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来人是凌逍,秦澈惊讶是有的,但是还不至于表现在脸上,她只是微微蹙眉,不悦的问:“是你把我弄办公室来的?”
“对,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凌逍没穿外套,他拉开秦澈对面的靠背椅跨坐下来,双手交叉搭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瞧着她,似乎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寻找什么。
秦澈冷哼:“感谢?你是要我感谢你把我打晕,还是要我感谢你脱光我衣服?”
身上虽然只盖了件毛呢大衣,但是却不感觉冷,她并不认为眼前这混小子能好心的帮她开暖气,可是却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脱了她的衣服以后又费事的帮她盖上自己的大衣,更无法解释空气中的徐徐暖意是从何而来。
凌逍薄唇上扬,愉悦的说:“或许你该感谢我把你体内的戾气除掉了。”
秦澈暗自吃惊,忙推动灵力,果然体内气息轻盈纯澈,之前被伤及的脏器也不再疼痛,不禁纳的问:“你出手帮我是为了什么?”
“我就不能帮你?”凌逍撇嘴,对她的问题表示不满。
不愿跟他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秦澈环顾四周,看到自己的衣裤搭在离沙发几步远的椅子上,说:“麻烦你把衣服递给我,我不习惯光着身子和人说话。”
凌逍上下打量着她,痞痞的笑:“其实你光着身子的时候还挺乖巧的。”
冷冷瞟他一眼,秦澈觉得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就着身上的大衣,准备起身自己去拿衣服。
对她冷静漠然的态度不以为意,凌逍自顾自的说:“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脱你的衣服?本来我还打算免费告诉你,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秦澈停下动作,歪着头看他,等他下文。
虽然跟秦澈接触没多久,但是凌逍已经大概摸透了她的脾气,也不急着说,而是慢条斯理站起身来,扬起唇角,笑得邪恶:“不如我再送份大礼给你。”
空气里强大的灵力波动仿佛狂风般席卷而来,秦澈没料到凌逍会突然发难,来不及张开灵神防御,只觉得周身被无形的锁链固定住,动弹不得。她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凌逍笑着低头,伸出左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怒视中吻向了她的嘴唇。
不管凌逍意欲何为,他的举动对秦澈来说已经是种侮辱,她愤怒的释放出身体里咆哮的灵神,试图阻隔凌逍肆虐的举动,可是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她,让她愣是气得双眼冒火也无法移动半分,好像她已然变成了一尊雕像被凌逍欲/与欲/求。
无法忽视的暖流由口中缓缓进入她的身体,秦澈看向凌逍的眼神也由之前的愤怒变成疑惑,他并不是亲她,而是将灵力注入她的体内,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凌逍至始至终都没有回避她的注视,反而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似是要看透她的灵魂。
这些都不容秦澈细想,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在体内扩展的灵力占据了她的全部感知,那种痛得撕心裂肺的感觉让她想叫叫不出声,汗珠慢慢在她额角聚集。
看到成效,凌逍便离开了她的嘴唇,顺便也解除了对她的束缚。他退后两步坐回靠背椅上,翘起二郎腿静观其变。
失去了支撑她的力量,秦澈身体一软,挣扎着从沙发滚落到地上,刺骨的痛楚即使冷静如她也无法泰然处之。
抱紧自己,秦澈暗念“清心诀”,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口诀才念到一半,她便看见自己的皮肤上隐隐浮现出金色的图案,随着身体里被强加进的灵力波动加剧,这图案也越来越清晰,疼痛也随之越来越剧烈。
“你对我做了什么!”咬住嘴唇,她拒绝让自己软弱的样子被人看到。
看到了预期的效果,凌逍笑了:“你问我对你做了什么,倒不如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话令秦澈心生疑惑:“什么意思?”
