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一脚跨进门槛.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外袍.头上戴着瓜皮小帽.帽子上镶嵌着一颗莹绿的宝石.这副装扮倒是要出去见客方穿的.
杜度一见到阿木沙礼就笑了:“你來了.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
阿木沙礼惊讶道:“门房的奴才不是说你出去了吗.”
“是要出去.前几日八叔新收了个通房.甚得玛法的欢喜.恩赐了宅邸.择日就要分府搬出來.我阿玛抽不开身.就让我去给八叔送乔迁礼.”
她觉得很是奇怪:“送贺礼的事.不都是女眷做的吗.怎的是我大舅操心这事.”
杜度和国欢的额涅是噶禄代.这事若是内宅插手.本该是哈宜呼这个大福晋的事.阿木沙礼有些人想不通.她这些日子跟着达海识文断字.又跟着乌吉嬷嬷学管家之道.可越学越觉得糊涂.就像这会儿.八舅析户分府的乔迁礼.怎么会是杜度出面來做这个人情.
国欢察言观色.马上明白她又在那犯什么傻了.解释道:“八叔还沒娶亲.屋里的那一位虽然出身不算低.可到底做过侍婢.要聘作元妻的话就不太合适.所以只能先开了脸做通房收在屋里.等娶了元福晋再做打算.听说八叔和那女人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若是她将來有造化.生个一男半女.以八叔待她的情分.是一定会抬做妻子的.”
杜度道:“不管怎样.现在还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侍妾.元福晋进门前.八叔这家里就得算是无人主持中馈的.所以就由我们这些小辈出面直接给八叔送礼.”
阿木沙礼恍然.她这阵子一门心思扑在司文翰里.虽然经常出入木栅.却对这些轶事不无所知.不由问道:“不过是收个通房而已.可为什么听你们的口气.这通房來头不小似的.”
杜度笑问:“你出入木栅.就沒见过么.原先就是在八叔一个屋里住着的.是那位叶赫老女的贴身侍女.八叔自他亲生额涅过世后.一直是跟着叶赫老女过活的.据说那位老女还是他的采生人呢.这通房从小和八叔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加上长者赐.叶赫老女做主把自己的贴身侍婢送给了八叔.看在抚养自己长大的表姐份上.八叔也得高看这通房一眼.更何况.这通房出身不低……”
“我知道了.原來是她.我见过的.她叫葛戴.是木栅大福晋的堂姑姑.对吧.是她沒错吧.”
杜度赞道:“阿木沙礼就是聪明.沒你不知道的事.”
欣月站在门外不敢进來.只敢在门外小声提醒:“大阿哥.您该出门了.”
杜度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看着阿木沙礼满是不舍:“你下次再來.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一定推了所有的约.绝对不出门.只在家陪你玩.”
阿木沙礼沒把这话真当回事.挥挥手和杜度道别.
杜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国欢继续摊开一张宣纸准备继续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