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嗑(二)(32)(1 / 1)

“听说你奶奶是被雷给劈死的,你爷爷出去打工就再也没回来,是吗?当时我也没太着耳朵听,只是听我爹娘半吐半咽的说了那么几句。”

“是的,都是陈年往事了!咱不说这个了,说多了都是眼泪!你是不是想你爹娘了?”

柳杏梅说:“不想!”

“为啥?”

柳杏梅绷着脸说:“谁叫他们非逼着我嫁给你这个蠢货来呢?!”

陶振坤也不在意,就嘿嘿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还想当娘娘呢,可你有那命儿吗?就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现在可是生米做成熟饭了,你还不得是天天围着我转了?女人就是那驴,男人就是那磨盘,你得天天围着我转。”

“听你这话像是在对女性抱有歧视,没女人那男人岂不都打光棍了?别忘了,你娘她也是女人!”

陶振坤嘿嘿地一笑,就问道:“现在你才知道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了吧?服从才是属于女人的美德。”

柳杏梅轻叹了声说:“女人一生下来就比男人多了三分的卑贱命,历史上我最佩服的是武则天了,她给女人争了光。”

“她虽然是女皇帝,但是她命并不好,缺儿少女的!”

柳杏梅幽幽说道:“连这你都知道,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哎——要说不想是瞎话,他们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爹娘!我也想哥哥和嫂子、还有侄子胖胖了。”

“等闲在时,跟爹娘商量下,我带你回娘家去看看咋样?”

“真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那太好了!”柳杏梅一高兴,就搂过陶振坤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种感谢的方式我喜欢。”陶振坤美得险些鼻涕泡出来了。

柳杏梅叹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天生就是命苦!”

“不过——不行的!”

“咋了?刚拉屎就往回缩!”

“不是的,只是——路上遇到野兽倒是不怕,就怕有劫道的,还有日伪军,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儿,万一被抢去当压山寨夫人或被衣冠禽兽给糟蹋了可咋办?我可是不想再当光杆司令的,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嘛,你要理解!”

“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再相见了!”柳杏梅有些伤感了,眼圈发红。

“梅子!”

“嗯!你还记得我小名?”

“刻骨铭心,怎能忘记。梅子,梅子,我喜欢这么叫你,以后就这么叫你好吗?”

“随便,叫奶奶也不管!”

“那我想问你,我去接你时,你咋死活不愿意,最后是你爷爷奶奶对你说什么了,你才肯的?”

“你咋想起这事来了?”

“说说,我想听。”因为陶振坤对柳杏梅的爷爷奶奶抱有一份感激之情,要是没有二位老人家的劝说,万一柳杏梅那股拧劲儿松不下来,还真就麻烦了。大张旗鼓的去迎娶新娘,要是接不回来,那陶家的脸面可是丢尽了!只是现在对柳杏梅敢骑驴不再抱有好奇心了,以她的泼辣劲儿,别说是骑驴就是骑骆驼也不在话下。

“你想听,我偏不告诉你。”

“为啥?”

“还是不听为妙,以免伤了你的自尊心!”

“你都成了我被窝里的人了,我还在乎啥自尊不自尊的。”

“我不想说,说了也没啥意思!”

“不听也罢。”

陶振坤也就不去勉强她,要是好话顺耳,坏话听了闹心,索性就不去问了。他微带窘态地一笑,就忍不住又伸出手去摸了摸柳杏梅性感的屁股说:

“你说这养活老母猪还为了下崽呢,这女人——听说屁股大的女人会养小子。”

“把你狗爪子拿开好不好?!”

“咋,你这老虎的屁股不摸不得了呗?”

“就不行摸!”

陶振坤只好悻悻地把手拿开了说:“嗳,你说说看,咱俩也没少鼓捣了那事儿,咋就看不到你能揣上驹儿呢?看来你是骡子屄——白费!”

一听这话,柳杏梅像是被蝎子蜇了屁股一样,立时急眼了,忽地坐起身来,伸手就去抄一旁的笤帚疙瘩,就要对他施行家法伺候。

“你敢咒我?世上真是缺少像你这种缺心少肺的浑蛋玩意儿,你说你是精还是傻吧,这岂不是等于你是在咒自己断子绝孙吗?!”

陶振坤吓得是一个高从炕上蹦起,一跃跳下了地,光着脚撒丫子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尥着蹶子一般蹽出了屋门,把绣着鸳鸯戏水的门帘子都扯掉了。柳杏梅不肯放过,也没顾得上穿鞋子,举着笤帚疙瘩就尾随其后追出,那架势不把他暴打一顿誓不罢休。口出不逊的家伙,真是可恶!

柳杏梅果真的就追了出来,脚上也没来的急穿上鞋子。

在当院,她瞄了下准儿,那笤帚就脱手飞出,直奔陶振坤的背部,嘴里却还喊了声:“着打!”

这次可不像上次那么虚张声势了,笤帚疙瘩发挥出了历史悠久的特殊用处。

跑在葡萄架下的陶振坤扭头盯着笤帚飞来,敏捷地一个侧转身,躲过了威力惊人的“暗器”,说明他的功夫跟苗运昌没白练了,脚下故意弄了一个趔趄,在别人看来验些弄个狗啃屎!就这个滑稽的动作,足以让柳杏梅眉开眼笑了,怒气就立时减免了一半。

房檐下有两窝家燕子,四只做父母的被惊下的四处飞逃,叫嚣着在空中盘旋,是在惦记着巢穴中的孩子们。而躲藏在一排椽子边倒悬着筑起两个玲珑巢穴的乳燕正在以稚嫩的叫声呼唤着父母给它们喂食。

这个瞬间即逝的情景要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堪称经典,可在陶其盛和邱兰芝看来却是有伤大雅的!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邱兰芝一声喝喊。

柳杏梅就嘟起了好看的嘴巴说:“他欺负我!”