凌逍并不答话,长臂一挥,秦澈只觉得眼前出现朦胧的影像,这影像很快就清晰起来。秦澈定睛观瞧,原来竟是凌逍凭空绘了面虚化的镜子摆在她面前,镜子里她看见自己正蜷缩着身体,狼狈的趴在地上,全身被金色的图案覆盖。仔细看去,那图案更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只是秦澈对这些文字并不熟悉,看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是……”忍住皮肤撕裂般的痛楚,秦澈踉跄着想站起来,凌逍起身上前扶住她,让她不至于摔倒。
倔强的推开凌逍的碰触,秦澈微微喘着气立于镜像前,不可思议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而后拉扯开身上的大衣丢在地上。镜子里赤/裸的人不光是手脚上有异样,只见金色符文密密麻麻的遍布她全身,那符文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蠕动,像一条条金色的小蛇,看得人头皮发麻。
“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低头仔细看自己手臂上的符文,不是她眼花,文字确实像有生命般微微游动,而这似乎正是她此刻疼痛的根源。
“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不过你光溜溜的站在我面前倒是值回票价了。”凌逍弯腰捡起掉落她脚边的大衣,拍拍灰尘,却不是给她披上,而是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秦澈回头:“你想说什么不如挑明了说个明白,我不觉得你为了占点小便宜而劳师动众的把我拐来这里。”
凌逍无辜的眨眨眼:“你把我想得太坏了。”
秦澈冷眼看他。
如果凌逍以为能看到秦澈羞恼的表情,那很抱歉,这世界上恐怕很少会有女子未着寸缕还能坦然站在异性面前,而秦澈就是这少数人之一。她脸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也没有丝毫想遮挡的意图,就这么坦然的站着。
虽然此刻她全身遍布金色符文,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她身体的曲线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凌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没有半分轻薄,更像是在欣赏珍藏已久的艺术品。
“想知道答案,你要拿有价值的线索来交换。”
秦澈想了想,皱眉说:“你和魉族是一伙的。”
凌逍大笑,不否认的说:“这不算是对我有用的线索,这样吧,我给你点提示。”说着,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丢给秦澈。
秦澈接住,拿在手里看,没想到凌逍给她的是一只雕工细致的木质手镯,手镯用木头雕制已经很是罕见,更何况这手镯本是一对,她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那凌逍这只又是从何而来?
脑海里冒出无数个问号,想问,再抬头却已不见了凌逍的踪影。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他的声音由近及远:“给你点时间穿上衣服,找你的人快来了。”
他指的是纪墨白?
来不及多想,秦澈拖动疼痛不已的身体走到放置衣裤的椅子旁开始穿戴,脑袋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无数的疑问让她有些心不在焉,连什么时候皮肤上的符文消失她也未曾留意。刚把大衣穿上,她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时间刚刚好,避免了她衣衫不整的狼狈样。
门被推开了,门外的纪墨白和莫维奇看到秦澈毫发无伤的站在里面都很意外,刚才他们感觉到这附近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以为是秦澈在与人恶斗,却没曾想连打斗后的场面都没看到。
“小澈?”眼前的人看起来是秦澈没错,但是有点担心这人还是个假货,莫维奇迟疑着没有立刻上前。
秦澈看到莫维奇也颇感意外,纳闷的问:“你来这里干嘛?”
“我来当然是怕你有危险。”眼前人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莫维奇心安,他谄媚的笑着,往前走了两步。
纪墨白站在原地不动,他沉默的观察着这个秦澈,不确定是否该相信她。
“如果你真担心我,就不该让我趟这浑水。”
说到这事秦澈就难掩心中的怒气,不悦的质问:“我问你,这学校里有魉族出没,为什么你只字未提?如果不是遇到纪医生,就算是我也很难安然脱身。”
是了,眼前的人神态举止除了秦澈外不会再有其他人,莫维奇确定这一点之后也不再与她拉开距离,飞奔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表妹,就像一只巨大的树袋熊抱住一棵细小的桉树幼苗,样子难免滑稽。
“小澈,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不知道有个坏蛋假扮成你的样子害人,还好我及时赶到,不然纪墨白就要成‘纪血红’了,就这事而言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对不对?”
秦澈用眼神询问纪墨白,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似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跟莫维奇的互动,这也表示莫维奇所言非虚。
“用处是有一点,但是不能功过相抵。你能不能松手,很重。”
莫维奇的热情遇到秦澈的冷漠总是惨败收场,他小媳妇样的松开秦澈,不过双手并没有离开秦澈的肩膀,他可怜巴巴的说:“我真不知道什么魉族的事,小澈你要相信我,如果早知道有冥界的怪物出现,我自己死也不敢叫你涉险。”
安慰的拍拍他的肩,秦澈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澈。”莫维奇感动得又要给她一个熊抱,却被她轻巧的躲开。
站旁边的纪墨白搜索着周围灵力波动的痕迹,很奇怪,刚才强大的灵力释放之后,一切都过于平静了,这到底是那人决定放过他们,还是新的陷阱?
和秦澈交换了眼神,她露出了苦笑:“那人已经走了。”
“什么?小澈,你说谁走了?”莫维奇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澈没做任何解释,但是纪墨白却听明白了,他微微皱了眉,秦澈的话意思很明显,她已经见过了阎帝的儿子,而那个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决定暂时放过他们,至于原因恐怕秦澈不会轻易说出。