神不知鬼不觉呢。可惜没带黑虎和猎枪,难以把他逮住!
“怎么了?”梅香也似有察觉。
“没什么,风吹的。”
梅香没觉得有风。
这时天上出现了如镰刀般的月牙,似在天边收割着几朵白云。
朱乐在香的身上享受到了做男人的快乐,同时也极度害怕这事被梅香说出去,他猜测首先第一个知道的人就是柳杏梅而不是梅香她娘,以她那泼辣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他,一旦追究起来,他就会在全村老少面前得到公审,其结果肯定是不会比那个日本人犬养三郎的下场好哪儿去了,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是不会有人帮助求情的,大概也是得要到那“屄-坑”里去要和他们的尸骨去做伴了,他越想越是恐惧。在事发后就提心吊胆着,没想到竟然没有发生他所害怕的事,由此认定柳杏梅也忌惮关于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才不宜张扬的,看来这种恫吓是有效果的。也想到了梅香没对她娘说,从这洗澡来看是对柳杏梅说了,于是他不免有点儿庆幸,不过却知道柳杏梅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的大难随时都可能降临。所以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再也不会高枕无忧地睡大觉了。他先是徘徊在楚家的大门前,想发现情况不妙就逃跑,就是死在别处也不愿落在村民手里,那样的死会更惨些。见梅香独自一人出了家门他就尾随其后,认为她是去和柳杏梅作伴了,又怕她对柳杏梅说了,那样更是可怕的。没想到梅香却没去陶家,像是往河边走去,就知道她要寻死,正在他不知咋办时就叫见了柳杏梅在喊梅香,这时冤家路窄一样的马丫就看见了他,他故作镇定的总算是摆脱了马丫的纠缠。然后,他还是来到了陶家附近观察情况,见柳杏梅和梅香出来了,不是明目张胆的聚众讨伐他,也没去伍家告状,就尾随其后偷偷摸摸跟来一看究竟。当他躲身树后看到梅香那要死的一幕时,他才开始为自己的可耻行为感到后悔了,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有多大,是他的卑鄙可恶毁了一个善良女孩的青春!
这么大的事就能这么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压下了吗?他也认定柳杏梅是不会饶恕他的,他也无法知道柳杏梅会以什么方法来给梅香出气报仇,总之觉得自己将被噩梦缠身了!
柳杏梅装作没看到朱乐,撩着水给梅香洗身子,边提高了声音说:“这在河里洗澡可比用盆子来洗舒服多了,我隔三差五的就要来洗个澡的。明天就是你不来,晚上你和黑虎看家,我一个人还要来洗的。”
她在说谎话,是有意让朱乐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