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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里老的老,弱的弱,若真让外头那车夫闯将进来,仅凭她们主仆三人根本没法抵挡。
“快去啊!”她伸手推了色尔敏一把。
色尔敏无奈,只得放开乌吉,然后出门去。
那车夫依旧站在马车边上,不过拢着手正在门口不停地徘徊,时不时地还伸长了脖子往屋子这边眺望。色尔敏刚出现在门口,车夫便看到了,立马背转了身子,假装没注意。色尔敏小跑着往篱笆门边跑,跑到一半儿时,突然扯大了嗓门喊:“你这个偷车贼!快来抓贼啊!有贼人偷了我们的马车啦!”
色尔敏的声音又尖又厉,喊得分外着急,顷刻间便引来田地里劳作的村夫们的注意。
那后生果然因为心虚而惊慌失措起来,仓惶而逃。他本转身跳上马车欲驾车,可没想到心慌之余,那匹正在路边啃青草的马根本不听他的使唤。这仿佛更加证实了他是个偷马贼,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手里扛着各种犁锄的工具,那些人高马大体力好的,更是冲在了头里。
那后生吓得从车辕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起身,根本不敢看色尔敏一眼,没头苍蝇一般直往村外跑。他的身后追着一长串手持农具的村夫,再晚片刻,村里更有壮丁拿着弓箭追了出来,一时间,整个村庄沸腾起来。
色尔敏趁乱却是回到了屋里,这会儿阿木沙礼已躺到了床上。文清被绑了手脚,似乎刚刚被泼了一脸的冷水,正狼狈得跪倒在床下。
乌吉忍着腰疼,手持烧火棍子狠狠地打在她的背上,文清刚刚发出一声惨叫,阿木沙礼便拿着小刀指着她道:“你若再叫一声,我便剁你一根手指。”
文清疼得直哆嗦,脸色惨白,却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说!到底是哪个让你来的?”
文清抖得厉害。
“说!”刀尖戳到她面门,“不说我先划花了你这张脸!”
文清吓得眼泪直流:“姑爷!是姑爷!是姑爷让奴才来的!”
“姑爷?!”色尔敏与乌吉皆是大吃一惊。
“国欢阿哥?”
文清哭道:“奴才不敢撒谎!是姑爷上门找格格,格格不在……姑爷来了几次都没找到格格。后来……后来,姑爷就给了奴才十两银子,告诉奴才若是能打听出格格的去处,就……就……还有重赏……”
阿木沙礼观其神色,惊惶中竟略带羞涩,不由哂然。这不用明说,想来国欢说的重赏,领会其意,那怎么都比不过过门抬妾这样的允诺更能令文清这样的丫头拼死一搏。她兴许不清楚阿木沙礼身上背负着不可见人的秘密,但不论如何,她背主的行径已是事实。
“那车夫是谁?”
“是……姑爷的奴才。”
“国欢哥哥——”她把哥哥两个咬的甚重,“倒真是好本事,手伸的如此之长,居然能轻易借出我们家的马车来,真好……真好。”
文清抖得愈发厉害。
她总觉得格格笑得太渗人了。
屋外头满是喊打喊抓的吵嚷声,阿木沙礼却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发一言。乌吉心急道:“格格,这里怕是呆不住了,我们得赶紧走!”
色尔敏亦道:“门口那马车还在,我们快些离开,免得被国欢阿哥发现……”
阿木沙礼嗤地一笑,笑容透着凄凉:“怕是来不及了。以无心算有心,又能算得几分……”
话音未落,果然,门上已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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