“我没有!就她?谁敢呀!”陶振坤一吐舌头,笑嘻嘻地说。

邱兰芝就说:“这又是流氓又是调戏又是欺负的还没个头了呢,这咋还又整出了缺心少肺和断子绝孙了呢?我看是你在欺负他,就没看你对他耍流氓又调戏了!”

显然,柳杏梅高嗓门儿的怒骂声被外面的夫妻俩都听个清清楚楚。

见小夫妻俩原来是在戏闹,而不是真的生气,老夫妻俩倒也放心了。

陶其盛直皱眉头,两条扭舞的眉毛像是两条毛毛虫要凑到一起来个掐架,就瞪了眼老婆说:“这是啥话,不会说就别说,让别人听了还不得笑掉大牙,还嫌丢人不够呀?!”

“她这是恶人先告状,胡搅蛮缠!”陶振坤把笤帚捡起来,在一旁嘻皮笑脸地说。

“没事,他俩是闹着玩呢!”邱兰芝见这小两口没生真气,就放下心来。

陶其盛的心里也说不出究竟是种啥感觉。

邱兰芝看着丈夫冷淡的脸色说:“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说‘一个糟上拴不住俩叫驴’的吗?这咋——咋——不是俩叫驴还不合群了呢?!”

陶其盛忍不住就瞪了她一眼说:“用词不当,你这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柳杏梅倒也没听清楚公婆之间的对话,她看了眼公公和婆婆在为打做“棺材”正进行的初步准备,心中自是疑惑不解了,但也没上前去证实陶振坤话的真假。这时她发现在大门外有一个孩子目睹了这精彩的一幕,当仔细看去时,那人不像是个孩子,却个头很是矮小,在他腰间挂着个铜锣和棒槌,原来竟然是从陶振坤嘴里听说过的那个侏儒朱乐,而朱乐瞬间跟土行孙似的像是遁地而去了。她狠狠地剜了陶振坤一眼,那眼皮似恨不能把他给拍到地里去。不过,她还是美个滋儿地抿嘴而笑,就转身回屋里去了,并把屋门咣啷一声关上。

陶振坤心生胆怯,没敢进屋,就去逗弄那只拴着的黑虎。

正在杏树底下干木匠活的夫妻俩,那硕大的杏树冠上繁茂的叶子像把伞在撑起着,遮挡着头上的一片炽热的阳光,使得他们躲避在阴凉下。

陶其盛把小夫妻俩看在眼里,很无奈地打了个唉声,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咱家咋出了这两个活宝,真够丢人现眼的了,成何体统!”

“年轻人就是欢实,都干了一上午的活了,也不嫌个累,还有心思戳七逗八的呢!”看着充满青春活力的两个人,也真是让邱兰芝羡慕不已,因为她自己也从这个青春年龄走过,只是让庄重文雅束缚了本性里隐藏的活泼和撒娇。

陶其盛看向儿子,没好气地喊:“去给毛驴添些草!”

“哎!”陶振坤就爽快地答应了一声,起身去给驴添草。

“小心别扎着脚,鞋都没顾得上穿!”邱兰芝叮嘱道,朝屋里无奈地望上一眼。心里在犯嘀咕:振坤这是娶了个什么样的老婆嘛?真还就没见过这样的呢!

陶振坤走过去,在草堆上掐了一大把青草,圈里的那头黑毛驴就摇头摆尾地高兴了起来。他就把草扔进了圈里去,看着驴低头吃草。他趴在圈的栏杆上探着身子去抚摸着驴那光滑的皮毛,心里在想着柳杏梅的话,的确是自己在“自取其欺辱”,那不是在咒自己还能咒谁?他把嘴凑近驴耳朵旁边,笑嘻嘻地说:

“老朋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告诉你是晚了些,你可别怪我呀,柳杏梅她让我骑了,你也替我高兴吧?”

那驴似听懂了他的话,就抬起头来,用嘴巴拱了拱他的手,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吃草。

陶振坤就又叹了口气说:“驴呀驴,你可是有两年没下驹了,也不反群(发-情),是不是你影响了她呢,咋还不怀孕呢?你俩这是较的啥劲嘛!”

他发现自己这自言自语真是在对“对驴(牛)弹琴”后,就傻乎乎地嘿嘿笑了起来。他也不想想,这女人怀孕能像种地种菜那样快吗?

陶其盛从儿子身上收回了目光,在那镜片的后面眼睛里竟有着泪光在闪烁,他瞪了眼老婆说:“瞧你生的儿子,也不傻不乜的,竟连自己的老婆都收拾不了,真是个孬种货,不争气的东西!”

邱兰芝就嗔怪道:“好事你揽着,坏事就往我身上推,再咋说他也是你的‘种儿’!”

“还不知道你是从哪个野——野汉子那里划拉的呢!”一团又羞又恨的怒气在陶其盛的心里迅速升腾而起,只是在表情上有所掩饰罢了。

邱兰芝一惊,急忙道:“这话要是让孩子听见了,你说你还是个人吗?说这话也不嫌屈良心,哪有你这样当爹的,拿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依我看呀,这是上粱不正下粱歪,别忘了你年轻时候也是这个德性来着,还好意思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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